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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溪山行旅图》
1985年的某一个傍晚,一个叫李才根的年轻画家在河南农家的一盏台灯下临摹范宽,探寻着那种独特的技法、雄壮的构图与巍峨的山脉,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在陕西的照金,正横卧着这么一座独具气势的山脉。
2012年秋,已经是西安美术学院国画系教授的李才根带着他20年前的写生稿来了,站在薛家寨山脚下,他说,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强烈的宿命感。一千多年前,范宽从这里经过,画了一幅画,当时也许并不曾想过这幅画能流传千年,成为稀世珍宝,笔起笔落,仅仅是出于对家乡风物的热爱,而现在,这条山脉竟又如此近距离地兀立在他的面前。
作为一个画家和学者,李才根三次来到照金,写生、考证、研究,完成了一部书稿《寻找溪山行旅图》。在这部书里,李才根以翔实的史料和地质学知识,分析了千百年来一直被误读的《溪山行旅图》原型。
李才根在书中指出,作山水画,之所以能成为一家,必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语言系统,一幅经典作品是这套语言系统最极致的表现。照金山脉的气象、形态、皴皱、格局和细节等和《溪山行旅图》所体现出的“范式语言”高度契合。反过来说,秦岭终南、太华,太行王屋山,关陕黄土地貌或中岳嵩山等,都不能以完整、统一的一个整体来呈现———构成《溪山行旅图》图式。例如终南、太华虽被同时代的史家明确记载,认为是《溪山行旅图》的原型地,但秦岭的山川气象、山石形态、质地皴皱、山川图式及生态植被皆不能对应。虽太华有“雄”的气势,但明显以“奇险”为主,没有照金丹霞山“壮、浑、苍”的气势、气象特征突显。不会培植出《溪山行旅图》雄壮浑朴‘远望不离坐外’的逼人气场。
至于洛阳近邻的太行王屋山、中岳嵩山,山川雄势不差照金丹霞山,太行山石形态亦有“顶平、身陡”的特征,但差别巨大的是山石质地和山川图式。以棕红色中粒砂岩、紫灰色、棕红色砾岩为主的照金山脉,为范宽创造著名的“雨点皴”、“泥里拔钉皴”提供了生动的形象基础。范宽“写真山骨”全依这两种皴法,才使范宽名垂千古。终南太华所露山体、山崖多是折带皴、斧劈皴等,太华尤以荷叶筋皴和披麻皴最著名,而照金丹霞山完全的砾石结构很自然地就可以转换过来,包括“窝穴”等诸多细节。再说山川图式,太行王屋、中岳嵩山自古到今并就不是驴队商贾“行旅”之地。
一语千年,如今的照金,已没有范宽的身影,但这块土地上却清楚地印证着范宽的风骨。此时,《溪山行旅图》正静静地躺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的玻璃展柜里,而在照金这片大师走过的土地上却迎来了诸多的凭吊,台北故宫博物院的人来过,贾又福来过,梁耘来过,王保安来过,韩长生来过,陈斌来过,李才根来过,西安美院和陕西师范大学的研究生来过……
他们在寻找这里的一砂一石,寻找范宽和他的《溪山行旅图》。
陕西日报 2013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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