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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在中国仍然会持续地成为艺术的“显像”,这是因为中国社会的现代化转型仍处在持续的进程中,变革的现实为艺术家敏感的心灵和激越的情怀提供着不竭的动力,中国社会与国际社会的日益交融特别是文化上新的关联,也使得中国当代艺术拥有更多与国际艺术对话的机会。现在的问题在于,中国艺术家如何在当代艺术纷繁而活跃的情势中找准自己艺术的出发点,以新颖的思想观念和独特的语言方式凸显自身的追求。在许多艺术家的创作取向侧重于艺术与现实直接关系的情形下,雪松的艺术更多朝向自我的精神世界,以一条返回心灵深处的路径体现出他艺术取向的与众不同;在人们都习惯于以既成的图像为绘画的图像蓝本的时候,雪松却重拾绘画的根本特征,专注于对想象中事物的描述;在受到复制技术影响的图像快速生成的时代,雪松则愿意用手工性的“绘”将绘画的速度放慢,使绘画的图像呈现出“绘”的语言特质……这些年,他心无旁骛地沉迷在“山石”系列中,这种做法体现了当代艺术关注和占有符号标识的一般特征,但更为重要的是,在对这个符号的表现上,他的语言方式与所画形象的意涵形成了一种真切的关联。
雪松选择了山石,即意味向本土文化传统的追溯。在中国古典文化中,山石是最有代表性的形象,它们集自然世界与人文精神为一体,一方面体现了天地造物的自然属性,可以视为宇宙的化身;一方面因投射着人们对生命的体验,而成为精神的符号。无论在诗歌、文学还是视觉艺术上,山石都是一种既具有公共隐喻又具有私密色彩的意象,是蕴含着描述着自然性灵与人文性情的符号。但是,雪松笔下的山石,与已有的古典意涵是不同的。它们首先漂浮在天地的氤氲之气中,在整体上与其说是具有坚实质地的硬体,不如说是与雾霭云气一样变幻莫测、居无定所的浮游之物,浮游是它的本相。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弥漫于空间的浮游之状使画中“山石”的本意接近了现实中的芸芸众生,是有着自身呼吸的漂浮态的生命。许多人画山石,画的是山石之重,而雪松画的是山石之轻。由此可以说,他笔下的山石也是一种来自现实的意象,他将传统中静态的山石转换为动态的山石,他将传统中山石清晰的相貌转化为混沌的团块,从而使得“山石”这一经典符号有了意涵上的当代性与当下性。
当然,值得称道的还有雪松的画法。他将中国画的格式和笔墨与现代绘画风格结合起来,首先是画面阔大,能与现代建筑的多种空间形成有机的视觉尺度关系,使之作为当代艺术品在现代公共场所建立与人的关系;其次,他时而采用了一些中国画立轴的尺幅,使画面更有书卷之气。最为明显的是,他打通了中国画的“墨”与西洋画的“黑”之间的界限,用墨色般的黑色形成画面色调,用中国水墨般的晕染、积墨手法刻划山石云气,使之产生一种种松散弥漫的气韵和深厚华滋的意境。他在造型感觉上所透溢出来的品质,足可以让人看到他的修养与才情。
在我看来,与其把雪松笔下的山石看成是远离尘世的存在,不如把这个系列看成是新的文化心理符号,它们可能来自天外,或许也有点补天的意愿,它们源自雪松对自然的感悟,更是从雪松内心世界中生成的意绪,它们内涵的多重性或复杂性,正是当代艺术的重要特征。
范迪安
2010年8月
作者:范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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