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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70年代末我17、8岁,平生第一次见到了大师李可染先生。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新闻电影制片厂的冯玉林先生答应了我多次的请求携我去师牛堂拜见大师李可染先生。
师牛堂坐落在京西三里河的一个小区里,我随着冯玉林先生走进它时心情有些忐忑。双开的画室门打开时大师站在靠窗一边的简易沙发旁向我们问好,后来我听说大师那时的脚不好有很大的问题行动不方便,手术前后我记不得了。冯先生是大师的老朋友所以比较随意地靠着画案坐在了大师对面,把我让到了大师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我和大师之间有一个不大的茶几,象那时所有条件相对好点的家庭一样,简易茶几上铺着一块白色的绣花衬布,上面压着一块玻璃板,透过玻璃板干净的衬布上隐隐的有些茶渍。因为是南房有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玻璃板上,折射到了我的脸暖暖的;大师面带微红的脸也是暖暖的。师牛堂简易、朴素、洁净,画案子很大,(用两个架子支着一大块板子)可能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画案吧。邹先生给我们倒了水,温和地坐在旁边。
大师知道了我想画画的志向后问我:“坐得住吗?”我说:“可以,因为我喜欢静”。他点了一下头并没有接着谈如何让我去学画,而是谈起了为人,当时我虽然不能深刻理解其中的含义,但从大师生动的讲述中我感受到了这一席话是绝对的真理。大师从他的茶杯中用小手指甲挑起了一滴水弹在玻璃板上,在阳光下水珠晶莹剔透、光彩斑斓,大师问我:“好看吗?”“好看”我欣赏着点了一下头,大师顺手一抹水珠不见了,指着玻璃板下卓布上的茶渍接着问我:“它好看吗?”我回答:“不好看。”“对”大师说:“它不好看,比起刚才玻璃板上的水滴肯定不好看,但它渗进了桌布里很难洗掉了,”我有些不解,大师平和地给我解释着:“水珠在玻璃板上被阳光一照加上对周边环境的折射是很好看,但它是浮在表面上的,我刚才用手轻轻一抹就不见了,因为它没有根,茶渍不好看但渗到桌布的纤维里面去了,根很深……。要这样去做人、做事才有可能把你想做的事做得好一点。”1981年我考取了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85年毕业后也在大学里为人师了,时至今日每当我将这一经历娓娓道给我的学生的时候都会有一丝幸福的感受。大师实在为人、智慧用事是后人永远的楷模。大师朴素的教诲依然是我为人做事的准则。
仅以此小文在大师百年诞辰的日子里献给可染大师、邹佩珠先生
徐一文(徐洪文)
2007年8月于北京
作者:徐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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