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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斌作隶书如老牛耕田,笔毫驰墨入纸,给人以糯米粥刷墙一样的粘实感。笔力深沉,线条泼辣果断,造型端朴大方,处处汉碑风神。这和十数年不间断的临帖有关。“汉碑临着上瘾”——范斌如是表白。
书法之外,范斌着意中国花鸟的研习与创作。青藤、白阳、沈周、赵之谦、吴昌硕,琢磨一过,最终落脚八大山人。八大水墨,在范斌看来,至今仍是难以逾越的“中华第一高峰”。忧愤孤冷的八大,无论山水花鸟,散发出的是浑融圆满、慈祥柔和的万丈佛光。恰似北国隆冬雪后一缕冷逸而又温柔的金黄色阳光,山川尽染,河湖皆孕,圣洁无限,令人悲欣交集、神醉目眩。用范斌的话说,八大作品直攫人之灵府,崇高峻拔,其审美及精神指向,更侧重于哲学与宗教。
日常多与佛禅晤对,儒道往还的范斌,书画幽深静穆、浑朴简旷,恰与其书斋号“抱朴堂”相契。范斌艺术刻意强调纯正的“东方气韵”,对线条质量的要求近乎苛刻。他作画,竹叶荷梗,梅骨兰腰,尽皆书法点线织就,有起伏,有顿挫,抑扬向背,莫不耐人品嚼。画以书驭,书作画写,范斌作品的大气格,统一在一种雄浑简朴的整体氛围之中。此种氛围的源头活水,范斌名之曰“新汉风”。
所谓“新汉风”,依范斌解读,即以鲜活生动,自成宇宙的艺术家个体为“圆点”去对应、关照中国历史上汉王朝时期(公元前206年到公元220年)400多年间所孕育而就的独特艺术风貌这个“圆心”,从而一脉相承、血缘联通,结构成“众星拱月”式的特定艺术范畴。
“新汉风”之“新”,在于其宽博无垠的包容性和吸纳性。有汉而外、汉隶而外,不论何时、何地、何种文艺种类,何种书体形制,只要继承、融通、实践了雄浑简朴、太朴不散的“汉风”,便都是“新汉风”的子民。
单就中国传统书画篆刻艺术领域而言,典型的“新汉风”的自觉饯行者,有李斯、颜真卿、朱耷、邓石如、金农、赵之谦、何绍基、郑谷口、伊秉绶、黄宾虹、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来楚生、王蘧常、石鲁、林散之、陶博吾、沙曼翁,等等。尽管对“汉风”母体的营养汲取因人而异各有侧重各有方位,但整体风貌则众流归海,浩浩莽莽、雄风猎猎。
永无穷尽的“圆点”永无二致地围绕“圆心”运转,转成一个滴水不漏,春秋更迭,刚柔相济,吐纳阴阳、蕴涵太极的中华艺术巨轮——这便是“新汉风”的赫赫功德!
仔细推究“汉风”之渊薮,有如是说辞:汉代书法的兴盛,得益于“黄老政治”和新儒学的推行。汉初君臣从秦亡得出的教训是“事逾烦,天下逾乱;法逾滋,而奸逾炽;兵马益设,而敌逾多。秦非不欲为治,然失之者,乃举措暴众,用刑太亟”,故极力主张“反秦之弊,与民休息”,坚持“固民之欲而不扰乱,以宽厚清静为天下帅”的执政方略,实行轻徭薄赋。
上述背景之下,西汉王朝在文字使用上,一改篆书通用文字用笔繁琐,拘谨,拖沓之流弊,吸纳秦诏版自由率真的风格,变用笔“裹峰前行”为“逆入平出”,易圆润为方折,结体由长趋扁,形成了“汉隶”的独有规矩。较之秦篆,汉隶书法线条出现了极具律动感的“波磔”,这意味着“人的生命过程,运动过程在书法作品里开始找到了线条的对应”。
对汉语文字的情有独钟,是人们一步步把汉隶有规范推向审美之境。对文字的审美追求,造就了蔡邕,张芝、师宜官、仇靖等开宗立派的书法大师。西晋卫恒说张芝“凡家之衣帛,必先书而后练之。临池学书,池水尽墨。下笔必为楷则”,在此种时风感召下,众多书家习书练艺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他们书就的《熹平石经》、《西狭颂》、《张迁碑》、《礼器碑》等传之千古的不朽之作以及民间数以万计的竹木简牍作品,无不是中华书法艺术之瑰宝。
丰沛的书法实践,有力促动了书论发育。“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若迫于事,虽中山兔毫不能佳也”、“夫书肇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惟笔软则奇怪生焉”等等这些充满哲学思辩的真知灼见,彰显着人们对书法艺术所达到的理性认识高度。书法家、书法作品、书法理论的出现,是书法艺术走向自觉的主要标志,由此,中国书法艺术跨入了“自觉时代”。
本乎如上识见,作为“新汉风”原轮上的第N个“圆点”,公元1960年生于中原古地的书画家范斌,多年来杜门却扫、闭门深山,练达心智、拨亮心灯,艺术风神愈简而朴、愈静而雅。近数年,不涉展事,不趋时好,深探苦求,雨檐雪窗,体悟益夥。忽一日,灵光闪耀,天门开合——“新汉风”三字得之矣!
作者:郑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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