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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州山地出了位著名的书法家,客居异地的乡党每提及便觉一份光彩。此人乃何氏伯群也。
伯群与我,神交久已。孩提时代听他大名如雷贯耳。那时,故地城乡皆有他的大作。笔者幼时便喜玩文弄墨,故当我曾处于启蒙之时,便不自觉地偷着模仿几笔“何字”了。因此,他在我心目中,俨然是师长,尽管彼此相见恨晚,二十年后才相识。
那之后不时有信息传来,说他在西安文宝斋专事书法创作;说他应邀到日本访问讲学。这消息从《陕报》上看到叶坚先生的一篇文章得以证实,当时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再以后,又听说他回洛南当什么副局长了,我不觉一阵黯然,默猜并担心此后官场可能多一位“冒号”,而书坛会少一位艺术家。幸后双方鸿雁传书,彼此神交,互为知己,方觉初始一番担忧纯属多余。这期间,每当我发表一篇可叫作书论的东西,请他指教,他总是谦虚而坦诚地给以鼓励和鞭策,而黄河书法艺术研究会与日本交往的有关资料、信息,他总是及时地寄给我一睹为快,大开眼界。直到壬申之秋,他在西安举办中日联展,才有幸相会。我们一见如故,倾心交谈,从而增加了了解。最难忘,展后的那顿便餐,每人两大碗面条,外加些许豆腐丁、辣椒、酱油,吃起来那滋味实非山珍海味能比。仔细咀嚼,似乎个中滋味犹长。一个如此壮观、荟萃中日两国数百幅作品的大展,却没有为名人设席摆宴,不多花一分钱。这在目下需要如何的胆气和才识!而如此近寒酸又仅止于少花几个铜板?时人总以为当今名书家个个都是腰缠万贯,大腹便便。其实这其中又有几个是真正的艺术家?于是猜想,伯群兄一定是不愿在宴请铺张的喧闹中消解展览的艺术真味吧!这种近于“迂”的敬业精神,难道不使那些动辄呼天唤地以消费民脂民膏为己任的先生们汗颜吗?进而又想,假如在当今书坛(尤其陕西)这块沙洲中行进要多几个这样的堪耐寂寞奋力前行的“骆驼”,那该是艺苑之大幸大幸了。
古人论书及人,虽失于一概之论,但绝非没有道理。其根本原因在于书法作为艺术,它是人的“心电图”,记载着人生命运动的轨迹,承载着人格修养的积淀。观何伯群书,更能证明古人之论不悖。中日书法展中他的草书《秦观诗》卓尔不群,迄今仍让人萦回眼底。用笔时急时涩,蕴含丰富而个性独具;线条时而含蓄沉着,时而奔荡潇洒,充满张力。而忽重忽轻、时断时续、时而险绝时而沉稳的章法构成绝非常人所能为,乃至落款小字也不苟且,与整体浑然一色,足见其手底不凡。分析此作,余以为成功之秘在于气的一以贯之。如遇神助,舍此而无它。然而“气”从何来?为书者无不矻矻以求。而从上述伯群之为人中,我们难道不能透视些许消息么?
几年前,伯群兄能以其书艺而在东瀛岛国找到知音,并非轻易所能为的。在他中学后的几近三十载的人生阅历表中,记载着农民、统计、图书管理员、副局长、专业书画家的不同纪录,直到《文化艺术报》刊登了他应聘为日本青山书道院名誉院长和任职黄河书法研究会会长的消息,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对书道艺术的求索和探秘。他曾于石鲁先生身陷囹圄中敢冒风险求学问道;他更是无论于酷夏严冬艰难地于古人的碑帖墨迹中寻觅表现自己的艺术语言。近年,他则致心力于黄河书法研究会的组织工作,并为架起中日文化交流的友谊之虹而尽心尽力。已至知天命之人了,最近他又有新的打算,实难可贵。
行文至此,我想起孟子那句“吾善养吾浩然之气”的古训来。试想伯群兄仍以一种“气”而贯于他的艺术,他的艺术事业,其前景是不言而喻的。
还是以石鲁先生给他的题词为本文作结吧,以期师兄与我共勉之。词曰:“古道书不挫气,诗不败风,画不伤神,音不为讴,词不填补,印不为手,文通百代,科贯宏幽。如是,谓之大道神通。”
(原载1993年6月22日《商洛报》)
作者:吴振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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