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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卓图就走进了不一样的“藏区”。在卓图的油画世界里,原生态的藏区生活无疑是最大的亮点。这里有地域特色的雪山、草地,也有世俗意义中的市井生活。在她画笔所能触碰的地方,有形式上的美感,也有人性的光辉。
每个画家心中都有一个梦。卓图喜欢用她的方式,画出独一无二的藏区。尽管卓图不是藏民,但藏区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已和她融为一体。这一点完全可以透过她的作品呈现出来。事实上,藏区的原始、神秘、纯净、质朴,也是她疗伤的地方。几年前,一场车祸曾让她一下子失去了最亲的亲人。为了抚平内心的忧伤,形单影孤的卓图又毅然决然地继续行走在藏区的天空下。可以说,藏区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可贵的是,在行走的过程中,她也慢慢觉悟到:人活在这个世界,不可能不遭遇痛苦悲伤,但不管有多痛苦,人首先要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健康、丰富,只有这样,才能用行动告慰逝去的灵魂。为此,她一边行走,一边义无返顾地画下去。数十年来,她累计创作了数百幅反映藏区生活的作品,成就惊人,被同行誉为“藏区专业户”。以前的冷色调、灰色调,在行走的过程中,也慢慢转化成暖色调。因为她明白一个失去家庭温暖的人,要活得充实精彩,一定要把忧伤埋在心底,一定要活得坚强乐观。令她念念不忘的是,人生最难熬的日子里,大画家罗平安老师对她开导最多,画界同仁的鼓励也让她感受到友情的可贵。
说实话,卓图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的作品说话。在欣赏她画作的过程中,亢奋、激动、压抑、焦虑的情绪常让人喘不过气,之所以有这些感应,概因她的创作均来自于她个性化的感悟以及坎坷的人生经历。这些主客观因素,让她的作品时而清新,时而沉郁。有些作品在现实之中,有些作品又在现实之外。诚然,很多人对卓图的了解,不在于她揭示了什么,而在于她如何揭示,这个揭示不是外在的,更多的是内在的情感。因此,她的作品里时常有冲突,有矛盾,有挣扎,有追逐,有搏斗。基于此,她的系列表现藏区题材的作品,才有了强烈的“自我”意识,这个“自我”意识,尤其在人物画创作过程中,还不断扩散、裂变和膨胀。比如宗教的虔诚,生命的苦难,内心的执着,都是她极力张扬的。惟其如此,她的人物画才最让人动容,也最能打动人。由此可见,对于一个致力于藏区探索的画家来说,要画出一个真实的藏区,一个不一样的藏区,不仅需要高超的技巧,还要有丰富的情感。正如吴冠中所言:艺术就是真性情。庆幸的是,当藏区的阳光雨露涤净灵魂之后,她的许多作品跟着也明亮、纯粹了许多。“用笔刚劲,造型简洁,既有现实主义的路子,也有抽象主义的路子”是评论家对她的肯定。但卓图似乎更相信“我”,也就是她常说的原创。为此,她不断地探索,在不停地探索中,完成一个全新的“我”。但任何探索都是一把双刃剑,尤其在感性与理性之间,在现实与虚幻之间,她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她不仅要挖掘经验以外的东西,包括技巧,抑或人性等等,同时还要面对内心的冲突、自省,这是一个没完没了的自我惩罚、自我折磨的过程。比如情感叙事、精神叙事为她打开了一扇又一扇紧闭的大门,而专注、方向感有时又让她觉得单调、枯燥,这些宿命中的东西常常让她精疲力竭,痛苦不堪。不过,一旦沉迷于创作,她又会痴陷其中而难以自己。绘画确实让她摆脱了某些恐惧、失落、忧伤的生活,最终使她不断超越自我实现蜕变,成为名符其实的原创性油画家。
她自己也笑着说,如果不把想画的画画好,宁愿搬个凳子坐在家门口晒太阳。令人动容的是,她画的几幅有关牦牛的油画,自喻的成份显然多于现实的成份。当矛盾处于万分尖锐的时候,孤独、失落、悲伤压抑着她,但她仍不改初衷,始终像一头牛那样埋头苦干、勇往向前。在她的画室里,最让人震撼的还是她花费了几年时间创作的多幅巨幅油画,其宏大的叙事、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及精巧的安排、细节的处理,都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场景有晒佛大会,有朝拜路上。仅这成百上千个人物,不同的造型,各种服装,就足以让人浩叹。难怪有人说,卓图确实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传奇的人生经历,惊世骇俗的叛逆性格,卓而不群的创作理念,这些过程尽管无比艰难,但她最终还是挺了过来,作为一个致力于藏区原创性的油画家,她的艺术魅力无可抵挡,永恒且不朽。
2014年7月13日
作者:杨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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