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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通过书法作品认识刘灿铭的。起初是在江苏省美术馆举办的《江苏省第二届青年书法展》上,见到一幅超长而狭窄的条幅,我一下子被强烈的形式感与俊爽刚劲的字形所打动了。至今回忆起来,仍然历历在目,在众多作品中,这幅作品仿佛跳跃出来与观众对话,正显示上了作者非同寻常的构思与风格。
我是相信“风格即人”这句名言的,风格就是艺术语言,“他”会说话。当去年我在山东枣庄参加全国第四届中青展评选,再次发现了“他”在说话时,我便觉得是朋友了。很显然这种艺术语言不仅感染了我,也感染了众多的评委——刘灿铭的作品获奖了。
江苏的青年书法家,几乎每年都出现一些新秀,外省的朋友总以为在全国大展上能获奖的一定是我省的重要作者,却不知道像刘灿铭这样的青年书家许多我们还未曾相识。他们默默地耕耘,流下的汗水远远超出常人的估计,但一旦向人们展示风采,他们似乎已经十分成熟了。
这以后我有机会认识这位似曾相识的朋友。这才知道他的工作是在大学图书馆与外文书籍打交道的。尽管书法与他的工作毫不相干,但到了休息时间便一头扎进了古代的碑帖之中。简陋的住房、几乎不能展纸的小桌,夏天蚊虫的叮咬,冬天寒风从窗隙中袭来,都无法改变他真挚的艺术追求。他无师,却善于从书本上积累前人的经验;业余,却以此为动力,夜夜孤灯至曦微,与碑帖神交,以毛颖宣泄内心的情感。所以他的书法作品无论静的、动的,无论真书、草书,也无论大幅、小品都有强烈的情绪投入,并以书中所体现的特殊情绪感染着观者。
刘灿铭的书作,以我之陋见是碑帖兼容的,他初从碑版入手,《二爨》、《龙门》、《好大王》、《广武将军》、《中岳灵庙》这些非隶非楷的作品尤能使他激动,但他从自己笔下流出时,则善于捕捉淳朴之趣,去其野性,化野为文,而归之为自然、古朴的书卷之气。对于文人书法中横势取态的书法家是他寻觅的另一目标,因为这恰好暗合了隶书时代的某些特征。因此刘灿铭自然选中了钟繇、张瑞图。他的小真书和行草作品正是从这两位书家那里吸收养料的。可贵的是灿铭不论写哪一类,均能摒弃矫揉造作,而通常从碑学走出的书家,这一点是十分不易的。换言之,他较少去故意摹拟民间碑版上的刀趣和姿态,而着意于理解、驯化和写心。今人时尚以拙为美,甚至以丑为美,殊不知,“美”排斥造作,注意自然,“拙”同样排斥造作。以拙为拙,以丑为丑,同样是低层次的。一切美的追求,都应该是“既雕既琢,复归于朴”,没有作工——下力雕琢——再“去雕饰” ——归于平淡,这样一个过程,一上来就想做到“朴”、“拙”那是没有不堕入造作俗套的,又何来天真与自然呢?
刘灿铭的作品就风格而言,脱俗不凡又颇善惨淡经营,他十分注重外形式美,这是他的长处,也是时代的长处。但如何将这种美更好地与书法笔法的内涵相统一,对于今人仍是一个重要的课题。我在灿铭书法中读到很多,也学到很多,我们这一代人要走的路还很漫长,因此“变”是在所不免的,唯其值得思考的是在变化中如何把握自己,我想没有他路,而是在传统中更深地扎下去,扎之越深,出之越新,我坚信不移。记得李可染先生有句名言,曰:以最大的勇气打进传统中去,再以最大的勇气打出来。我愿以此与灿铭共勉。
九二年二月于风来堂
作者:黄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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