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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朴学的画透闪着一种直觉的光芒,通融的画面结构,导引着其全部的表现因素涌泻而来,与其说是流淌的色彩,不如说是飞扬的心绪。
一个画家作品的风格是从其精神气质中散发出来的。如果把画家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智能型的,另一种是本能型的,管朴学则属于后者。画家中一位苦读的老者曾感叹到:“自己本想为画好画多读些书,结果读了一堆书,包袱增大了,画更不会画了。”艺术天性热恋智慧,喜好感觉,偏爱非理性。管朴学是被艺术选中的好材料。在师生画友中,她一直给我留下一个抹不去的印象:像是一匹徜徉在广袤草原上无缰的马驹,自由自在,无羁无绊,高兴了就驰骋,激动了就嘶鸣,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上大学时她独自一人壮游了西双版纳,归来后同学们担心地问这问那,她却一身轻松,侃侃而谈饱览的风光。大家都佩服这位娇若春花的少女却具有男子的豪气侠胆。在校期间还举办个人画展,她一点也不在乎画的质量如何,更不在意别人评价如何,没有一点负担,而沉醉在事情的过程中。更能说明她性格的一件事是:毕业离校时同学们把自己的书籍、行李包扎的整整齐齐,而她用一条牛仔裤把裤脚口一扎,把书装上便完,干得痛快、大气,一点不在乎这些生活小节。早年的管朴学看上去斯文,却有着一般女孩子不具有的勇敢、自信、不拘小节的特质。做事的把握靠直觉,成事把握靠自信,这是后来在艺术上成功的基础。
在大学毕业后的一段时期,画家四处拜师访友,奔走、寻找,她像一个孤独者,似乎有一个不可名状的而又确实存在的东西诱导着她,像是黑暗中的荧火似明若暗,她凭着一种直觉追逐着。这个时期她对自己作品否定着,否定着……慢慢地那些被她喜欢的画家、流派及风格,像滚雪球似的融入了她的创作之中。毋庸置疑,我们每个画家在学习的过程中都从传统和自己所处的时代中学习与吸收。而其中成功的学习和吸收不是盲目的、被动的,而是像少女寻觅知音一般,不恳轻易吐露心扉,一旦相遇,便情投意合,如痴如醉,碰出心灵的火花。管朴学就是如此,凭着直觉,凭着她气质的内需,最终找到了她衷情的现代性语言。
她的艺术语言特征大至有以下几点:其一,在造型上对描述性的淡化,为色彩表现的平面化、单纯化、展示化提供了保证,从叙述性中解放出来的色彩便显示出自由驰骋的景象。其二,画面构成的通融性,在她的画面上我们无法把其中某一件物像拿出来,似乎都被镶嵌或粘合在一起。这正是现代绘画的基本构成特征,而她与一般构成所不同的是:看似松动、散落、实则严谨楔实。它巧妙地把画面的整体意象向观者推出,而扼制了对细技末节的好奇心。其三,即兴挥洒的制作过程,这是画家直觉与本能化特征的集中体现。或淌或流,或洒或甩、或刀或笔,纵横反复挥洒自如,无不是创作的情绪使然,流露出对那些色块、形状、涂抹的原始的幸福感。而又相辅相承,互济互生,浑然天成,成为画家的精神符号。
从管朴学现在的作品风格上观众,已经看不出出之何家何派,但我们从她最喜欢的几个画家来看,如吉尔米德、马蒂斯、菲里宾科等,尤其是后者画家曾虚心地与其进行过讨教。我们多少还能看出她的作品与这些画家的缘渊,这不仅能帮助观众了解画家艺术的发展轨迹,还能帮助观者认识画家创作的态度和勇气。在当下国内的中青年画家中,使用现代艺术语言的不乏其人,但像管朴学这样地道掌握的并不多,从现代艺术语言特征来看,它是脱胎于欧洲的传统绘画艺术。就二者的表现技术的形成都是建立在感觉基本上这一点来说,现代艺术对传统艺术的形成都是建立在感觉基本上这一点来说,现代艺术对传统艺术是扬弃,具体的说就是舍弃了各种绘画因素中描述性,而保留了各种因素中的形式关系。诸如色彩之间的关系,线、面、体之间的关系,虽然抽掉了具体表象,而从形式美的角度来看,它比传统的绘画更严谨,讲究更多。这一点我们可以从管朴学的作品中看出来:细致的色彩微差,强烈的补色结构,以及线、面、点之间的融合、对比、相契相合、虚实有度等等,而这一切都隐藏在她那飞扬的笔触的背后,品得出她对经典现代艺术成就的继承和对大师作品的敏悟。因此她的艺术语言具有一定的学术品位,又有鲜明的个性。
管朴学近期的代表性作品大都是静物画,我觉得这些题材的选择,也是出于她的一种直觉和本能,而不是出于一种文化的目的或其他什么主义的影响。有一次我在蔬菜市场上碰上管朴学,她告诉我不是来买菜,而是随便逛逛,看看什么好画,买回去画画。还告诉我她经常在没有画兴的时候就来菜市场寻找灵感。她非常坦然,确实说明这些题材出于她的一种喜爱。包括那些玻璃瓶,我最早知道她喜欢它们并不是从画上看出来的,而是跟她丈夫一起出国时了解的,她丈夫选购了一大堆玻璃器皿,说是管朴学喜欢,带回去给她。由喜欢,到表现,这些普通的花卉、器皿在画面上变成了管朴学的精神化身,让观众感觉到一种时代的文化和现代的审美情趣。
管朴学的油画其鲜明的现代特征为同行界青睐,更有不少年轻人喜欢,尤其是受西洋文化教育的人喜欢的更多,可能一时间画不够使的,供不应求,做为她同行我为之骄傲,也有共同职业一点感受愿告诉她:在市场走红的时候要少画画,免得累坏了身体,画坏了手,不知小管赞同否。
毛岱宗
2006年元月26日于泉城
作者:毛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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