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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应中国美协“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主题实践活动—董希源红色写生之旅(班佑村)

  4月26日,画家董希源冒着风雪,来到了红军过草地第一村、海拔3500多米的若尔盖班佑村,在漫天飞舞的雪中作画。这也是他红色写生之旅的第十五站。

  班佑村,位于阿坝若尔盖大草原深处, 它是工农红军长征过草地时,见到的第一个有人烟的村寨。在村口外的草地上,高高耸立着中国工农红军班佑烈士纪念碑和“胜利曙光”雕塑,它是为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过草地时,在班佑河畔一次牺牲人数最多的数百名红军烈士而建。整整80年前, 近800名红军战士在长征途中一步一摇地爬出了草地,却没能坚持走过班佑河,因肌寒交迫,全部地牺牲了。“胜利曙光”四个金色大字寓意:他们带走的是伤病和饥饿,留下的却是曙光和胜利。

  四月的阿坝高原,气候仍是反复多变。早上起来后,若尔盖县城已经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这种恶劣的天气怎么现场写生呢?随行人员都提出了暂时休息一天的建议,但董希源不想改变行程计划,仍坚持继续开拔,深入到草地的腹地深处继续写生的主张。于是整理好行囊后,一行人冒着风雪,在茫茫雪色中,小心翼翼地驱车前往班佑村。

  到了村口红军纪念碑时,四周已经是一片白茫茫了。方圆两三万平方公里的大草地一望无边,远处起伏不平的低矮小丘峦早被皑皑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脚下草地不时有黑黝的沼泽碳泥裸露出来,似乎在诉说着悲凉与沧桑。在听取村里藏族同胞对红军战士惨烈历史的简单介绍时,善感的董希源已经是双眼饱噙着眼花,沉重的悲怆感一时填满他的心头。听完故事后,他默默地低着头,手捧一束鲜花,缓步走到纪念碑前,向当年的壮士们献花,然后深深地鞠上三躬,刹那间,现场的气氛几乎凝住了。

  故事的悲壮,现场的悲凉,情感的悲怆,一时间汇合成一股澎湃汹涌、不可抑制的创作激情。“快,搭起画架,就在纪念碑旁。我要当场听着红军战士他们的怒吼,借他们的力量和勇气,现场画给他们看。”一俟画板架好,他马上抓起了一支最大号的粗管狼毫,在画板前挥舞了起来。他半蹲着马步,左手紧攥着拳头,右手握笔沾墨,眼睛不时眺望那苍远茫茫的草地,在丈二匹画纸上阔笔雄书,侧锋疾涂。

  由于这场雪无法停歇,画纸下沿也已经被雪水浸湿了,随行人员纷纷劝他赶紧收摊,改日再画吧。但他却连头也不回,哼起了曲子来:“雪皑皑,野茫茫,高原寒,炊断粮,红军都是钢铁汉,千锤百练不怕难,雪山低头迎远客,草毯泥毡扎营盘。”噢,这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长征组歌中的《过雪山草地》,哼着哼着,受到他的感染,大家也跟着哼了起来,一时间,“雪皑皑,野茫茫,高原寒,炊断粮,红军都是钢铁汉,千锤百练不怕难”的旋律回荡在空旷无比的大草原深处。

  此时的纪念碑前,雪越飘越大,风越刮越紧,好几次,那几百斤重的钢制画架、画板都快要被刮倒了,但他全然不予理睬,只顾着眼前的草地和红军的故事。风助雪势,一小会儿功夫,棉线黑帽、酱紫外套,笔席笔砚,行军座椅,全都落满了雪花,就连眉毛也都沾白了,可他仅仅抹了下挡住他视线的眉毛雪絮,又继续挥笔。在他弯腰沾墨时看到砚中盖满了雪花,已经是雪墨一体了,他反而高兴地说道,真是天赐神墨啊,我今天就用这草地的雪调墨。

  看到冰天雪地里有人在画画,路过的藏族同胞便跑到跟前来寻问情况。当他们得知是外地专程赶来画红军过草地的画家时,都激动地直喊“扎西德勒”,六十多岁的藏胞阿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说:“我们村里好多年没有画家来过了,董老师这么辛苦老远地跑来,还在大雪中画画,真是我们藏民的好兄弟啊,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到我家去做客。”

  也许会有人对董希源在雪中作画此举产生种种困惑,究竟为了什么才这样的拼命?对此,望着草地初稿已经基本成形,正准备收拾画笔的董希源不急不缓地说着:“我能有机会到红军战斗过的地方现场写生,纪念当年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到达班佑河畔牺牲的数百名将士,追忆红军长征的光辉历史,缅怀革命先烈,我感到非常的激动与无比的兴奋。与当年他们所受的艰难与困苦比起来,今天受点风寒之苦算什么?我是个职业画家,我表达感情的主要形式就是画画,能够面对着当年的草地,能够在先烈们面前写生,是我非常荣幸的一件事情,我丝毫没有想过作秀的念头,我有的是尽量画好作品,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纪念与缅怀。”

  是的,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它要的不是作秀与表演,它要的是真真正正、扎扎实实地在最艰苦的一线,现场感受与体验,尤其是红色写生之旅,更是要感悟与学习红军长征所表现出来的不畏艰险、不怕流血牺牲,团结战斗的英雄气慨。董希源红色写生之旅每一站都有每一站的收获,但最重要的收获就是红军长征的精神,不仅他接受了一次极为全面而又真实、深刻的红色教育,而且他的随行人员也同样接受了一次非常难得的历史教育与红色体验。这种在荒郊野岭甚至荒无人烟的雪地里,克服各种难以想像艰苦的红色写生,又有何秀可作?因为明天一早,董希源又将携着行囊翻山越岭,驱车六七百公里,直抵同样艰苦的大雪山夹金山,继续他的红色写生之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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