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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心畲 《溪山楼阁》 137x56cm
【编者按】时值清代皇族溥心畲120岁诞辰,苏州博物馆特别在3月18日推出精品展“寒玉入怀——台北历史博物馆藏溥心畬艺术展”,将展出台北历史博物馆馆藏的45件溥心畲书画精品,向我们展示溥心畲留给我们的“中国文人画的最后一笔”。作为末代王孙,溥心畲有着优越的社会地位,接受着严格而正统的文化教育,拥有着丰富的古书画收藏,临习了大量宋元名迹,成为了诗、书、画三绝的一代名师。只是如此成就溥心畬都不会在乎,甚至引以为耻,他的艺术只是生错时代的溥心畲在误入红尘俗世后,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孤独坚守。
年轻时的溥心畬1928年在日本东京
溥心畲,原名爱新觉罗·溥儒,1896年生于北平,出生第三天就被光绪皇帝赐名“溥儒”,祖父为道光皇帝第六子恭亲王奕訢,字心畲,初号“松巢客”,后有“羲皇上人”、“西山逸士”。1911年入贵胄政治学堂,毕业后入青岛德国威廉帝国研究院,又留学柏林大学,学习天文和生物,获双博士学位,归国后,隐居西山十余年,潜心钻研典籍书画,为其以后的学习绘画打下了扎实的传统文化基础。
1924年溥心畬结束了长达十余年的隐居生活回到北平,1925年与众多皇族画家一起组织了近代著名国画团体“松风画会”,1926年,在北京举办了首次书画大展,声名大噪,渐被公推为“北宗山水第一人”。新中国成立后定居台湾,1952年开始撰写一些书稿,并出版《寒玉堂画论》、《四书经义集》、《毛诗经义集证》等论著。1963年,68岁的溥心畬感到身体不适,而他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开始不断地整理自己的手稿,最终于1963年11月18日于台北逝世。
溥心畲虽然以山水名世,实则花卉、人物、草虫、仕女、鞍马、走兽、神怪、菩萨、翎毛,无一不精,与张大千有“南张北溥”之誉,又与吴湖帆并称“南吴北溥”。
溥心畬
【雅昌快讯】“寒玉入怀—溥心畲艺术”展将亮相苏博 中国文人画的最后一笔
【皇族出身造就的高逼格绘画人生】
皇族专用的绘画材料
由于出身皇族,溥心畲在绘画材料的选择方面十分讲究。他绘画所使用的绢绫都是上好的粗纹熟绢,质地非常坚实,因为只有这样的材料才适合早年习武并特别注意训练腕力的溥心畲。使用的纸张是溥儒完全按照自己的心境自制的一种名为“落霞笺”的上等纸张,在创作时颇有些行云流水的意味。使用的颜色更是旧时宫中所珍藏的矿物颜料,不仅颜色纯正且历久不变,不会因托裱而变灰或脱色。笔则是请笔工完制的一种细管纯狼毫和豹狼毫笔,比通常用的笔要稍尖细些,管上还刻有“吟诗秋叶黄”五个字。印泥也是选用上好的艾绒,古雅沉稳。
溥心畬《高楼秋思图卷》 手卷
溥心畬《终南进士行旅图》 设色纸本 镜片 1958年作
宫廷延续的院体风格
溥心畬在绘画风格和创作方法上也离不开出身皇族的影子。作为末代王孙,溥儒有着优越的社会地位以及丰富的古书画收藏,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临习欣赏宋元名迹,体味宋代院体山水画的价值,并且他的身份也使其对院体绘画所体现的皇室审美趣味非常认同。作为皇族知识分子,接受着最严格正统的文化教育,中国文人的高傲与自尊使其在面对西方强势文化冲激时,最直白的表现是固守传统,不可能像徐悲鸿一样,扮演一个积极寻求改革与沟通中西文化的角色。
溥心畬《仕女》 立轴
无论是溥心畬的山水,还是花鸟和人物,不可避免地均带有宋代院体风格。只是随着其自身经历的发展变化,风格也稍有不同。溥心畬的早期山水画具有宋代院体绘画的风格,晚期则体现了明代中叶唐寅、文徵明的文人山水画风格;花鸟画和人物画不仅继承了宋代和明代宫廷院体花鸟画的特点,还受到了同时代如张大千等艺术家的影响。
摹古体悟的名家画法
溥心畲的画风并无师承,他的技法全部由临摹和体悟古人书法名画而来。构图上,溥心畬一般不会自己起稿,多是让学生把影印的古画放大,临摹而来。临夏珪《溪山清远图》的《杜甫诗意图》、临摹马远《对月图》的《月下独酌》就是此类作品的代表。只是溥心畬的仿古并不是完全的复制式描绘,而是一种形式上的模仿练习,呈现一种转化过的笔墨技巧。
溥心畬《寒林隐居》(左) 李在《雪景山水图》(右)
溥心畬认为绘画需要讲究用笔之道,什么样的形象用什么样的笔法来表现是有一定规律的,例如他总结画山的笔法:“画山,用笔必重起伏、或横卧其管,以三四指屈伸钩桃而取之。或直卧其管,折转以下,逆其毫而用之。或空其掌,以前三指滚转笔管而行。” 另外,他在临摹南宋吴悦书法的基础上,形成了一种独特的 “游丝书法”,画笔均匀织细如丝,字字连绵不断。这样的书法线条也被画家运用到了绘画上,可以说是游丝书法的变体。
溥心畲 《花卉四条屏》 59cmx30cmx4 纸本设色 国泰美术馆藏
在设色方面溥心畬也有其独到之处,他认为:“染色绝对不可以染一两次就算了,最好要在十次以上。次数越多,层次就越多,就越有深度,越有分量。现今有些画人一次就染完,简直不可想像。”这种十遍左右的染色(设色)方法也成为其绘画的重要特征之一。另外,染色的位置与厚薄也多有讲究,以设色山水为例,如果是绢本,溥心畬会在背面染石绿,正面染草绿;纸本则薄染石绿再罩染草绿。绢画染色后还会在水中浸上一、二日漂去浮色,干后再涂上石英粉,这样处理,使画面显得极其平静柔和。
溥心畬《松溪高士图》设色纸本 镜片
【中国正宗传统绘画的最后坚守者】
如此构图、笔法和设色技巧,溥心畬在大量的仿古过程中渐渐吸收了古画的技法与观念,形成了既有文人画韵致,又有院体画严谨保守画工的独特风格,使其画面散发着清逸之气,完成了自我风格的建立。蒋健飞称赞溥心畬是:“近代中国无以数计的画家中,唯一能继承正宗传统绘画,而又独得其意韵者。”沈以正认为其:“将曾为明清人所诟病的北宗绘画,带入新的境界,新的历程。”
溥心畬《碧溪水阁》 1953年作 镜心
长期的仿古,使得溥心畬的绘画题材重复性较高,因此有人诟病其缺乏创意,李德认为:“他的作品常显得工细而落于概念……因沉浸在古人的法度之中,对艺术性的要求反而忽略了。” 评论家陈传席认为:“溥心畲受限于没落的士大夫思想,很难在作品中反映时代新风貌与新趋向,也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大师。”
但是,溥心畬这种守旧不变的风格,却也是一条对国画面临现代化走出的途径之一,这种从传统中寻找自我,借传统完成深具文化底蕴能展现自我情思的创作,难道不也是一种“变”,一种从自我与文化中内向思考后产生的变革。
溥心畬、张大千等人在日本友人家中雅集
【生错了时代的中国文人溥心畬 不承认自己是画家】
无论溥心畬对中国近现代画坛有多么重要,他都不会在乎,甚至会引以为耻,他曾经对他的学生说过:“如果你们将来成为一个名画家,对我来讲,是一件很耻辱的事。”他也是近现代画坛唯一一个不承认自己是画家之人。其实也可以理解,满清皇室嫡系后裔,鬻画为生,何以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对于自己的身份,溥心畲认为:“与其称我为画家,不若称我为书法家;与其称我为书法家,不若称我为诗人;与其称我为诗人,不若称我为学者。”然而,溥心畲为世人所知者,仍然是他的画。他的好友张大千认为“中国当代画家只有两个半,一个是溥心畬,一个是吴湖帆,半个是谢稚柳。”同为皇族后人的著名书画家、文物鉴定家启功评论:“他的绘画造诣,实在是天资所成,或者说天资远在功力之上。” 他去世后,媒体报道称“王孙漂泊天涯老、书画自留千秋古”,提到的仍然是他的画。现在,时值溥心畲诞辰120年之际,我们所关注的还是他的画。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我们对溥心畬认知错误,只能说他生错了时代,他的学生刘国松曾经说过:“可惜他是生不逢时,如果早生个三五百年,情形就完全不同了。清代以降,文人画已渐趋没落,溥先生再高的才华,只手已挽救不了文人画的颓势,难怪有人要称他为‘中国文人画的最后一笔’了。”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杨晓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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