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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09 17:52
“十面埋伏——另一种社会视觉的介入”展览不仅在学术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也受到了社会大众的瞩目。展览中十位艺术家用他们多元的实验性、探索性和批判性有效地以视觉形式介入了社会发展的进程之中,不仅展现了个体经验在城市社会生活中无限可能,更用诗意的形式表达触及观者的内心以深发他们对于城市社会中的自身生存感受和现实意义的思考。
展览海报
策展人俞可抛出这样的问题:“对这些在艺术史中非常有影响力的艺术家们而言,他们的文化身份已经从平民大众转变到精英阶层的代表。随着其身份发生转换,每个艺术家又是以什么样的角度介入到今天的当代文化处境之中?”对此陈界仁先生的作品做出了很好地回应,他一直以来不断探索,用影像的语言书写建构了有关城市空间中个体独特而隐秘的感性意象。但说起“介入”一词,他的作品从开始便摈弃了精英文化阶层对大众文化所谓的“介入”——大众或许没办法掌握某些专业而晦涩的名词,但是在对自身的感性表达上,大众同“精英”享有着同等的权利。而陈界仁的作品相较于某种对社会事件精英文化的主观诠释,
则更倾向于在作品中让个体表达呈现出一种开放性的关系。他用先锋的方式试图颠覆“被摄影者”在影像中被诠释的地位,转而用看似断裂的文法表达创造出一种暧昧、复杂的“多重场域”。陈界仁就是这样往返在个人与群体,现实与艺术之间,创造了一种平等、真诚而又诗意的社会视觉介入方式。这种介入的方式也恰好是另一策展人冯博一先生所说的:“利用中国传统文化和社会现实资源的能量,又多向度地、有针对性地以视觉形式介入社会进程之中。”和“当代时代精神充分体现在艺术家所创造的多元感知方式之中。”
艺术家陈界仁接受采访
陈界仁(1960-),中国台湾重要的当代艺术家之一。80 年代到 90 年代初曾积极参与表演艺术创作,现生活和工作于中国台北。其作品曾参加利物浦双年展(2006)和上海双年展(2004)等展览。
问:从您的作品来看都邀请了群众参演,那么您怎么会想到去介入社会的底层民众?
陈界仁:根本不存在介入,我本来就和他们很熟,我有很多朋友都是这样的。社会底层的个体跟那些所谓的思想家,哲学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经历着社会变迁的种种,只是搞不清那些专业的术语罢了。
问:您认为个体和影像是怎么样一个关系?
陈界仁: 从《凌迟》开始或者更早之前我就在想怎么和影像发生关系,我们作为一个被摄影者角度进入摄影历史,到现在为止摄影史里面都被切掉了一张,就是被摄影者的历史,因为被摄影者是构成影像的条件的,而被摄影者只有被诠释。换句话说,他是在场又不在场的方式存在的,我们怎么在里面看到能动性。比如《凌迟》里面那个人露出微笑,我创造出了一个困惑的漩涡,你们永远没有办法真正解释,所以那张照片的力量不是按快门的摄影师,而是那个被凌迟的人,让后面的人既被他吸引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讲的漩涡的意思是他永远不会结束的。
问:《中空之地》中一直反复出现的“名字没了怎么办”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中空之地》作品截图
陈界仁:《中空之地》拍摄之初,世界工厂产业外移动,我就想着把失业劳工组织起来,形成一种微型的文化生产方式,去做画画不可以做的事情。在做的过程中我发现,失业劳工就只是失业,不是没有感性,虽然没有文化圈的那种语言表达方式,但他们有自己独特的很准确的表达方式。在政治上我们就把人类分类,固化了。社会主义革命规定工人阶级、老百姓应该就是什么样子,做什么样的事情,给他们加上了一个固化的标签。但实际上老百姓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他们就是以这种方式存在的!《中空之地》中“名字没了怎么办”一直重复的循环播放是跟当时个体的社会存在方式有一定关系的。
《中空之地》展示现场截图
问:您的作品中为什么会出现一些宗教仪式的场景?
陈界仁:要想去了解景观社会,首先就得从教堂谈起。试想一下,当一个人进入一个教堂空间后,经历着由空间透视、光影效果、圣歌圣像等所营造的一种崇高感,使得人在进入之后被以神的名义同一了。景观社会的重点不是奇观,而是把人统一起来。当我们在批判景观社会的时候,教堂所呈现的空间透视只是作为当时制造幻想的一个方式。当下对于景观社会的批判也是在于它将人们统一在一个单一的意志里,使得人们的思维方式,精神状态以及感知方式得到了绝对的统一,并非单一反透视法和立体性,而是一种反封建的意味。
问:为什么选择影像来进行创作?
陈界仁:当我们难以用语言去表达情感和想象的时候,影像就可以记录,就像诗那种具有断裂性,让人有想象的空间。
问:您对自己作品《中空之地》有什么评价?
陈界仁:从一般的角度来说,影像作品都缺少了一种“被摄影者”的历史,而我们必须要有,那是构成影像的关键,展现了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之间的关系。源自于我切身的经验,由此种经验出发,裂变成关于三十年来全球化新自由主义进程中个体处境的反思。
结语
陈界仁的作品,往往是在事件发生之后多年,以一个缓慢地态度,用一个独特的角度,予以沉重的反思。陈界仁的影片以连结不同的历史时空与事件、极简的的对白,以及存在各种“空隙”的叙事形式,邀请来自不同历史、文化、社会脉络与生命经验的观众,对影片中的“空隙”进行各自想像,借以将观影过程转化成一个可多重对话与开展多重辩证的场域。他站在历史和艺术的高度,去构建那些被人遗忘的曾经的画面,继续接受和容纳着曾经的表达方式,期望人们不要遗忘那过往。陈界仁更愿意把自己总结为一个老百姓,批评家评论陈界仁是一个前卫的精英的艺术家,但是作为大众社会中的一员,他从老百姓的生活经验出发,理解以及关心老百姓所面临的处境。他以他自己独特方式书写了“诗”篇,去证明老百姓是可以写“诗”的,但是我们不能说会写“诗”的艺术家就是精英。正如这次展览的主题——另一种社会视觉的介入,陈界仁以其独特的视角介入社会。而人的处境是他的终极关怀。
作者:诸薇、颜方明、舒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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