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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家鹏书法集中收录的作品,心里很是不能平静。六十年代初,我在家鹏的家乡河北遵化,一个埋葬着清王朝陵寝清东陵-被人称为很有风水的地方,下乡锻炼了一年之久,我和他的父亲结下了深深的友谊,从那时起,家鹏是我看着长大的,六十年代末,小家鹏开始跟我学写字、练书法,弹指间三十年过去,家鹏已近中年,书法也已臻佳境。今天看到他要出版这本书法作品集,看到这些侵淫着家鹏三十年功力、心血、修养、学识的书法作品,自是大有感慨,喜不自胜。
家鹏小时侯学写字,无非是想把字写得好看一点,免得旁人笑话。一手漂亮的字,也是一个人的第二面孔。但到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看到点横撇捺的黑白世界,竟是变化纷呈,神奇灵秀,沉积着中华五千年传统文化之精华,乃至于被世界公认为一门中华艺术宝库中所特有的国粹之一。从此,家鹏不再是仅仅想把字写好看,而是踏上了艰难的不归路-要九天揽明月了。
他从唐楷入手,依次苦心临习了颜真卿、柳公权等名碑范本,有了较扎实的楷书功底,后又上追汉隶,以《史晨》、《曹全》、《张迁》为根基,年复一年的锻打磨炼,博览揣摩两汉诸碑,同时旁涉研讨汉简和篆书的笔意和神韵,二十多年来,既学诸家又脱诸家,勤于学习、不断感悟,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所以说,要想在艺术上有所造诣,绝不是靠走捷境、抄近道,更不是靠变小魔术、耍小聪明所能得到的。没有扎实的磨炼作根基,写出字来也许乍看顺眼,但毕竟流于浅薄,更谈不上传神达意,自然也就说不上是书法艺术了。
家鹏在近二十年来,曾有过诸多苦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块“料”。其实呢,早年间我也有过同感。后来,我跟他讲,书法之道绝不是有了基本功就行了,而是要有大量的“字外功”。书法作品中,不是要写名言警句吗?不是要写诗词歌赋吗?不是要写俚语格言吗?书法艺术到一定火侯就不仅是写字,而是在写学问、写修养、写气质、写精神、写感情,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从此,家鹏开始了对字外功夫的追求,通过博览群书,去体味诗人、画家、文学家乃至于舞台艺术家们的宏篇巨著。在“书”外中学,在学“外”中书,边学边书,在学书中求其道。其实,书家也好,画家也好,技法是有一定规律的,是可以通过一定的时间去磨炼、去掌握的。但是,取材容易减材难,传神怎么教怎么学?达意怎么教怎么学?风格怎么教怎么学?我曾告诫他,“学我者生,似我者亡”。学我者易也,有了《红楼梦》抄一遍何难之有?不似而有神,这就难了,而且是难乎其难。其所以难,就在于它要靠不断地学习、感悟、变化、取舍、升华,并把己之所悟,通过书法作品传达给他人,岂能不难?不过话说回来,哪一类的专门家,也决不会有一学即成,一蹴而就的事。只能说,学问深的人学起来,较之学问浅的人得道快些而已。家鹏为开阔眼界、丰富自己,曾三年下海经商,并借机游览名山大川,寻访名胜古迹。用他自己的话说,天天只知关在屋里练字,练一辈子也是“匠”,走出屋子,把字与屋外大世界的生机活力融合起来,字才会有生命、有神气、有灵魂。这话有道理,我对书法既已视之为道,当然也是学问,到最后就不是在写字,而是自身学问修养的体现了。有了基本功,再有书外的功夫,变也就在其中了。说家鹏的作品有了神气、灵气,也是他有了二十年书外功夫的结果。
变难,其实传神和传情达意比变化更难。说书法了自家风格,但要达到神奇化境,给欣赏者以形式美乃至情绪美的享受,自然难乎其难。格言警句也好,名言名篇也好,包括诗词歌赋,其字里行间无不包含着原作者的创意和激情。书家要写这些并使之成其为书法艺术,必然也有此时此地或彼时彼地之情绪或感受,如何通过书法艺术形式,生动地再现其原创意和情绪,使书家的艺术情绪与原创意及情绪两情相悦,两情提升,最终使欣赏者感悟到书家的用心,并为之所感染所动容,这才是上乘之作。没有生命力、没有感染力的作品,绝不是好的艺术作品。书法是一门艺术,书法最终也应有相应的感染力。我看到集子中有些作品,很富有感染力,这应该是家鹏书法最显成就的地方。当然,学无止境,艺海无涯,但愿家鹏百尺竿头,再攀新的艺术高峰,“九天揽明月”当为期不远了。以上感慨,代之为序,诚愿与书家诸同道共勉。
刘炳森
2000年10月23日于北京瑞德草堂
作者:刘炳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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