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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在艺术圈里,雪松是一个极其低调的人。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于工作室与家之间,甚少外出交际。在网络上只能搜到有限的资料,并且几乎没有人物访谈出现,于是,带着好奇心我叩开了雪松工作室的大门。
“雪松老师在二楼。”雪松的助手指了指楼梯,也让我瞬间进入了“战备”状态。
在二楼,一位和蔼的先生主动伸出有力的双手,“你好,我是雪松。”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热情爽朗,不会让客人产生任何局促感。在这种最为自然的状态中我们开始了交谈。
01
1980年的重庆,有一位来自传统知识分子家庭且热爱艺术的十八岁少年因那年高中毕业未考上中央美术学院,遂找了一份画电影海报的工作,那是他认为最为接近艺术创作的方式。完全手绘的电影海报考验的不光是绘画者的专业能力,还需要强大体力。在山城闷热的天气下,那个汗流浃背的少年就是雪松,他认真且专精于这个开始。
那时的中国,基本没有艺术市场可言,艺术家们谈论的是纯粹的艺术创作,热爱艺术的人们大都过着苦行僧式的生活。“九十年代我去北京找大刘炜玩儿,他是我妹妹的大学同学,当时他在故宫后面的胡同里租了个房子,埋头画画。”大刘炜是雪松最尊敬的艺术家,两个人因为脾气相投成为了一辈子的挚友。中国当代艺术界如雷贯耳的大艺术家基本上都是雪松的老朋友。“那时,这些人都很不容易,有的在圆明园画家村,有的在各种简陋环境里画画,连吃饭都成问题,我们都是一个年代的人,我也一步一步见证了他们越来越好。”那是一种革命友谊,与今天功成名就之后的酒席之交有着天壤之别。雪松口中这些老哥们儿,早已成为市场热搜的艺术明星,特别是张晓刚、方力钧、刘炜等艺术家的作品更是藏家必争。
雪松的路和他们稍有不同:十二岁学画,十八岁工作,二十多岁教书,三十岁下海,不惑之年重新做回职业艺术家,经历了人生的兜兜转转,令他对于自己的创作有了更深的理解:“不如思考自己是个什么感觉的人,自己喜欢哪种气质的东西,然后把它做的有意思,穷尽一生做到极致。我不知道年轻人是什么想法,我是觉得自己舒服了,别人看着也会舒服。我希望自己这辈子会留下好东西。”
02
雪松曾跟一位藏家讲:“我的作品在你的收藏里面肯定不是最贵的,但一定是最适合与你朝夕相处的。”这是一种自信,更是对自己作品的要求。好的艺术品就是应该给欣赏者带来正面且宽厚的气场,人入画境,才是最好的状态。
“我画画有个特点,凭感觉画,不针对对象。”在雪松的作品中,没有人物,只有对大自然的描摹。笔触中流露出艺术家的文人傲骨与淡定心境,被赋予生命的石头与树木跃然画中,令观者感受了平静的况味。“我觉得画石头,它是跟人对自然的理解有关系。我理解的世界观,就是像一粒沙子一样,它一会儿凝聚成一块石头,一会儿飘成一个无形的东西,我觉得这个东西有时间的感觉。”
没有伤春悲秋的荡气回肠,没有百转千回的感情表达,更没有激情澎湃热力四射,纯粹的自然之景却能够抚慰观者情绪。雪松喜欢不动声色地去点住观者的穴,那轻轻一下子,你就动弹不得。这是他作品的魔力,也是他行进十年的坚持。“实际上画画的人还有个特点,就是自己视觉点变了以后,就可能不画这个东西了。因为我对自己有比较高的要求。我现在认为,如若我再画人物,也断然是超不过伦勃朗这种天才的。我反复看他的东西,觉得今生都无法超越。就像中国现在画国画一样,怎么画你能超过朱耷,我觉得不可能。所以,不如挑一个自己更感兴趣的东西,把这个东西持之以恒的加强。对我而言,起码这个东西我比你们画的时间长。”
03
雪松不是一个展览频率很高的艺术家,迄今,只举办过四次个展。分别是:2008年的“雪松油画新作展”、2010年的“雪松-自然而然”、2013年的“雪松:如见自然”、2015年,“雪松台北首展”。去年,“雪松台北首展”在台北寒舍艾美画廊开幕,多位台湾本土重磅收藏家悉数亮相,足以见得雪松之于收藏家的影响力。
雪松钟情探索中国传统文人追求的“气韵生动”和精神志趣。无论是山石、动物,他都秉承古典绘画从大处着眼、层层展开、渐成佳境、自然而然的心灵体验,但更注重体积、空间、素描关系等造型语言的细腻与精致,试图构筑一种境由心生、心随境现的神秘而丰富的精神世界。他的绘画是中国当代艺术在经历了新现实主义、政治波普、艳俗艺术、消费和电子时代的艺术之后,深具中国文化内质和个性特征的全新的艺术风格。代表作品《山石系列》中饱含传统与当代中国人文精神及生存品质的智性融合。
《如见自然》秉承了雪松一贯坚持的“自然”主题,混沌宇宙般的经典“山石”依然是展览的主角,其间穿插树木、动物等独立成幅的形象,既是自然性灵的幻化,又蕴含着人文精神的投射。然而,展览没有停留在浪漫诗意的传统表达,而是在感官体验上大胆尝试,创造性地还原了中国古典绘画追求的“可居、可游”的理想视界。其中装置手法与影像技术的介入,充分展现了现代人因思维观念与生活空间的改变而形成的全新视觉语境。可以说,雪松不仅在西方油画语言与东方美学意境、私密性的传统文人趣味与公共化的当代社会空间等关系间找到了独具个人风格的平衡,而且为中国新兴社会精英阶层追求的既高级又独立、既本土又时尚的文化诉求提供了一种可能。
台湾散文家舒国治曾如是评价:“很多人画石头。而雪松所画,却是众多石头中很有特别意思的那类石头。他会画成他的调味。这和他生长在四川这个既像是粗莽莽大山水却又是处处过得小日子那种风土背景有关。他画石头或许也是这样。他对石头的痴迷,或说热情,最终只能以最寂寞最遥不可及又最冰冷的形式将它们呈现出来,这便是雪松画石最绝妙之处。”
04
雪松姓翁,他有一个妹妹叫做翁菱。翁菱是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的创始人和著名综合艺术策划人,翁菱多年来活跃在当代艺术前沿,是将中国先锋艺术引入社会文化中心的重要推动者。“我的妹妹比我有名。”雪松笑着说。
他是一个不会将名利放在心上的人,更不喜欢在媒体上抛头露面。“为什么我画画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不太争名利。我从不去外面瞎混,很多事情我无所谓。比如说艺术家们要解决温饱的时期,我就已经衣食无忧了。所以这一路走来我很少需要考虑现实的问题。”雪松算是比较早接触改革开放前沿的人,对于很多物质化的东西,在他年轻的时候便以接触过,所以才会淡泊功利。
雪松的话二三
“现在很多艺术家不出东西,有个问题就是被钱宠坏了。因为他觉得有很多人把他捧起来,觉得自己有价值。其实那个东西就是那么回事,你不要把它弄的这么不得了,但是,艺术本身你要尊重。因为很多人其实以前画的画都是真情实感。为什么市场不好的时候,他自己在努力表达自己感觉的时候,那种真诚态度会起变化?你看现在很多画家,画的东西就越画就甜了,就感觉力度差了,实际上是他内心的苦劲没了。”
“我确实认识很多非常有名望的人,但我从不把他们看得特别高大,平常心最好。人和人的对等,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平等。即使物质上不平等,起码你在另外一个方面,比如手艺上要跟他平等。他可能称霸了一个行业,但是我做自己本行也可圈可点,所谓术业有专攻,这样,你自然会有你的地位。”
“我是觉得艺术家又不是做企业的人,要追求那种资本家的享受,如果你想通了,就会轻松释然。从历史上到现在,艺术家都是和资本家或者说资产阶级相爱相杀的。资本家用资本保证艺术家创作的自由,艺术家用艺术保证资本家高雅的品位。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与一些避讳谈资本的艺术家相比,雪松豁然很多。顿时,我才发现,年过半百的他更像是一个气定神闲的世外高人--早就参透一切。
作者: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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