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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意大利,无处不有的古代艺术和遗址着实让人震撼,古希腊创造的和谐之美和古罗马冷静与求实的古典艺术孕育了西方艺术精神的同时,也成为西方艺术绵长的艺术传统和阐释不尽的文化话语。在威尼斯双年展上,我们看到,西方艺术在经历了20世纪以来颠覆与超越之后,西方当代艺术正处于一种悲剧性的情境中,然而,对美的回归却显示出新的趋势,这是人类审美意识永恒性的自觉回归。正如美国画家、艺术哲学家马克•罗思科认为,现代人的内心体验没有离开自古而今的传统,要表现精神的内涵需要追溯到希腊的文化传统里,尤其是希腊文明中的悲剧意识,这是最深刻的西方文化之源。在巴黎卢浮宫,面对浩如烟海的历代经典之作,除了惊叹辉煌与不朽,更感叹我们当下艺术创作的精神匮乏和灵魂的苍白,在学习西方传统技艺和完善语言品质的热情中,在追求技艺的丰盈完美中忽略了艺术家个人精神世界的建构,忽略了作品的现实批判性和精神注入。在沐浴了法国南部小镇阿尔勒的阳光和寻访凡•高足迹的闲适中,仿佛看到凡•高寂寞的身影与狂热的激情,在那个向死而生的风云年代,艺术家只有“饿死的自由”,坚守艺术良知的自由。在荷兰,自达•芬奇将光引入绘画以后,“立体感成为上帝赐予人类新的地位的礼物之一”,再经由威尼斯画派的进一步运用,到伦勃朗笔下一生的探索,我们终于看到了欧洲绘画的“灯塔”。维米尔及荷兰小画派让我们感受到,还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一个完全脱离画面而深奥莫测的世界。在西班牙,独特的民族性使我们能够轻易地感受到西班牙人充满不可遏制的激情和忧郁悲怆的气息,委拉兹贵支、格列高、戈雅、毕加索等大师颤动的笔触以及众多主题性巨作都潜沉着深刻的民族的悲剧意识。毕加索的《格尔尼卡》正是这种悲剧意识的经典体现。
二
三个月的游历,不能说获得真经,但也可享用一生了。我在旅欧日记中写道:“我渴望回到文艺复兴时期那种充满哲思和探索的和谐状态,那些伟大的人物和那些伟大的作品受到了那个时代的尊敬和崇拜,我甚至宁愿受制于教皇和国王的授权和指派,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订单。”我羡慕西方艺术家在十九世纪以来充满欧洲大陆创新与变革的自由的艺术氛围,哪怕是在巴黎红磨坊有一间小小的画室,便可与大师们讨论光与色以及点、线、面的抽象意义。然而,我更庆幸,今天的我们可以通览历代大师的作品而饱享艺术盛宴。尽管,先辈的时代已不可能重返,但游历于大师作品之间,依然是件幸福的事,何况,我们还有自己的路可远行。理性地看,作为源头和巅峰的欧洲油画艺术,我们太有必要认真研究和学习,我们没有与生俱来的传统油画艺术的深厚氛围,我们需要慢慢地浸染。也许,作为东方国度的艺术之徒,学习和掌握西方传统艺术的精华并加以实践,在当代更具多种意义,当代的语境和现实社会毕竟不是西方先辈们那个时代可以比拟的。
三
从西西里众多古希腊神庙、歌剧院遗址和雕塑作品中,我们可以深深感受到古希腊在诗歌、戏剧、雕塑、绘画、建筑等方面的成就光照千秋。希腊艺术始于公元前9世纪(艺术史称为几何时期),到公元前5世纪达到鼎盛(确立程式化),一直延续到罗马取而代之的公元前30年代。从艺术精神层面上看,以代表性的雕塑而言,《持矛者》、《掷铁饼者》、《米洛斯的维纳斯》、《拉奥孔》以及帕特农神庙上的菲狄亚斯雕像等,已经走出了古埃及雕像的风格,将人的精神和肉体完美地展现出来,其艺术精神对文艺复兴以及后来的西方艺术都具有经典范本的重要意义,可以说,希腊艺术孕育了西方艺术。由希腊史诗延伸出来的希腊悲剧则是西方艺术精神的另一重要内容,成为希腊文明皇冠上的璀灿明珠和阐释不尽的文化话语。西方艺术如果没有深沉的悲剧意识和雄壮的悲剧精神,我们今天就很难看到蔚为壮观、雄浑壮美的那些伟大作品。悲剧的力量是恒久的、强大的。由此想起青年时期,在接触的一些悲剧性文学、电影作品中,悲剧意识就开始潜藏于内心与灵魂中,这很符合我的性格,后来的生活与人生履历似乎印证了这一点。我始终把人生看作是一场悲剧,只不过尽量地化“悲痛”为力量。因为自己不够天才,所以,也就难以超越自己的平庸,只能吃力地苦行僧似地蜗行于自我的世界,放逐自己的理想。其实,生活原本就是悲苦的,农民的悲苦的后面是力量和壮美,画家的悲苦的后面是精神和思想,两者的痛苦都是无奈的。然而,隐藏在这些悲苦后面的深层意蕴却具有永恒的生命价值。简单说,想办法把自己那点蹉跎无奈的悲剧意识转化为辛苦劳作的悲剧精神,可能会非凡甚至崇高一些,也能够从中获得更多苦度凡生的时间和力量。尼采说:“人最好不要出生,其次是早死,再次就是爱艺术吧,艺术会使人快乐地过一生。”(德尼采:《悲剧的诞生》)
2011年10月
作者:李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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