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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秋雨中的落叶嗅到冬的味道,是那种萧瑟得让人感觉到的孤寒。
古时孤寒却是文人孤傲的一个理由,是审美的重要定义之一,那时的文人很是欣赏这份孤寒意味,尤其以山水一科借此尽意表达心中的理想与体悟。宋代画家郭熙的《早春图》虽不是表现的秋尽冬来的料峭、灰朦,而是跨季表现早春的万物方苏,但难掩那份孤寒的深意;李唐的《万壑松风图》于壮美、雄浑中亦表达出胜境中的孤寒……,孤寒,与之相遇者也存着一份自知的暖意。而今天即便是“文人”恐怕是再难体会其中“寒”“暖”之意了。
冬寒取暖是必不可少,今天人们基本使用暖气了,水暖、气暖、电暖,更先进的还有德国人发明的地源热力系统,在地下打个深井采集能源,避免的煤的污染和传统意义上的能源消耗,很是方便,温度可调且均匀、24小时恒温,每个房间都可独享它带来的便利,一个人在他独处的屋里一部手机纵横天下、冷暖自知。
过去的人用一盆炭火或壁炉取暖,远离了它即刻寒意逼人。
壁炉这种方式在西方一些国家还有不少保留着,大多也是辅助性的;炭火盆恐怕是被定义为落后而在边远不发达地区尚存,不过那里的民风想必也很淳朴,往往越是不发达地区保留下来的人类与自然共存最真实,文明也最朴实。
壁炉的做法很讲究尤其是烟道,2003年我曾为老同学温普林设计宅子时(东台书屋)试着做过一个,它在黄花城水长城脚下,用来取暖的木材不成问题,但说实在的烟道做的不成功,虽说没有倒灌却也拔烟不痛快,后来他还是改用了一个成品炉的代替了它,当然它没了使用的功效作为装饰依然在那里立着却也成格调。
2007年我在德国爱莎分堡做展览时,老朋友皮特也是久久画廊的老板带我去他弟弟在乡间的家作客,他弟弟是个卖红酒的,店不大,但个样的红酒琳琅满目,法国、波尔多的、智利、澳洲,但他主要还是以经营意大利的为主,可能这里的人更喜欢它的口味与丹宁何时在口中游荡的那种感觉,他的住宅的与城郊的独栋没啥区别,但院墙不是用植物、木制成品或是金属铁艺做的,是由成堆的原木堆积而成的,旁边还堆放着一小堆刚刚劈过的,他告诉我天不是特别冷的时候,他们的采暖主要还是壁炉的炭火。我看着这堆即将被码放在炉子里的木头,想象这木材推着火焰慢慢腾起的情景脑子似乎这时被放了空一样游荡。
从前的人是什么时候采用壁炉或炭火盆取暖,(东、西方)我没有考证过,但觉得这是个文明且讲究的方式,一家人围炉而坐那种暖在每个人的身心来回的扑过,这暖意不单是炉火带来的,是一家人情感上流动;朋友相聚围炉而坐时恳谈正合了刘禹锡在陋室中:“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的那种惬意;一个人独享时伴着炉火一杯红酒、一本闲书,或掩书注视它上窜的火苗时的冥想。想象清朝的王永彬先生的《围炉夜话》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合谐静谧中,平淡、优美的叙谈,娓娓叙述出生活中琐碎的做人道理,其中:“世风之狡诈多端,到底忠厚人颠扑不破;末俗以繁华相尚,终觉冷淡处趣味弥长。”“观朱霞,悟其明丽;观白云,悟其舒卷;观山岳,悟其灵奇;观河海,悟其浩瀚;则俯仰间皆文章也。对绿竹得其虚心;对黄化得其晚节;对松柏,得其本性;对芝兰得其幽芳;则游览处皆师友也。”朴素的就像是炭火在燃烧中释放着暖意。
我们的屁股何时坐不住了?脚步何时快了起来?快的已使我们自身的生命在旋流中被裹挟而无法思考、站稳。我们不求魏晋南北朝时七闲放浪恣意的闲散;不求两宋时的孤寒雅致、适淡的从容,更不敢苟于宋末时的旺艺误国……。我们如草如芥的小民只想体味围炉而坐中的惬意、不被搅扰的静谧与冥想后独醒。
然而那份由静及净而达境的情怀已经疏远了我们。
2016.10.10
作者:徐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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