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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26 09:44
燕山月
冯健,号竹壶主人,著名学者型书画家。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华中师范大学兼职教授、江苏师范大学兼职教授,北京大学书画协会副秘书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江苏省花鸟画研究会会员、荣宝斋画院徐培晨教授花鸟画工作室成员。先后师承徐培晨教授、踪岩夫教授和韩天衡先生。出版专著10部,发表论文130余篇,在自己的专业研究和教学之余,钻研诗文、书法、篆刻,工大写意花鸟,对海派绘画体系及其治学思想有多年研习,立志传承“诗、书、画、印”四全的文人画传统。作品入选第十一届全国书学讨论会(中书协,2017)、“百年西泠 湖山流韵――西泠印社诗书画印大展”(西泠印社,2016)、首届怀素草书学术论坛(中书协,2017)、喜迎十九大 共筑中国梦—当代书画名家邀请展(荣宝斋,2017)等权威展览和研讨会。
自明代“青藤白阳”开创文人大写意花鸟画传统至今500多年来,画坛高手不断涌现、名家层出不穷,彰显了中国花鸟画无穷无尽的魅力。但是,在近半个多世纪里,工业化和信息技术发展在推动社会进步的同时,也对很多传统文化载体造成冲击,文人画就是其中一例,很多有关文人画传承发展的话题需要讨论。
20世纪80年代以来,有两个话题或现象引起评论家的关注。一个话题是,关于中国画的写意传统和写意精神的延续。一方面,以普及为目的的“写意花鸟画”教学栏目和相关教材几乎红遍整个中国社会和各种媒体,大量老年人拿起画笔学习和实践写意画,似乎说明了写意画的重要性;另一方面,这种对写意画的普及又伴生写意花鸟高水准的稀缺,写意画很难进入中国美协举办的相关展览,在这种背景下,大量的美术院校毕业生放弃了写意画而改画工笔、墨骨或偏写实的小写意等画种,靠强化“制造手段”及完成作品的工作量投入等途径而入选展览。因此,可以说,中国画写意精神的传承缺的不是普及而是有深度的延续。第二个话题是,写意画所依附的文化传统的衰落及由此而产生的心理危机感。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媒体称某某为“最后一位文人画大师”或“文人画的终结”,这种称号从80年代初一直延续至今,稀缺的文人画大师似乎还偶尔能被发现,这说明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方面,文人画“诗书画印”四绝的传统后继乏人,尤其是在电子科技和信息通讯技术日益发展并得到社会广泛应用的今天,传统文化艺术受到极大冲击,人们产生了一种心理危机感,对于当代人能在诗书画印上集大成不再抱有希望;另一方面,文人画发展和传承的土壤还在,当条件具备时,这种土壤就有可能孕育幼苗甚至长成参天大树,因此,对文人画的传承也不必过于悲观,毕竟中国有其传承和发展的土壤,有土壤就会有希望。
结合上述背景来看北京大学冯健教授的大写意花鸟画作品,对他画画的初衷似乎更容易获得理解。冯健是著名的学者,在新世纪初就获得理学博士学位,是北京大学的博士生导师,他在人文地理和城乡规划领域发表、出版了大量论著,是有较高知名度的学者,在学术界拥有大量的“粉丝”。他以学者和文人的身份,钻研诗书画印,实际上是科学和艺术双栖的学者型画家。近年他的论文入选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办的第十一届全国书学讨论会、首届怀素草书论坛以及西泠印社主办的“百年西泠 湖山流韵――西泠印社诗书画印大展”,在书法理论界脱颖而出,引人注目。按他自己的说法,他以书画中处理“传统”与“创新”关系的手法从事科学研究,而又以科学研究中追求“规范”和“求实”的原则从事书画研究,两者互相促进、相得益彰,足以表明他的“灵气”和过人之处。冯健教授颇具古风,他与友人通信还保持用毛笔书写信札的习惯,以书法交流思想;平时看书,多以毛笔在扉页上书写读后感,以书法记录感想;他还经常用书画作为激励学生学习传统文化的手段。他将书画融入生活和工作中,书画成为表达和记录生活的一种手段。值得强调的是,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增强了他对毛笔的亲合力,使得他对毛笔的驾驭一直处于一种熟练甚至自然的状态,可谓是信手挥来,游刃有余,为他在书画创作上取得成绩奠定了基础。
冯健受其伯父著名书法家冯亦吾先生影响,自幼就喜爱书画,中小学时学习《芥子园画谱》并临摹能见到的名人画作,开始学习刻制印章。那个时期,他对画画如痴如醉,亲戚家客厅里悬挂的名人画作都被他借去临摹,邮票上的名家名作也被他吸引到习作里去,每到周末去书店和字画店选书买纸、在家中挥毫成为他最大的乐趣。上大学后,他结识了南京的书画篆刻名家徐培晨、常国武和马士达等教授,担任随园印社社长,经常去美术馆看展览,眼界大开。这个时期,他开始钻研以吴昌硕为代表的海派绘画,书法则以临习汉碑和晋帖为主,篆刻则以学习汉印为主,兼习以马士达先生为代表的当代大写意印风。2000年来到北京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对其艺术的提高又是一个促进。他得到大写意画家踪岩夫教授的指导和赏识,同时在荣宝斋画院学习多年。在北京的近20年中,他广结师友、虚心求学,眼界进一步提升,为创作水平的提高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观看冯健教授的绘画作品后,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俗气”、“不小气”,有自己面貌,非常难得。而要综合评论冯健教授的大写意花鸟画,离不开辩证法。需要结合几对富有辩证关系的概念,来进行讨论。如,格调的“雅”与“俗”,气度的“大”与“小”,气韵的“率意”与“厚拙”,形式的“旧”与“新”,风格的“豪放”与“婉约”等等。
就格调的“雅”与“俗”而言,毫无疑问,冯健教授的大写意花鸟画与一般画家拉开了距离。他的花鸟画整体上以水墨表现为主,设色淡雅。即使偶用艳色,也必以重墨辅之,形成较强的冷暖反差与映衬,在矛盾的交织中形成一种平衡。他从齐派画法中得到一些启发,能画工细草虫配大写意花卉,也能在大写意的花卉中增添小写意鸟虫,使画面做到雅俗共赏。但他最擅长的还是大写意,大笔挥洒,泼墨、破墨、积墨综合运用,使他的画作整体风格苍莽幽艳,爽朗而神秘,表现出一种水墨淋漓的效果和一种惨烈旷达的艺术气质。当然他的“雅”更主要地得益于他文人的身份与学问修养。他具有诗人的气质,常常见景生情,立刻可以赋诗。他在画面上多题自己的诗词,书法也以书写自做诗词为主。2018年春节后,他与老一辈书法家翁图先生同游江西汤里,翁图先生用新韵撰写长律一首,冯健即用其原韵即席唱和二首,第一首为“暂别湘江去,逶迤山里行。峰回云雾后,身在画图中。好雨停仙境,巉岩奏水声。感时残月净,敲韵一风清。换景人移步,生花笔点睛。出新先述古,怀旧但吟空。涉世江湖远,披蓑羡钓翁。”第二首为“晨起入山里,彷佛仙境行。鸟鸣春涧外,鱼戏浅塘中。雾薄结梅岭,烟浓幻水声。泉温能吐艳,诗淡自吟清。几处闲题句,何人妙点睛?步云观碧野,得一览晴空。俗世多纷扰,陶然效醉翁。”虽有用新韵之憾,但品读该诗,能感受到诗画已经融为一体,冯健诗人的气质无可质疑。他擅长画四条屏,而且形成了一种样式,画上题的都是自己的诗,也许画家觉得画面直抒胸臆的功能还不够,就由题诗来补充,而诗又辅以书法的情感,再配上自刻的印章,用诗书画印的综合文化样式来表达画家对自然造化的感悟,真是风花雪月、感物伤怀,“雅”到了高水准,令人抚掌称奇。
就气度的“大”与“小”而言,冯健教授的大写意花鸟画表现出一种宏大的气象,这是非常难得的,评者谓为“不小气”、“大气”,实际上指的就是这种气度。康有为曾书写过一个著名的楹联“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非常适合用来形容艺术家或艺术作品的气度。冯健水墨画的用笔和构图都具有一种“开张”的气度。从用笔上讲,他用笔强调干湿并用,行笔的速度略偏快,笔痕并非一味地厚重,但也远离轻飘,枯笔的巧妙运用使得他的用笔有老辣感,也产生了一种开张的气度与憾人的气势,这与他多年研习吴昌硕画风有很大的关系。从构图上看,他善于营造画面空白,在画面上有意无意地经营出大大小小的空白和各种形状的三角形,画面通透,气息畅通,更助“开张”之势。冯健说他在创作时并没有刻意地去经营构图,只是跟着感觉走,其实,他的作品很少有失败的构图。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与他的专业素养有关。在其本专业领域,冯健教授是国内研究城市形态和空间结构的著名专家,他说画面的章法布局与城市的形态结构原理相通,只不过前者微观而后者宏观,两种空间形态的构图规律可以打通,这个话题真是非常有趣!在造型上,冯健强调的是大写意的“阔笔”笔墨造型,强调用笔的“书写性”,能用一笔的绝不用两笔,他画完画面的鸟雀,往住观者就细数他是用了几笔完成的。在用墨上,他既泼墨成画,又惜墨如金,而且在一幅画面上常常将二者很好地统一起来,巧妙加以运用。值得指出的是,气度的大小与画面内容的繁简并没有直接关系,“繁”不一定就能大气,而“简”却未必小气。总之,这些艺术表现手法都强化了他作品的“大气”成份。
就气韵的“率意”与“厚拙”而言,冯健教授的画作一如他为人的洒脱和自然,表现出一种率意自然和气韵天成的审美特征。清代傅山论书法曾有“宁拙勿巧,宁丑勿媚,宁支离勿轻滑,宁真率勿安排”之说,具体到绘画也有类似原理。有的人作画强调设计感,反复修改和调整画面,直至满意为止,是为“举轻若重”;而有的人画画则出于无意,在不经意中完成了高难度的技巧,是为“举重若轻”。冯健画画显然属于后者。他画画非常轻松,拿笔即画,兔起鹘落,一挥而就。他用笔率性、率意,但率意不是草率,也不是轻率,是不经意中形成的一种自然状态。所以说,大写意花鸟画与画家的性格是有直接关系的,过于谨小慎微和瞻前顾后的人画不好大写意,因为这种性格与大写意的画风不吻合。实际上,“率意”、“灵动”与“厚重”、“笨拙”是一对矛盾关系,一味地强调“灵动”容易单薄,而一味地强调“厚拙”又不够生动,要在“厚重”中求“灵动”,才是理想的状态。冯健画画深谙此理,他能够把握“厚重”与“灵动”这一对矛盾关系,并求得和谐,尽管还有很多有待努力提高的地方,但大方向无误。
就形式的“旧”与“新”而言,冯健坚持以传统笔墨塑造自我面貌,主张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出新。在中国画发展演化过程中,历代画家无不需要面对“传承”和“出新”这一沉重话题,只有有效地处理好这一对关系,画家才寻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本。“出新”又不能刻意求新,要自然渐变,由量变逐渐积累而实现质变。“出新”还要用传统的基因、传统的笔墨实现自我之貌,才品正味厚。然而,创新的道路似乎都被前人走完了,无数艺术家都是在前人淘过金的沙子里,带着期望一遍遍地翻捡着金子,抱希望于大成,然而,绝大多数人可能空手而归或略有收获但与目标相差极远,可见中国画的创新之难。冯健教授在继承与创新的道路上奋斗了多年,我们还不能够断定他的创新离成功还有多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基于传统笔墨基因,初步形成了自己的面貌。从他绘画的面貌,能够看出他学习海派的轨迹,但似乎又难以断定他具体是从哪一家变化而来,他的作品面貌也不像他的老师徐培晨、踪岩夫、韩天衡等先生。实际上,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说不管是古代还是近现代的写意花鸟名家,他多有关注,他经常能把别人之长消化吸收,融入自己的画笔,而不留痕迹,这也许是他学习方法上的独到之处。
就风格的“豪放”与“婉约”而言,冯健的绘画无疑总体上是倾向于豪放型的,是典型的豪放派。他反对矫揉造作和扭捏作态式地画画,主张“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强调放笔直取、直抒胸臆,他欣赏“浩荡深谋喷江海,纵横逸气走风雷”的气概(李白句),欣赏 “观其下笔风雨急,笔所未到气已吞”的做派(苏轼句)。作为苏北汉子,他认为大写意画就是要表现人的风骨,表现男子汉的铮铮铁骨。其实,他对豪放派风格的欣赏与他的家乡沛县的地域文化风格有关。沛县地处苏鲁豫皖四省交界区域,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和信息交流繁频的地区,总体上是北方的风俗,而微山湖的滋养又使得这一地区兼具南方的灵性。当年汉高祖一曲大风歌,唱出了英雄的心声,也影响了一代又一代沛县人的成长,从这里走出了很多大写意画家,如张立辰、徐培晨、程大利、踪岩夫等,都是当代大写意画的一流高手。冯健受这些前辈们的影响,学画之初便定位在大写意,因为这个画种与他心意相通,画大写意可使他暂时逃离尘世的烦恼,情畅意达。然而,他又认为,大写意画的“豪放”并不是“粗放”,笔墨的豪放不能以损失细节为前提。正是基于这种认识,冯健对大写意有形象的概括和独到的认识,他说大写意画是“细心的黑张飞”,要粗中有细、细中有放,用前人的话说要求“不似之似”,要有“绝似”又要有“绝不似”的手段。一幅大写意作品要能让观者在画前驻留,要引起他们的琢磨,引发他们的思考。那么靠什么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冯健认为首先要靠笔墨效果,笔墨里要有充分的内容和内涵供人欣赏;还要靠画面所营造的意境,以及作品所引发的有关人生及人与自然关系等哲学层面的思考。他还认为“豪放”并不排斥“婉约”,有时,融入一点“婉约”的气质可以拓展“豪放”的深度,他非常推崇江南老画家张辛稼和来楚生两位先生的作品,认为他们的作品笔墨大气而含蓄,就是缘于这方面的认识。
对于未来创作如何进一步提升和迈入新境问题,冯健打算将通过拓宽题材和强化厚拙生涩用笔来实现绘画的风格转型,当然,很多大写意画家都是在老年才实现“人书俱老”和衰年变法而再入新境的。对于大写意花鸟画家而言,40多岁的年龄还处于艺术青年期,只要顺应自然,由量变而至质变,以冯健的才情与灵性,不难实现自我突破。
北京大学冯健教授作品欣赏:
冯健作品之1:仿齐派草虫
冯健作品之2:春消息系列
冯健作品之3:清秋心绪
冯健作品之4:仙姿
冯健作品之5:梅兰竹菊四条屏
冯健作品之6:写自作诗诗意(咏紫藤)
冯健作品之7:写自作诗诗意(咏荷花)
冯健作品之8:写自作诗诗意(咏菊花)
冯健作品之9:写自作诗诗意(咏梅花)
冯健作品之10:香风留美人
冯健作品之11:彩荷四条屏
冯健作品之12:花卉四条屏
来源: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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