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李白诗云:“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
我只有在创作时,时时萦绕心头的矛盾心绪才隐然不见,留下的是清风畅惬,忘怀得失,那是由于我几十年霜晨夜雨的辛劳所形成的一种不可改变的创作状态。只有心闲气静时,那股沛乎苍冥气韵、那种超然物外的性灵,游乎混芒,发自丹田,自臂而肘,自肘而腕,自腕而指端,而神经末梢,最后达于毫尖。只有当此之时,毛笔才能敏妙地传达内心精微的感觉和情绪,而在运笔之际,才能与天地大化浑然一体,纵横运转,似有神助。这是一种远离尘俗而忘形自得的状态。及至挥毫既毕,神涣气散,淋然汗注,掷笔而起的时候,身心内外一切困扰烟消云散。当我将新作悬于素壁,啜茗自赏,那时才是真正的人生快意。
余于绘画,惟真是求,而于当代故弄玄虚之说殊甚恶之。其实中国画由于材料:宣纸、毛笔、水墨的特质,只擅于抒情、述怀,一气呵成,不假涂抹删改,最不长于描摹叙述。同时由于中国画之造型以线条为基础,其与自然物象已有距离,不容易“心为形役”,而挥写之际的偶得,又往往达至不可预期的结果。郑板桥所谓心中之竹不是眼中之竹,而画上之竹又不是心中之竹的说法,实在是一种妙悟,要言不繁地道尽中国画之三昧。而“气韵生动”又列谢赫《古画品录》中六法之首。画竹决不可节节而画之,叶叶而描之,只要有竹的神韵在,那就是一张好画。因之,中国画真正作到融主观情怀于客观万象。宋苏东坡:“作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言心为形役之可悲;南梁范缜:“未闻刀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言神亦不可离形而独存,形与神之相互关系以东坡与范缜两说辩证而视之即可矣。我想:“革命”二字尤不可轻用于文化,文明之变化繁衍,层积耳、改良耳。即以明末清初之八大山人言,世咸以革新派视之,然则无董其昌于前,恐无八大于后,其实中国画积两千年之博取兼资,始有今日雄阔恢宏之精神,并不存在唐、宋之后始有水墨革命之说,更不待今日之致力“抽象”化运动。
真正的艺术来源于感动,作品首先要感动自己,方才可感动读者。那些既不能感动自己,又不能感动读者,甚至恶浊污作,与美无缘,何谈艺术。
作者:籍忠亮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