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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画好写实油画,我们的前辈画家根据他们画画的经验,曾提出有实践意义的三点要领:一、形好;二、色彩美;三、形、色、神结合得好。
写实油画的构图和造型要严谨,因为这是构成一幅画面的基础。画面要有大的“建造”,像盖房子那样坚实(全山石先生语),匠心所在,经营布局,同时形象要画得准确,生动,中国画家所谓要画得稳、准、狠,其实讲的也是素描的造型基础问题。基础如果有问题,其他因素恐怕很难成立,或者说“皮之不存,毛将附焉?”古代伦勃朗的画素描关系非常整体,非常结实,收放自如有度,无论咫尺小画或者巨幛大幅都气势贯通而有一气呵成之神韵,尽善尽美,“尽精微、致广大”,臻于极致,为后人难以企及。现代弗洛依德的画接近表现派。属于准写实,他的画强烈逼人,刺激神经,震撼心灵。十足的“霸悍”之气,颇具“雕塑”感;其造型强化以至变形,但他的形变得自然、得体,造型结构仍不失严谨与精致。我曾经见到毕加索在巴掌大小的纸上画的素描人体,其精准严谨令人惊叹。他的作品与众多业余美木爱好者貌似惊人的涂鸦为什么有本质的差别,这是十分值得研究的。我并不很欣赏毕氏的作品,我只是想说作为艺术家具有过硬的素描功夫何等重要,更何况写实油画又是最讲究造型和素描关系的。
与此同时,油画也最讲究色彩调子。色彩要丰富、协调而且美,色彩感强;色彩也要结实,色彩要在空间中,而不是“浮”在画的表面(全山石先生语)。对于协调美丽的色彩的敏感和喜爱似乎是西方老百姓的天性,这是一种弥漫于日常生活甚至空气中的文化现象,由此产生印象派绘画那是十分自然的事情。我在芝加哥艺术博物馆中看到的印象派绘画与古典油画的艺术效果最大的不同就是印象派的色彩之美。印象派画家们随心所欲地表现光和色,“玩”颜色是他们的卓越本领。他们的作品色彩明亮、悦目、优美典雅,使画面形成光与色的交响,而且颜色新鲜之极,就像昨天刚刚画完似的,可谓精彩绝伦、气象万千、美不胜收,使人们深切感受到油画艺术的无穷魅力和生命力。所以说印象派的产生使西方油画开了新生面。
中国古人绘画的“六法”中有“骨法用笔”和“随类赋彩”二法。用笔用色的习惯因人而异,对形、神、色有感觉,随之就产生笔墨(即笔触和色彩,在此借用中国画用语),笔墨既是塑造,同时笔墨也是表现,是画家对客观事物的感受和审美的体现。加上构成画面的其他诸多因素以及对历代大师作品的学习,借鉴,天长日久画得多了自然而然形成的个人风格面貌看上去才是比较舒服的。在此,感觉是关键,凭感觉画画而不是凭理论或者概念,借助理论和经验某些时候可以帮助确定自己的感觉正确与否,但是感觉是第一位的。艺术家在工作过程中至关重要的是始终保持敏锐和良好的感觉,保持住感觉好的时候画出的效果。艺术家面对生活中的物象时往往唤起某种画意,并善于用笔墨表现彼时彼地的画意;时刻把握好整体与局部的关系和节奏,才会有好的笔墨表现,换句话说,上乘的笔墨和精致的细节只能存在于完美的整体关系之中。我一直非常关注俄罗斯巡回画派,尤其喜欢谢洛夫、柯罗文乃至阿尔希波夫作品的格调。他们的画与白石老人“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画论很契合,这是我十分欣赏的。总而言之,无论中国画还是西画,也无论工笔油画抑或写意油画,笔墨乃是人门喜闻乐见和欣赏玩味的艺术语言和审美追求,其艺术价值不言而喻。不讲笔墨,趣味缺缺,谈何艺术?!
有道是“迷时须假三乘教,悟后方知一字无”,油画技巧是多种因素的综合,是一项“智慧者的劳动”。本文分开几点来谈只是为了便于阐述,而且篇幅所限只能略述。画画多年,暂且写点心得体会,是为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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