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丹

高古轩公布售出6件作品，价格从26万美元到130万美元不等，其中德国新表现主义艺术家乔治·巴塞利兹的画作卖出了128万美元。

像是巧合，更像是新冠肺炎疫情下的共识。3月18日，当中国首个线上艺术周“2020春季·Collect+艺术周”结束，原本取消的2020香港巴塞尔艺术展宣布3月20日至25日启动线上展厅。

“线上展厅将为画廊提供与全球观众互动的另一种可能性。”巴塞尔艺术展全球总监马克·斯皮格勒（Marc Spiegler）在声明中说，此次线上艺博会，将促使巴塞尔艺术展进一步研究，新科技如何赋予画廊新的机会。巴塞尔艺术展亚洲总监黄雅君也强调，线上艺博会的新计划“无法取代2020年香港展会”，但能为所有受3月展会取消影响的画廊提供强大支持。

由在艺App主办的“2020春季·Collect+艺术周”携手大中华区31家重要画廊、25家美术馆和23家拍卖行等机构，打造出中国首个“云端艺术周”。其重头戏“线上艺博会”，呈现了31家画廊带来的300多位艺术家、1000多件重要作品。

而香港巴塞尔艺术展的线上展厅，则有233家参展画廊，大部分机构都是首次涉及线上虚拟空间的展示。它也成为能调动起全球最多买家资源的线上艺博会。

将艺博会搬到线上，是特殊情况下临时、虚拟的补偿方案吗？

在艺App创始人谢晓冬并不这么认为，接受第一财经专访时，他认为，“线上是独立的渠道，线上线下一体化会是未来艺术领域的新常态。”

价格透明，高效传播

“几天下来，销售情况符合我们的预期，每一场艺术直播都有一万多人。蜂巢当代艺术中心直播之后，一天卖了七件艺术品。”在六天的交易期结束后，谢晓冬告诉第一财经，整体的销售业绩令人满意。

事实上，早在2月初，就有画廊主向谢晓冬提议办一场线上艺博会的可能性，这提醒了他。整个艺术领域都受到疫情影响，所有线下活动戛然而止，画廊业缺少销售场景。“随着全球疫情弥漫，影响很可能延续一整个季度乃至全年，危机波及全世界。”

与此同时，在艺App累积了600万全球用户，技术上也允许大额支付，“单笔50万，单日3000万都没问题。”于是，2月20日，线上艺博会立项，23日开始邀请画廊、美术馆、拍卖行等艺术机构，所有筹备工作都在两周内，以云端办公的方式完成。

“对画廊业来说，这是他们重新评估和审视数字化的重要时机。画廊营业既需要物理空间，也需要数字化的空间。”谢晓冬认为，整个线上艺术周期间，突破最大的是首次亮相的“画廊路演”栏目，31家参展画廊画廊主、负责人在线推介参展作品，用清晰直接的语言告诉买家，艺术品的市场价值和可收藏性，以及艺术家未来的发展空间。

“画廊路演的直播，让时间裂变得更快，讲解艺术价值的沟通效率更高也更明确，这种有效的传递从‘一对一’变成‘一对N’，效率是远超线下的。”他说，线下的讲解通常是一对一，艺术讲座的人群最多也就几十人，而此次线上的路演直播，最高在线人数上万，以此连接到更多人群。

更重要的是，31家参展画廊都公开了价格，给出清晰明确的定价或价格区间，“这让艺术品价格信息变得公开透明，有助于藏家快速决策，提高沟通效率，成为获客的关键。”

相比线下，线上展示的短板在于缺少身临其境的氛围。但谢晓冬认为，随着技术的革新，这不会成为障碍，“未来我们会运用更多的多媒体，现在是直播、短视频的方式，未来能用3D文件、虚拟现实技术来呈现艺术品，视频技术会越来越先进，体验也可以做到身临其境。”

转移线上，大势所趋

对于首次转战线上的香港巴塞尔艺术展来说，最初几天充满了挑战。

第一天开放线上平台时，服务器就因涌入太多用户而瘫痪，25分的停顿过后才恢复正常。

立木画廊香港空间这次挑选了其代理艺术家的佳作，包括纳利·华德（Nari Ward）、拉里·皮特曼（Lari Pittman）等艺术家的作品。画廊总监蒂特曼认为，线上展厅对于多数藏家和观众而言，依然是一个新鲜事物，这种体验与过去参加展会截然不同。他们表示已经收到不少咨询，截至目前，作品的销售还在洽谈中。

在首日VIP预展后，来自30家画廊的统计，一半画廊未产生销售，只有极少数售出5件以上作品。去年的香港巴塞尔艺术展，30家画廊首日VIP共售出作品150至200件，平均单家画廊售出约5件作品，销售总额超3000万美元。佩斯画廊去年在首日VIP预览的销售额即突破200万美元，今年却仅有数件作品被预订。

线上与线下的对比，显然有不小的差距。

但这当中也有例外。3月20日，高古轩公布售出6件作品，价格从26万美元到130万美元不等，其中德国新表现主义艺术家乔治·巴塞利兹的画作卖出了128万美元。

高古轩总监萨姆·奥洛夫斯基也深感意外，“在目前全球都如此艰难的环境下，人们仍然愿意花上不菲的价格来购买艺术品，这令人惊喜。”

对于无法出门的藏家而言，线上艺博会显然是最好的选择。当代艺术市场中最具影响力的画廊之一豪瑟沃斯就公布，美国当代艺术家保罗·麦卡锡的一幅作品首日就售出，买家是一位因感染新冠病毒而被隔离的法国人。

纵观在首次香港巴塞尔艺术展的线上销售成果，绝大部分都来自大型画廊，中小画廊相对缓慢。像高古轩和卓纳画廊这样的劲敌，早在2018年就都开启了线上展厅，两家画廊都曾经通过线上平台创下过销售纪录，阿尔伯特·奥伦和草间弥生的作品以接近200万美元的价格被购买。

萨姆·奥洛夫斯基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在线展厅的价格能做到透明，“这弥合了我们与潜在买家之间最大的鸿沟。”对他而言，今年在线销售与往年并没有太多不同，他很肯定，艺术市场向线上媒介的转变是大势所趋，不可避免。

这也契合谢晓冬对未来艺术市场的判断。线上艺博会对画廊既是便利也是考验，“画廊不用运输，不用保险，也不用做前期的装框等大量准备，电子化的成本相对较低。线上的价格是朝着透明化的方向去做，有些画廊不太能接受，但他们会慢慢改变认识，最终形成一个规模化的市场，降低潜在客户的进入成本。”

在这次的经验之上，谢晓冬很有信心接着做更多线上艺术活动，“第一次对我们而言只是探索，我们希望邀请好的机构共同探讨行业未来，如何营造更好的营销氛围，在线上实现更大的价值和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