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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亮神性——我眼中的阿丁

  阿丁不是神话,却一直被虔诚的人当作神话来传说。

  如此的传播方式让我想起歌手刀郎的走红模式——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依稀记得,一个时期,满大街都是刀朗的歌声,但谁也不知刀郎是谁,甚至什么模样。在传说的神秘性这一维度,阿丁与刀郎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但是,刀郎的神秘中缺少神圣的本源或品质。故此,作为歌手,从神秘到曝光,刀郎很快就成了过眼云烟。他可以被传说弄得很神秘却不能很神圣。而阿丁则不同。阿丁的创作是在尘世的尘土中擦亮了“神性”两个字。从神秘到神性,阿丁不再只是一个传说,尽管他依旧很神秘。

  阿丁是画家。

  阿丁的画很容易让人想到“信仰”两个字。批评家王春辰也是从这一维度来观照阿丁其人其艺的。什么是“信仰”?典范的解释是:对某种主张、主义、宗教或某人极其相信和尊敬。除此之外,信仰往往与彼岸有关。故此,王春辰写下了《信仰的天空》这篇文章,安徽美术出版社也以这个名字出版了阿丁的作品集。

  这样的思路不错,却不够深入。

  因为,它没有钻探到阿丁创作中的神性本源。阿丁着力表现的不是信仰的天空,而是信仰的天空下,神的思索与言行。他的创作不是类似于屈原写《天问》那样展示自己有关信仰的旷世奇想,而是在芸芸众生中揭示神的居所——神,不在天上,也不在彼岸,而是与我们同在。正是因为神的存在,我们才可能知道,在看不见的远方的远方,有最美丽的太阳。

  阿丁之前,也有艺术家做过这方面的探索,但能如阿丁这样只为贴着神的温暖而创作的艺术家却不多见。由阿丁的创作,不免想起了盛极一时的《那一日》这首诗。其诗文如下:

  那一日

  闭目在经殿的香雾里,

  蓦然听见你颂经的真言;

  那一月,

  我转动所有的经幢,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一次又一次的转山,

  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如果说阿丁的创作还有更多的寓言的话,那么,传为仓央嘉措所写的这首小诗恰可作为其美丽的注脚。其日、月、年、世中的几个关键词,比如“听见”、“触摸”、“贴着”、“相遇”,说的都不是天空,而是尘世。也只有在尘世而非神界,大地而非天空上,这一切才成为可能。所以,我说阿丁是在尘世而非神界,大地而非天空上,擦亮了“神性”二字,我们也藉此有了阿丁的作品——圣灵降临的叙事。

  阿丁是否有信仰?阿丁的信仰是什么?或许有人会问,但我不会问。我不关注他的信仰就如我不关注他一日三餐究竟吃什么一样,我只关注他是如何擦亮神性并从容地打开这个词,进而完成自己神圣却并不神秘的神性叙事。

  为了这神圣却并不神秘的神性叙事,阿丁选择了毫无新意的写实。

  之所言其毫无新意,是因为他的技法与观念都少有创新。不过,也正是在这少有新意的创新中,我看到了虔诚,看到了神性,也看到了艺术的本性。

  阿丁的作品中,虔诚、神性是显而易见的。而艺术的本性究竟是什么?意大利的托尔夸多·塔索在《论诗的艺术》一文中曾经写下这样一段话:诗就其本性而言,不是什么别的,正是模仿。这是毋庸置疑的。模仿不可能离开逼真;模仿愈是逼似真实,它便愈有价值。因此诗的每一部分都不能脱离逼真。逼真主要不是诗的美和修饰所要求的条件,而是诗的本质所固有的和内在的成分,诗的每一部分都是描述按照必然律可能发生的事。我虽然着重指出史诗作者的永恒的职责是遵循逼似真实的原则,但我并不排除他的另一个职责,即遵循惊奇的原则。我认为,同样一桩事既可以是惊奇的,又可以是逼真的。我相信,有许多方式可以把这对立的两者结合起来。

  塔索虽然谈论的是诗,但其结论对于艺术也一样适用。阿丁的作品“逼似真实”,但其作品在“逼似真实”中,还有着令我们“惊奇”的一面。这惊奇的一面,究竟是什么?你可以说“信仰”、“神圣”一类的大词,这一点儿都不会错,但并不全面。在这些大词的后面,还藏有不易被人察觉的一面,就是工匠式的创作精神。或许,许多人也曾看到这一点,但因其不够高贵而回避了这一点,因为古人早就说过“虽工亦匠”的话。但是,在我看来,真正支撑其艺术持续发展的恰恰是工匠式的创作精神。

  关于此,诗人于坚在接受《南方周末》访谈时已经谈到。他的基本观点是坚持工匠写作,反对才子式的写作。

  我们知道,仲永年轻时很有才,但只是灵光一现,很快就“泯然众人矣”。于坚认为,20世纪,革命、战争、运动……使得他的上一代作家基本上都是才子式写作。他曾计算过,那一代人,写作超过十年的,没几个,基本上都是一本书主义。写出一本书就可以吃一辈子。鉴于此,于坚倡导工匠精神。工匠精神的第一要义是专业,第二点是必须有量的积累。专业首先要有量。如果到今天还是“一本书主义”,这一百年就白过了。专业精神正是资本主义最基本的一种精神。这不是你愿意不愿意接受的问题。它是你的命运,如果你不是一个工匠式专业的写作,那你的写作就会被淘汰。

  绕了一圈,谈论工匠式的专业写作,我要强调的正是阿丁创作中的基本品性:专业、量大,如推土机一般地扎实工作。阿丁的创作很少一锤子买卖,他总是持续地展开自己。为此,阿丁将受益于他生命和艺术的明朗与坚决。在这明朗与坚决中,有神的言说,也有阿丁自己的尊严。

  在贪乏的时代做一个画家,意味着他必须在笔触的吟咏中触摸隐去的神的踪迹。唯其如此,阿丁在尘世百态中,在芸芸众生中,道出神的温暖——这一切,不在天空,只在我们的眼神和指间。

  但是,在触摸隐去的神的踪迹时,阿丁的动作有时过大,用力也猛。一些作品的符号化特征还较为明显。从艺术本体看,阿丁的创作,还有一定的提升空间。如果有一天,阿丁能够如诗人翟永明那样具备反讽的意义,他的创作必定会跃上更高的层次。什么是反讽?还是读读翟永明的诗句:“此时此刻,我走在穿着得体的/人们中间,袖手而过/一副良民打扮”(翟永明《人生在世》)。这些诗句很像阿丁的创作,极为写实,却在写实之外具备了更为长久的意味。对此,阿丁或许应该想想再想想。

作者:张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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