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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至上之“机械复制时代”(本雅明语),文心浮荡,艺术空泛,置此“流水线”加“大超市”之语境下,中国美学之“道”之所在又何以能在?
一切艺术,离不开外在的“手艺”,更决定于内在的“心性”。古人讲“情生文”,新文化讲“人的文学”,当代人讲“走心”“接地气”,其实都是在强调文学艺术乃至一切文化之“情本体”(李泽厚先生语)的重要性。
从发生学来看,凡文学艺术创造,离不开才气、修为、心性三个基本素质,外加性格与命运的左右。而天才毕竟是少数,一般为艺术者,主要还得靠修为的持之以恒和心性的笃诚恳切。
再从接受美学看,一般文学艺术欣赏者,最终感念耿耿处,还是文本后面所传达的“真人情味”(顾随先生语)。所谓审美有疲劳,感动没有疲劳;审美的感动有疲劳,精神的感动没有疲劳。而精神何在?唯在创作主体是否“走心”而出真情实感。
如果上述说法还算成立,复以此学理支持来读罗宁和他的画,或许大体不差。
作为画家罗宁的身份确认,实在而言,不过晚近之事。此前驰名于文化艺术界的罗宁,是总为他人做嫁衣的美术老师、《文化艺术报》总编、陕西国画院主持、陕西美术博物馆馆长等等名头,与时俱进中风风火火,不失功名所得,却也一再将艺术之“初心”留待他时发萌。
实则,身处中国特色的文化语境和时代大潮,不知多少“初心”有待者“被命运”而与时俱进至“却道天凉好个秋”!
好在罗宁无论与时俱进至何时何处,那一份“诚恳之必要”总未缺失过,是以“功成名就”于四季后,自然而然转求“第五季”的期遇——所谓画画,所谓艺术,在此时的罗宁,恰如中年午后复燃的“初恋”,落于写生采风案头纸上,皆真情走心,青涩中得烂漫,任你别的或可说短论长,唯笔情墨意中那一份“初心”的笃诚恳切,在在无可挑剔。
——诚恳之必要。
这必要遂成为品评罗宁画作的要点之必须。
诚者实,恳者切。“初恋”之境,说来心事是虚,而用情即事却切实得紧。罗宁本入世之才,“初心”于艺术,也便倾心人物画,以此托付事功理想与济世情怀;罗宁又天生“情种”,倾心人物画,尤好青春女性的写照,借尤物之美,抒写对人世风情与生命华彩的眷恋;罗宁由农家子弟而书生意气,视勤奋为人生要义,眼里风物,笔下人物,便更多聚焦于劳作中的形象,以彰显善良人性与草根精神;罗宁更天生浪漫气质,取材选题,自是偏爱边地风情、异域风貌,于“远方”语境中安顿烂漫情愫。
由此生成的罗宁画作,论题材,写生为底,采风为面,兴以远而亲近,比以旧而得新;论图式,构思切实,束结完好,守成求变中纪纲不乱,内涵不失;论语言,自直叙中抒情,于写实中生色,轻直透脱,骨脉相适;论气息,诚朴其外,诚挚其内,朴气中见得矜气,矜气中不失朴气。整体观之,真率里有工稳,清浅中得熨帖,加之阳光心性,“初恋”情怀,热忱满满,真气满满,不由人在诸如笔墨、形式、观念等等可能的抱憾欲正之际,先行叹赏一声——
诚恳之必要!
说来据学理而言,“诚恳”一词,似与艺术本体无关。但说到底,画是人画的,也是人看的。艺术以技艺(形式、语言、观念等)为体,还需有心性为魂、气息为脉,所谓“道艺”一体。诚恳确然不是艺术的“物性”前提,却必然是艺术之“心性”前提。尤其身处当下中国文化语境,至少对一般艺术家来说,“诚恳”之所在,更是其能否潜行修远而得渐进之升华的前提。
有意味的是,其实无人不知诚恳之必要,但大多将其作了某种间或提醒与参照的名词来用,而在画家罗宁的文本及人本中,让人每每欣慰且感慨于一种动词性的存在——且行且歌且诚恳,与时俱进的四季之后,那转而第五季的渐进的升华,想来也是恋恋可期的了。
沈奇
诗人学者,文艺评论家,西安财经学院文学院教授
2015年初春于西安大雁塔印若居
作者: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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