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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倜傥非常之人如淳于髡、东方朔者,司马迁重之,以为他们微言大义,不从俗沉浮,而其行为怪诞、语焉奇谲,其唇舌直可比之游侠之刀剑。故以《滑稽列传》与《游侠列传》并为史典。当今年轻人中秉奇才、富思辩、巧辞令、善文章者,吴欢自是其人。而他的可爱还在他为人的潇洒,宅心仁厚,好谐谑而不为虐;是非分明,重和合而不俗苟。于是,贵人重之、高人赏之、美人悦之、恶人疾之、小人避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吴欢的思维方式使逻辑学家瞠目结舌,吴欢的文字,使语言学家耳目一新,他的思辨和话语构成了自己全新的思维系统,这在当今文人圈中,可谓一帜临风,无与争高下者。因为他的技巧独特,不太容易临摹,这便与时下坊间作家的轻薄为文,拉开了距离。而吴欢文章的耐人回味,重要的是他有取诸怀抱、因寄所托的追求,而绝不是油腔滑调的调侃。他在幽默谐谑之中潜藏着慕道沉痛,你决不要被他放浪形骸之外的表象所迷惑。
吴欢岂无欢?他高兴得很,他时常将悲剧当喜剧看,因为在他看来,可笑的事永远比可悲的事多。人类太执著于无名烦恼,则难逃恶业的羁绊。空放着丽日晴空、碧水青山而去深刻、去沉重,吴欢决不做那样的傻瓜。其实亘古以还的所有悲剧已为陈迹,而自斯以后的所有喜剧正待上演,吴欢遂抱着游戏大造的态度对待人生,没有太多的瞻前顾后,他的内心最沉痛的部分,在他点到为止之后,他也轻松起来,谚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似乎在《吴欢酷论》中,没有看到这种足以使吴欢弹泪的伤心处,或许这正是吴欢“怨诽而不乱”,极高明、道中庸之所在。
甲戌年,吴欢属为他的书屋命名,我为他题《惠辩庐》三字,吴欢拊掌大乐,以为:“知吴欢者,其唯君乎?”在战国之世,庄子已是一个思辩上的异端,而被庄子视为“其道舛驳”的惠施更是离谱。但他在种种离谱的说法如:“狗非犬”、“白狗黑”之外却说出了“至大无外”、“至小无内”和“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的千秋妙语,就凭这两句,惠施就已不朽,而吴欢何止两句,所以吴欢者,今日之惠施,今日之公孙龙也。
我曾有锦上花一曲赠吴欢小弟。词云:“还记取,初逢君,排奡文思写道玄,余音缭绕;遐荒妙境动京城,高手注翘。大章法夹着闲话渔樵,真纯情偶交付艳词蛮腰。潭深起诡波,土沃生奇苗,怡情善谐谑,嗔怒化风谣,真个是智绝慧超、霞铺云巧,花丛里杜若扬芳,骏骑中龙媒逸矫。”这是我写的《吴欢之歌》,自以为颇能传神写照。
又记得天津诗坛巨擘寇梦碧先生曾有赞我之词云:“大造耽游戏,甚风雷,陶钧鼓铸,孕成此气。狂侠飞仙儒与佛,细看都无相似,让面目,还他自己。”以此转赠吴欢,亦无不可,吴欢,石翼之俦欤?谨为序。
作者:范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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