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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人眼里,刘野像一座泥胎,看得见他的人,却听不见他的声儿—他们说他是个沉默的人,寡言语,甚至就直接把他形容为庙里的将军:挺拔、直立、不开口。
在一些人眼里,刘野像一个活宝,能说会道,长相也逗人喜欢,具有表演、特别是喜剧表演的天赋。往俗里说就是优秀的小品演员,风趣、幽默、自我陶醉。
在一些人眼里,没有刘野这个人,他们说看过他的画,但从来没见过他的人—这个人难道是个“隐君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在南山面壁还是碰壁?
以上说法都对。刘野不善与陌生人说话,他在朋友中间笑逐颜开,却很少抛头露脸于是非的江湖。
此为刘野。
刘野是“前卫圈”中少有的几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之一,虽然留过洋,但依然土得掉渣。圆圆的脑袋和弥勒佛的脸,圆圆的脑袋上永远种着菜园子似的圆圆的板寸,弥勒佛的脸上永远堆着比蒙娜丽莎更永恒的微笑。即使他穿着“洋范儿”,但看上去依然是小衣襟短打扮,非常北京市民的模样;即使他手中空无一物,你也总觉得他是在摇着一把大蒲扇,煽风点火却怡然自得。
刘野是个非常耿直的人,这句话不是夸奖,是批评。他有时直得就像一条冰凉的大铁棒子,有时又直得像一把刀的坚硬的刀背儿,有时也直得像平坦宽阔而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街。刘野经常兴高采烈地戳人家心窝子,他以为人家接着他的话像捧起一包礼物、捧起一把金条、捧起一剂良药—哪儿有的事儿啊,这是什么年月了?!所以,有时刘野不知不觉就站到了原本喜欢他、欣赏他的人的对面去了。
其实刘野是个热情的人,是个能燃烧的人,但凡你和他激情碰撞,像刀和剑相交,他的火焰一定比你高,他的温度一定比你热,他是一个高烧到沸点一样可以陪你上天梯的人。
刘野真的很可爱!如果你能对自己要求稍微严一点,对刘野无心的道白又宽容一点,你就会得出这个结论,因为刘野从来无意伤人,他的心比柿子还软,比扇子还善。
此为我眼中的刘野。
刘野的画儿和刘野的人一样可爱,用“可爱”形容一个人的画儿,我认为在当今的中国前卫美术界,刘野绝对不遑多让坐稳第一把交椅。
刘野的作品很卡通,像婴儿的大拇指或小脚豆,那种夸张和柔软,那种稚拙和情色,让人暖在心坎上。那些儿时的记忆和记忆的儿时,都准确得迷糊,又迷糊得异想天开,仿佛与时间作对的一只鸟,张开翅膀只是为了梳理羽毛,而飞翔是遥不可及的理想。
你可以把刘野作品中的军舰、水兵、苍松、红日、飞机、美人鱼等等任意置换,你会发现永远不变的是一个美丽的小人国。刘野作品一直顺着桃花源、乌托邦、理想国在游走,世间的风云变幻似乎与之无关,“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刘野和平、平和地捏造着他的金银铜铁锡和泥的娃娃,橄榄枝布满了整个天空。
刘野的作品都像一个词—“呼之欲出”,它们藏在一片干净澄澈的薄幕中,不是很真切、不是很真实,但是生动,楚楚动人。也许刘野真的是不太相信当今的人类,他活在当世,却让他的“孩子们”活在最美好的想像里。
刘野的作品是幽默的,是淡淡一笑的那种幽默,像古代美人的回眸,像恋人间的默契,像山风在傍晚时掠过山岩;像把书合上,纸页和纸页的相亲;像把书打开,纸页和纸页的相望;像水灌进瓶子时,水与玻璃的摩擦;像树木生长时,拔出地面的声音。刘野的幽默是含蓄的,像人们交头接耳。
刘野作品中还有一种“伤”的东西,那些极端魔幻的色彩,和那些极端仿梦境仿童趣的场面,悲伤四溢、伤情泛滥。
刘野作品与时下中国其他前卫艺术家作品最大的不同在于,刘野作品一直不绕弯子地坚持将“传统的美感”尽情堆砌,刘野所使用的“美的材料”都是经过严格检验的,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在这个人人都想独树一帜而千方百计出奇出怪的年代,刘野对经典的研究、渗透、领悟与再造,反而另类和突出了。有人说:“中国当代艺术史可能会忽略刘野,但刘野一定是中国当代艺术中最独特的一支。”我说:“中国当代艺术史一定绕不过去刘野,因为他太独特了。”
刘野无门无派,师出无门,在野无派,但他对颜色和造型的运用已自成一家,像宋版书和DVD光碟的混合物。
此为刘野作品,在我眼中。
作者:黄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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