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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芳你好:
对东旺要说的话很多,但又不知如何表达。心脏手术后,还没有完全恢复,医生告诫我不能太激动,可东旺的音容笑貌总是在我眼前闪现,使我不能安睡,并且带来一次次的阵痛。
三十四年前,我写的一本日记记载了东旺到化德县文化馆找我学画画的一些情形:
一九七九年 十一月二十四日 星期六 晴
今天,有一个从河北康保来的小青年找我学画画,他是通过唐培田找到我的,他今年十七岁,文化课学得不好,然而对绘画却很喜爱,因此退了学,专门跑来学画画。他的姐姐姐夫在化德县工作,他们家在农村里。
我看了一下他画的素描和水彩,是有一定基础的,因此我便收下了他。
中午他的姐姐和姐夫请我去他们家吃饭。
一九七九年 十一月二十五日 星期日 阴
……
东旺在我这里画了一天素描,他的静物还画不好,缺乏严格的训练。我觉得要让他画一阶段静物,这对他今后的赴考是有好处的——他和他的父亲都有这个愿望:想让他考一个学校,而他去年在张家口考试却失败了。
下午他的父亲来了,我去见了面。这位老人一身农村人打扮,非常憨厚,待我很热情,一口一个王老师,弄得我挺不好意思。晚上在他那儿吃的饭,还喝了一些酒。我请他们放心,一定尽力而为。
以上这些记载,把我又一次带回了三十四年前。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朴实无华、不善言谈的青年,见了馆里的人总是憨憨地一笑。每天很早,他就顶着严寒到我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坐在“地老虎”(用砖砌的取暖土炉)边默默地画静物写生。有时画素描,有时画水彩,我也不时地用一些残缺的知识对他进行辅导。此外,我经常为橱窗和街道上临摹一些大型宣传画,或出一些墙报、专栏,他就在旁边帮忙,完成后还帮我洗画笔、刷子,或干一些其他的体力活。他给人总的感觉是极具上进心,且善于吃苦耐劳。
几个月后,我调往乌盟群艺馆工作,我在日记中还记载了我上班车时东旺帮我搬行李的过程。此后三十多年里便失去了联系。我改行搞了行政工作,很少接触艺术领域的事情。东旺逐步成长为一个著名的艺术家,而我却全然不知。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在书画频道看到了东旺的专题片,对他取得的艺术成就感到难以置信。
其实,我对东旺的帮助是微乎其微的,可他却始终记着我,一直四处打听我的消息,终于二零一三年元月和我第一次通了电话,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二月十五日,你们夫妻二人专程来看我,带给我无尽的惊喜和光荣。四月十四日,东旺邀我参加他的个展开幕式,我由于工作忙没有去,为此抱憾终生!
东旺走了,走得那么匆忙,以至来不及对他道一声珍重。最初的一段时间,我如同生活在噩梦里,不敢看他的任何信息,而今,想念他的时候,就拿出他的照片静静地看一会儿,虽然心很疼,但却得到了一次次的净化。
王凯
于二零一四年二月二十四夜
作者: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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