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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29 17:48
从北京飞到上海,再搭乘从机场到西岸龙美术馆的出租车,穿过热闹的布尔乔亚大蜘蛛,来到艺术家屠洪涛的展览“时间的旅行”,时空的变化在现代化的交通工具面前再正常不过。
20余副作品,屠宏涛的目标是对绘画中时间和空间的描述方式进行重新诠释和对空间关系重新配置,这些抽象的油画成为一个个悬而未解、亟待阐释的起点,就像展厅里层层叠叠的柱子一样,周围布满了由这个起点生发的众多不可预知的线路。
屠宏涛,红松石1,布面油画,2015,130×100cm
作品《红松石1》是最早能遇到的,屠宏涛特别喜欢它的红色,觉得高雅又刺激。这种颜色会让屠宏涛产生融入感,融化感。结构从融化后产生。屠宏涛说自己虽然表面上愈发的抽象,但在他内心中,这些画反而非常具象,这让人想到“内观”。
屠宏涛,洛神2016,布面油画,180×560厘米,2018年
展厅里浓郁幽沉、斑驳影绰的绿色,是屠宏涛绘制的《洛神2016》,这是一个曹植(192年-232年12月27日)在洛水遇见神女的故事,当时曹植正逢政治空气特别紧张,兄弟为王权斗争之时,却写了很美的一篇遇美女游记。女神是偶然出现,也突然消失。
讳莫如深的绿色是神秘的幽谭,反照的是艺术家自己。这种虚实难分的故事,其中的灵感往往只能感受,原本浑然的陈述加以延伸、拆解和分析,反而越说越说不清。就像没有人能完全诠释一个抽象体验者的经验,更无法通过聆听解说的文字,和画家的灵魂契合。
屠宏涛,洛神2016(局部)布面油画,180×560厘米,2018年
在画面的局部,有没有被消灭的肖像。颇具表现主义精神的厚涂人的面孔与身体,侧用笔锋,划刻出体面的薄厚,隐匿在在空间中,仿佛是语焉不详的画面里唯一的叙事。屠宏涛拥有中国最常见的学习艺术经历,毕业之后,他在广东卖了一年的衣服,之后画了大量社会景观式的油画。但如果把隐匿在局部的肖像看作是某种城市化焦虑的延续,对屠宏涛来说未免过于“系统”化了。
当旧有叙述方式无法承担新的思想观念,需要以旧为底、发明新的语言。在全球文化资源已成为人类共有精神养分的21世纪,相较于古人,今人面临的世界更为丰富复杂,不仅要理解自身文化系统的整体特征,还要有从多元文化视角反思自身文化系统的能力。
屠宏涛,茂盛松林,布面油画,130×100厘米,2015年
2009年,屠宏涛开始画“风景(landscape)”,但这一来自西方的概念并不能契合地描述他的创作——landscape,总是显得寡淡,你可以说它带着对大自然无穷的热爱,但终究是人类冰冷的审美注视。 于屠宏涛而言,他认为“万物有灵”,山与水,花与草,自然共生,无需造物主般的虚妄,所以他说自己创作的是“山水”——这个词为这些作品迅速找到了文化坐标。
在2018年11月的上海,找到文化坐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时间之旅”的策展人是著名的艺术评论家芭芭拉·波洛克,她在繁忙的上海艺术周带来一本讲述中国千禧一代是如何迅速成为国际艺术大明星,如何超越他们自身的文化传统的书。与这些向外的旅程不同,屠宏涛的旅行是向内的。
屠宏涛,七贤(草稿),由艺术家提供
就像从世界各地直接飞到上海的旅程一样,城市与城市之间的空间成为单向的连接,视而不见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屠宏涛的多次旅行在这些土地展开。在无聊时,他会拿着地图,像扔飞镖一样寻找目的地。2009年的时候,这个目的地被定到了眉山,他到眉山去看了三苏祠,然后在那里游山玩水。眉山是苏东坡故里,在东坡的庭院里,他看到这里“灵气”殆尽,空间被居民的生活侵占,天生的文化身份令东坡的诗词回响当下,穿越时空,这种多维的现实感受,被他融进了创作中。
屠宏涛,梦见董其昌,布面油画,2014-2016, 120×340cm
苏东坡是一个典型的文人,但在北宋,还没有所谓的“文人”。他喜欢这种混沌的身份说法,就像竹林七贤一样——自由不受束缚的状态。这样的状态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满溢而随心所欲的阶段,如董其昌一般,熟稔所有中国画的传统和结构,但却有自己的表达语言。这些经验最终聚合,具体到绘画而言,就是消灭一切具象,形象,对思考的困扰,同时还时刻警惕过去图像的侵袭,特别是拉开和成名大师佳作间的距离,传递内心对于纯粹绘画的理解。
这是一个大的命题和挑战,屠宏涛说自己还没有那么的懂“东”与“西”,所以他不会为西方的框架所束缚,也不会为传统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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