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许东生的画不仅可以看,而且还是可以读的。有时候,我觉得他在自己的画里悄然地酝酿着诗意,只是不明显,非到不得已时才肯流露出痕迹。因此,我们甚至可以说,他的画有一定的文学性。如二战后的波兰诗人,隐忍却饱满,华丽又哀伤,清冷月光满溢,化作现世挽歌。
他的画有表现主义的色彩但又与印象派有巧妙的对接,当然,他所呈现的不是技术。技术上的锋芒毕露会使表达在很多时候是受到局限,就是创作者最后难以还原创作的初衷,人的心态,情绪,甚至灵感都在随时变化。此时此刻亦是彼时彼刻,所以目的性越强,最后落人偏差的可能性越大,而在许东升的画里你察觉不出任何一种精准的动机,所以的目的都是模糊的,像宣纸上晕开的墨,有随着时间而渗透的情绪,因而你会觉得他每一次下笔都仿佛带有体温,直到最后情绪终止。画作带着鲜艳的痕迹被完成。你所受到的冲击力大概也源于被忘记的的某一刻心境被重新提及。似旧地重游,物是人非,两两相忘,空间失格,是大段的空白被流动着填满。这恐怕是许东升画的最动人之处吧。
《然而华美的乐声瞬间掠过》中的冷哥特效果,是空间感的一次纵深,那昭示性的乐声在瞬间传入耳膜,又刹那离人群而去,只剩下人间短暂的欣喜若狂,随即茫然若失,等待的是下一次等待,那个声音是否会再度指引,那未知的路的尽头,乐声将变得剌耳,随即一座大厦轰然崩塌,所有的抗拒都显得徒劳,因为你的内心在那刻失去了重量的刻度。
《遁离》中的人群仿佛从海上来,像一则宗教的寓言,月亮只有一线光辉,然而是双生,毁灭在即,记忆深处的幻觉一涌而现,模糊的人体赤裸原始,然而肉欲却退却了,只剩下空空的载体,也许是背负着原罪,遁离意味着被放逐,人群还要走下去,走向崩塌一刻,与《然而华美的乐声瞬间掠过》相连接。并作为序曲,拉开一场庄严而慎重的表演。偶然在必然中产生,因此必然有偶然的概率,那难以估算的将来,捆绑在镀金的时间之箭上。千钧一发之际,生死间再没有界限,从此以后,生命将是一个无始无终的过程,你一唯可以做的,就是在优美的幻觉中去祈求内心的风平浪静。就像《我有足够的惊骇
等你变幻》中。天边已出现火光,美轮美奂的浓烈亦是致命危险到来前的征兆。美丽总是伴随着欲望,因此危险,亚当夏蛙偷食了禁果之后,被逐出伊甸园。人类又一次次复制这份惩罚。天边越来越混沌,景色临近预警,人群表现自然,仿佛最初就知道了代价,因而可以平静的接受,兵荒马乱的情绪终于受到了制衡,默然颔首,再没有人世间哪怕一点的目光,下沉的过程不被察觉,直至坠入无尽的空虚。
然而许东生却没有笔下那般决定绝,他赋予于画中人最后的救赎。《行歌》里,再没有具象的人体,留下抓不住,任何的一只手,是的,他什么也带不走,包括他自己的灵魂,他只能选择留下什么,作为自己的救赎,然而他已不再有任何可以留下的了,只有声音。模糊肉身在彼此伤害后手巨响是歌,带着渐衰的体温,渐行渐远放大了空灵的余地,时光推进,但见《隐雾》,青铜色中,仿佛潮涨月落,花开鸟飞,可以是自然景物,也可以是精神纵深的记忆幻觉。这两者间的区别有那么重要吗?
《玉竹园的眷恋》灰色缓升而起,涌到面前,焦躁不安,像海天之间的水平线相溶一起。厚重的绝望占据了整个视野,能感到一种不可遏止的压迫,一个巨大的平面向你涌来,乌云会从头顶上匆匆掠过,而夜空明亮,唯有等待浪潮退去,海天之间重新有岛屿升起,只是此刻海面是倾斜的,正慢慢的左右摇摆。那灰色的平面有一众精细的荧光,一个神秘而苍白的人体向画面走来,带着某种冰冷的味道,此刻成了不邀自的常客,固执,挥之不去。那只玉竹,化作了懒散的一笔。
这些画让人感觉到生命的苦涩,忽然想起八,九十年代以来在他们这一代身上的漫延的当代艺术中的那种阴森森的梦魇的气息,像一道符咒压得透不过气来,可惜他终究也没有摆脱这种不快乐的情绪。
90年代许东升从美院油画系毕业,象大多数纯艺术专业毕业的同学一样找不到对口单位,做一个画家已变得尤为艰难,它不仅意味着自身在某种程度上退稳,放逐于主流社会生活之外,而且将与孤独和团结下不解之缘,而那年头的贫困与童年时代的贫困相比感受已经大不相同了,作为一个成年男子,在一个繁华的都市,贫困是是一种明显的耻辱。
今天,许东生的画依旧有记忆的情绪在里面,这种情绪过于孤独,因此自醒。无论杯酹交错, 还是笙歌如缕,他的孤独都在时代之外……
作者:汤博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