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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30 18:41
艺术家 任惠
艺术家任惠的工作室在黑桥,每天送儿子上学之后,来到工作室泡一杯茶,心定了,开始思考这一天的创作。她的作品也像日复一日的生活一样,在平淡中显露醇厚的温度。任惠作品的起始来自打小就熟悉的女红刺绣和缝纫手工。在中央美术学院材料工作室的学习,塔皮埃斯的综合材料绘画对她日后的创作影响很大。她开始利用自己过去刺绣的手工与旧布头结合进行综合媒介的实验。她所用的材料都是老母亲给她的碎花布头、白布和家人多年邮寄包裹的包裹皮,白布是她母亲多年积攒的装白面的面袋,碎花布头也是母亲为她们小时候缝制衣服所留。她用这些有时间痕迹的布,通过拼贴和缝制形成她迥异于其他人的语言风格。她的作品承载着记忆中的时光和过去的劳作。
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雕塑和概念实践教授兼尼禄比克艺术收藏馆策展人托尼-特伦巴斯(Tony Trembath)在《阴极元素——国际女性艺术家联展》上第一次看到任惠的作品时,首先关注到作品中个人化的“刺绣”,进而被隐藏在综合材料丰富质感下的“意象山水”所吸引。那么,这种极具女性方式的“刺绣”与实验艺术的综合媒介是怎样融合的?艺术家是如何用布与女红的情节进行创作的?这背后的故事如何呢?带着这些疑问雅昌艺术网采访了艺术家任惠。
任惠《风景系列-红色》
任惠《风景系列-无境》
人物:艺术家 任惠
对话者:裴刚
把“女红”融入综合材料绘画
雅昌艺术网:你的作品中用了很多布作为基本的材料,这些布的使用对你有怎样的意义?
任惠:我大部分作品是跟自身生活紧密关联的。那些布全是我妈妈给我的,以前老家用白布做面袋,她把布袋洗干净让我用,那时候老人会用这些布包衣服,做垫子之类的,这些都是那个时代我们共同的记忆,创作的时候我也是用这批布做的。有一批作品是我妈生病期间创作的,当时她病的特别严重,随时有生命危险。我在家照顾她的时候,内心很焦虑,就到工作室用创作来释放。我的精神状态,也随着母亲的精神状态和病情变化,整个过程会就体现在我的画面当中,《无题》系列就是那个时期创作的。画面上的色彩也是情绪的显现,布撕下来再拼贴到画面上,会抚平自己的心情。
任惠《红袖系列-红袖》
任惠《红袖系列-窗外》
雅昌艺术网:对布这种材料的应用,是一开始创作就有的吗?你的这种工作方式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任惠:小的时候,我就用奶奶的缝纫机,拿布剪裁、刺绣做各种女红的手工,我对布有一种特别的情结。我早期一直画意象油画风景,到中央美术学院材料工作室学习,也是希望能把对布的情结展现在画面上。
雅昌艺术网:你的语言的形成建立有一些方法,是怎么去经营画面中的色彩、点线面构成的?
任惠:在材料工作室的时候,我的导师是张元教授。有一次我用布做九幅60×60的联画,因为我对这种材料太熟悉了,这些旧布撕成一条一条的自然形成线条、块面,经营位置,根据画面需要用色粉、丙烯材料上色,这件作品中的颜色有灰紫、浅粉,颜色显得很微妙,张老师当时认为材料和色彩特别美,就把那件作品作为工作室的收藏了。
雅昌艺术网:用布作为画面的媒介是很特别的,有一些制作技术的问题需要解决,你的方式是什么?
任惠:我把布用VAE胶与水配比,把需要的布粘贴在油画布上,结合的非常结实,材料很稳定。由于棉布和亚麻布特别吃颜料,我就用色粉调胶,这样颜色在布上面,自然形成肌理和颜色的沉淀,一层层的罩染,有时候直接用丙烯颜料。
雅昌艺术网:除了用颜料形成画面的色彩和素描的关系,刺绣的方式是怎样融入的?
任惠:我特别喜欢女红,平常我也自己做衣服、做包,也会刺绣,平常没事的时候我就在刺绣,积累了很多绣好的绣片。根据画面需要应用在画面上,有时候是点,有时候是面。绣出来一个面,质感不一样,我绣成有厚度的绒面,从布的背面刺,翻过来就是立体的绒面了。在《无题》系列的作品中有很多呈现。
任惠《风景系列-世界》
综合材料绘画中的意象山水
雅昌艺术网:这样的创作方式是如何开始的,你创作一件作品是如何开始的?
任惠:我的作品是从一张草图开始的。我喜欢中国传统山水,之前就画意象的风景油画。到了材料工作室之后,接触到基弗和塔皮埃斯的绘画,了解到他们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借鉴,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思考自己的作品与传统之间的关系。比如,我的《无题》系列,就融入了传统山水的意象在里面。
我开始会根据草图,把大概的布局做出来,画的过程中会有很多偶然的效果,就需要靠自己的直觉和感受去处理。铺完色以后,有时候我会加入刺绣的元素,大部分情况刺绣是红色的部分。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雕塑和概念实践教授兼尼禄比克艺术收藏馆策展人托尼-特伦巴斯(Tony Trembath),他也是艺术家,看了我的《红袖》系列说看到里面有风景,我告诉他,我特别喜欢中国传统山水。
任惠《无题》
创作的三个阶段
雅昌艺术网:这样的创作方式,是怎样逐渐转变的,是否有不同阶段形成的系列作品?
任惠:基本是三个阶段:《红袖》、《无题》、《缝》,三个系列是到现阶段的不同时期的作品。
《红袖》取自传统文化风俗,古人在袖子上会绣一些纹样和图案,基本我做的绣品也都是红色的,我把“绣”字谐音成袖子的“袖”。最初,我的那些绣品更像工艺品,开始在材料工作学习之后,我就思考如何利用它们。首先,就是直接破坏掉,再在60×60的画框上重新拼贴组合上色,呈现出来,这是第一张经过转化呈现出来作品,当时就起名《红袖》。那些旧的布条很斑驳,与绣品之间形成很有意思的关系,我就开始了第二张、第三张的《红袖》系列。因为我之前做了很多的绣品,所以就充分的利用这些以前的资源创作这一阶段的作品。这一阶段是自然的与手工技巧结合的阶段。
第二阶段,我已经从中央美术学院材料工作室毕业了。当时老师给我列了一大列了解西方现当代艺术史的书单,《无题》系列应该是那个时候以后创作。这个阶段的创作开始是从画草图开始的,那时候开始对中国传统山水开始感兴趣,想在自己的创作中融入对山水的思考。
任惠《缝系列之一》
任惠《缝系列之三》
任惠《缝系列之二》
第三个系列作品的第一张《缝》是2013年创作的,今年又做了一些《缝》系列,当时我采用的布也是旧布,经过时间沉淀的布,我妹妹和我妈妈给我的这些布,都是浆洗过的,上面它有自然的破损,还有以前缝线的痕迹,又通过自己重新缝在画面上,再在上面刷颜色。有的是邮包的皮,上面有字,就用没有字的一面。我在处理这些材料的时候会用黑线缝,由疏密关系产生黑白灰的关系,既是一种素描关系,又有山水的意象。红线与黑线交替使用,各种色粉和颜料在中间起到调和的作用,就像在强音与弱音之间的中间音色。
雅昌艺术网:你最近这一阶段《缝》系列的作品更洗练了。最近你和另外三位女性艺术家的展览,也能找到你们之间的共通的一些气质?
任惠:我们四个人都是很细腻的表现方式,通过综合材料,传统技法,老物件表达各自的感受。德国的两位女艺术家表达了她们对自己国家的历史、传统的态度和重新的审视思考,比较理性。韩国艺术家的作品很抒情,感性的东西多一些。我们四个人两个是摄影的,另外一个是水墨,我是综合材料的。我们四个人的作品中都有对时间痕迹的表达,都很纯净,特别安静。
结语
任惠最近仍然在持续《缝》系列的创作。晚上的时候刺绣,白天面对画面,用日常之物重新分解,再组合,让已经遗失的记忆和时间,重新驻留在刺绣的循环往复间,体验其中的温度。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裴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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