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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黄涛是多年的老朋友,他对油画艺术语言的控制和表达能力一直都是我十分佩服的。在这个所谓大腕名角独领风骚、唯“图式”、“符号”、“概念”而论英雄的视觉艺术战国时代,他始终坚持在自己的领地,专心耕作,研究油画语言本体,尤其是近几年,他的每件作品都能让人出乎意料之外,对画面的整体和细节把握,对造型、趣味、笔性都拿捏得很到位,显示出一种艺术家的定力和成熟。我一直以为他画得很多所以才画得越来越好,但前几天去他工作室,没看到很多画,却看到了很多他自己称为“综合视觉作品”的数字影像类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些是否促进了他的油画创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也的确是一批很有艺术性的视觉艺术作品。
以前曾听黄涛讲过摄影器材和数字图象处理,听起来有些发烧友的感觉,在他的工作室才看到他真的挺“发烧”,单反相机、变焦镜头、数码底扫、苹果电脑、23寸显屏、爱普生彩打……我看到了一个有主见、有心计的画家,对利用和运用数字技术以及图象时代所提供的种种可能所做的努力和投入。
对黄涛的这批“综合视觉作品”,我曾建议他做成丝网版画,但现在想起来,为什么非要做成版画,它们本身不就已经是艺术作品吗?在读这批作品时,我一次次被画面所感染、所震撼,尤其是在黄涛工作室的专业级屏幕上,还可以不时放大局部效果仔细观看,这不就是读艺术品所能有的感觉吗?
究竟什么是视觉艺术作品,这实在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按英国批评家里德的定义,它“是一种旨在创造出具有愉悦性形式的东西”,澳洲美学家奥班恩进一步阐述它的意义“不在于告诉我们情节、也不在于显示技巧,而在于通过个人化的理解和表达揭示出的创造特性”,这些说法总还觉得不过瘾,我想,反正总就是以观看为目的,能激发我们情感反映的一种有创意的表达方式。如果是这样,黄涛的“综合视觉作品”是具备了上述意义的。其实,这也是个关于“艺术边界”的话题,我对他的油画感兴趣,对他的数字影像也感兴趣,而这两种兴趣竟没有什么区别,这正说明,有表现力的、好的艺术作品,表现的手段和方式已很不重要。
黄涛的数字图像世界是没有围墙的,这是基于他作为优秀油画家敏锐的画面感觉,基于艺术表现的无数种可能性。我在他的电脑上看到了每一件作品的“制造”过程和各种变体、步骤,看到了他反复推敲、重新解码图形秩序、使原本就是呈现在我们身边的平淡无奇的形象,幻化成或神秘或神奇或沉重或玄奥的话题,他像一个魔术师,敏感、细腻,让也许毫不相干的事物总能自圆其说。另一方面,黄涛的数字图象世界又是有一定限制的,我们可以经常看到那几个打篮球的男孩、漂亮的贵州矮种马、残损的石膏像、山岩、老墙、尘埃……他有意识的只选择这些而不是那些,他要从这里打动观者而不是从别的地方,这绝不应是出于花哨的噱头考虑,我也看到了他的一小部分“个人图像资料库”,这应该就是他的冲动之源、他的“围墙”。摄影术的发明和发展使我们知道,照片也会说谎,只有经过艺术家的选择和再创造,它们才能成为艺术意义上的真实。黄涛的数字图像是作为油画家这个黄涛的个人化、艺术化了的数字图像,他用画家的方式对各种图片影像素材进行风格化的处理,透叠、幻化、负形、互换、抽象、甚至还有手绘的参与——是新的综合艺术表现的结果,是区别于照片和绘画之外的另一种视觉历险经验,未被消解的绘画性只是他探讨图像表达的方法之一,亦或是他油画家主体身份的标识。
利用电脑图形软件和摄影技术辅助绘画,这种办法近年来已毫不稀奇。有很多绘画甚至直接追摹图形软件中的滤镜效果、照相术调焦的偶然效果、电脑喷绘的招贴效果、电脑屏幕的闪屏效果等等,还自编或附会了很多创新、前卫之类的道理,难怪韦尔申感叹“各种美术之外的因素对美术进行了‘和平演变’”,连摄影界都一样,没有经过图形软件处理的摄影作品几乎没有,说我们身处“图像时代”其实更准确的应该是“新媒体”或者“数字图像”时代。辅助也好,替代也好,都说明这东西挺好玩好用,黄涛“太有才了”,所以很早前就知道这些并且运用自如,而他的画又没有被“演变”,想到这儿我就更钦佩他了。
今年初,黄涛和几个同事刚经历过一场大车祸,他算是轻伤者之一,这段生死经历对他的人生观艺术观一定有很大影响,另一方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标志之一就是这批“综合视觉作品”,他说这都是养伤期间不能执笔于画布而只能操纵鼠标于键盘的结果,他说这样“无非换支笔”,这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祸兮福之所倚”。
黄涛换了支画笔,我们又多了一份视觉享受。
2007年6月18日
作者:谌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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