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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禾、程犁先生:
谢谢你们寄来的《艺术与时代》。收到书后,我一口气读到深夜,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入睡。早在1987年,我从《美术》上看到你们的作品《凤凰》时,就惊叹不已,再看到这期刊物,我不仅惊叹你们的艺术创造,也惊叹湖北的批评水平。……刊物中的所有文章,从不同角度围绕着一个中心:创造,发现,前进。有了这种精神状态,何愁中国艺术的发展。
我极赞成你们“东方现代艺术应树立自己的价值标准”的主张,我想,这种自信来自你们对世界文化开阔的胸襟。正如你们谈到的,埃及作家纳吉布马哈夫兹,如果他不是“通晓西方现代文学,关注新的思潮”,也就不会自觉到“用纯正的阿拉伯语言表现他更为关注的埃及现实生活”的世界价值。
我很赞同皮道坚的基本评价。我认为《凤凰》是你们的最高成就(现阶段),作品展现了中国艺术现代振兴的真正希望。它体现了一种思路:创造—在对传统的破坏与重建之中。如何破坏?如何重建?这关键在艺术家的主体精神,在艺术家对人类文化,特别是中西两极吃透的程度……
我认为当前壁画有两大流行病,一是简单搬用和拼凑传统图形,二是矫饰打扮。《凤凰》脱颖而出,太不简单了。真希望你们沿着《凤凰》的大思路搞出一大批作品,真希望中国有一批像你们这样的壁画家。中国完全有希望让里维拉自叹弗如,因为中国的文化太伟大了……
壁画是公共艺术,一定要让大众理解,不能搞纯粹自我表现的。但中国最高层面的新壁画取得社会的认同不是预成的和立竿见影的,而是可能的、先行的,它通过批评媒介,逐渐使大众由惊诧、不理解转向理解后的惊呼!从而成为社会的骄傲,成为社会的精神能源。《火中的凤凰》便是成功的一例。它已经被一部分人理解,它必将为更多的人理解。
公共艺术有凝聚民族心理,振奋民族精神的功能,但不应再是简单的说教和观念的直接图解,也不应回避当代民族心理中真实的痛苦、忧患、失望、追寻,唯其真实,才有真正的感召力。总体而言,它体现的不是具体概念,而是泛化的精、气、神。它展现东方古国的现代风神,并以这种风神鼓舞整个民族。《火中的凤凰》就是这样的作品……
你们的才能已经确定了你们的地位—毫不迟疑地提高,提高,提高!
我们提高的东西或会受到双重压力:一面是大众一时不理解,一面是国外批评界不承认,对前一点要做工作,对后一点在做工作的同时可以暂时不去理睬它,因为我们有自己的价值尺度,正如你们所主张的。在国外批评界还没有理解我们的价值尺度之前,他们是不会先理解我们的艺术现象的。西方理解中国,比中国理解西方或困难百倍。
……
顺颂
艺祺!
刘骁纯
1990年9月 26日
刘骁纯,1941年生,美术理论家,美术评论家,曾任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美术报》主编。
作者:刘骁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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