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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8 19:08
紫禁城,一座帝王的宫殿,自明永乐帝肇建始,至清宣统帝退位,凡24位皇帝于此统驭万方。今天,我们畅游紫禁城,仿佛与各代帝王同游,因为大凡宫殿、花园,甚至紫禁城文化都与他们密不可分,仿若“帝王”一词已再非个人名号,而化为符号、象征,蕴藏着丰富的文化内涵。
紫禁城有四座花园,如御花园、慈宁宫花园、建福宫花园,以及宁寿宫花园(或称乾隆花园)。这四座花园皆与乾隆帝有紧密联系。而本书所欲呈现的是古代帝王对于我国山水文化深层含义的追求。中国人以园林为山水,此中自有深意。古代社会之生产以农事为主,人们对土地山川抱有深情;选出其中极具代表性的“山”“水”而构成的这个名词,众人皆能领会。又,帝王治国称为“坐江山”,而王朝的衰亡称为“丢江山”,此亦反映了山水文化的深入人心。
宋 赵佶 祥龙石图卷
故,紫禁城中,虽人事代谢,草木山石自在宛然,此亦是山水文化的一种“流转”。我们今日所见之帝王的花园,可以视为帝王对于风景、山水元素的加工,往往蕴含着帝王的个性,譬如康熙帝之涵修,雍正帝之素朴,又可见宋徽宗之清遒秀雅,乾隆帝之富隆丰润。由此可知,山水文化如明镜,照见江湖万里,亦显世界诸相。
具体而言,本书选取了山水文化中的树石元素作为表达对象,详实记录紫禁城中一木一石,并以之作为普识性内容将它们的状态布示于众,比如贾慧果《紫禁城古树名花寻踪》、朱传荣《兰开二月》、钟长海《游园访石:紫禁城御苑赏石导览》、韩光辉的《顽石何处来:宫苑赏石的历史变迁》。此四篇文章虽短,却很精炼,读者阅读时能感受到作者对于一木一石、山水文化庄正的态度。
林泉妙化,奇石玲珑可人;万物性灵,顽石亦能点头;非但如是,曹雪芹《红楼梦》中“木石前盟”,以及大观园中各种游园活动,皆是山水文化的显现。
如以上还不足以了解山水文化如何被心有所念的帝王们呈现于外,读者还可以通过一个实例——宁寿宫花园来体会,比如许埜屏的《宁寿宫花园的树木配植》,郑连章的《宁寿宫花园的赏石配置》,概述宁寿宫花园木石的状态、分布,以此来展现皇家园林对植物种类挑选的严格,且配合各生意趣的赏石,显示出乾隆帝对于文人“隐逸”思想的渴求,使得皇家园林的堂皇严正更添一分文人旨趣。
宁寿宫花园符望阁东侧的障景石 [孔祥哲摄 ]
宁寿宫花园符望阁南侧的赏石[柳叶氘摄])
聂崇正《独一无二的室内藤萝:倦勤斋内天顶画》,王钊《博物爱石:乾隆皇帝与观赏石》则显示出乾隆皇帝对精奇事物的钟意。而除此之外,黄小峰《不死之物:枯木怪石的世界》,朱良志《宋人的品石艺术:从故宫藏宋徽宗的两幅画解读》,丁文父《奇石的“创造性欣赏”》中,还展现了意识形态的石,读者可经由内心的提炼,完成“观上之观”,亦可见紫禁城中的木与石恰好形成对照——宫墙内花木盛衰兴落,而怪石无论风雨总是宛然,仿佛惯看秋月春花,与亘古同行,与日月同辉。
藤萝花细节
御花园中的羊肚石[李玉祥摄]
宋 赵佶 听琴图轴
御花园中明代晚期须弥座奇石[柳叶氘摄]
更生动的是,艺术家针对紫禁城花园中木石的创作,比如以下两位当代水墨画家的画作,曾小俊《故宫景福宫连理树》和刘丹《灵菌叠雪》。对于两位艺术家而言,与木石的对话,即是遇见不同瞬间的“我”的内心,创作的过程是对木石的分析解读,亦是艺术家自我解构与重建。
刘丹 灵菌叠雪
曾小俊 故宫景福宫连理树
另外两位艺术家则使用趣味性的语言表达了自身对于木石的感触,比如王赫的《蓝胖休闲图》以及彭薇《遗石系列:此处取决于偶然之九》;而曾梵志与黄玄龙的合作作品《万里江山图》,表现了灵璧研山的动势,一峰一嶂,起承转合之间,显现的不仅是研山之气,更是园林叠山理势的法意,是山水文化的一脉所承。
王赫 蓝胖休闲图
彭薇《遗石系列:此处取决于偶然之九》
曾梵志 万里江山图 手稿
书中还撷取了故宫冰窖现今的一个侧影,通过阅读王亚民《冰窖的故事》,我们可以知晓故宫冰窖的沿革,以及冰窖当代设计改造项目的点滴,可以感受到冰窖的神秘与餐厅、咖啡厅、书吧的融合。这是一段属于紫禁城的时光,此刻,咖啡、清茶、书、冰窖,时空流转,定格之下,是传承与当代的更替,是生活与空间的谐趣。
冰窖书吧室内环境
冰窖咖啡厅[尚海泉摄]
冰窖餐厅
此时,夏日炎炎,故宫博物院藏四僧画展正在进行,策展人将自身对于山水文化之思考,转变为展厅空间的真实、质朴,以褪去浮华之基调,呈现四僧对山水、自然的个性舒张,更通过展厅中禅房的陈设,展现素未谋面的四僧,心中同样眷恋的万壑松风,以及他们于此相逢的缘法。其中八大山人的作品,倒立的顽石随处可见,在他的禅笔下,窍然有形,直令人恍然而悟道,原来顽石一块亦能丰富多彩,正如明代学者王阳明所言,“汝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汝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尔心外。”世上无不美之物,只有不能感受到美的人,人生岂不如是?
画展中的禅房[尚海泉摄]
帝王的花园,山水的花园,文化的花园。孔子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何也?古代帝王或许同孔子一般,对艺术、人生的体会能够深邃入理。而千种譬喻,万种解释都只能令人觉得愈解愈远,愈释愈浅。追求功德的成就,追求精神的放松,一是人间德行的极致,一是山水林泉的极乐,一经指点与配合,即成帝王花园的哲意升华,更是人心对于山水的皈依。
本文作者:故宫出版社空间与陈设编辑室 黄世琰
书名:《宫•帝王的花园》
出版:故宫出版社
书号:ISBN9787513410021
定价:132元 全两册
作者:月雅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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