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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五人“合建共享”的高规格墓地
2013年4月18日 晴 巴中南江
站在谢家炳墓的桅杆前,可看见坎下的庄稼地边有一片约30平方米的墓地。墓地上从外到里依次为桅杆、石狮、字库、陪碑、主墓碑及其后面的土冢。这不由得吸引我走到近前查看。
谢氏家族墓葬地并立式墓葬全景
墓地主要由两座并排的墓葬构成,两座主墓碑的形制雷同,但装饰一简一繁,前方分别对应而立两座四方陪碑,四方碑前还有桅杆、字库塔、石狮等,但都有些残缺不全。左侧的字库塔都只剩下一层,内空居然还长出了茂盛的野草,地上还散落着好些条石和建筑散件。墓地原来应该还有围墙,不过如今村民耕种的土地已经蚕食到了墓地内,甚至挖到了桅杆柱础的边沿,看样子已经没有人照管了。
谢家盛/彭/萧氏三位墓前陪碑
谢代有/王氏二位墓前陪碑局部
该墓地的桅杆远不及谢家炳墓桅杆高大粗壮,而且只剩下右侧一根还保存得比较完整,从一座还算完整的字库塔和明显移动过的石狮可以推测墓地原初的布局和规模。依照惯例,成对分布的桅杆、石狮、字库塔等都应该对应一座墓葬。但很明显,该墓地后面毗邻而建的主墓碑及其并排而立的四方碑的陪碑共享了前面的那些“仪仗”建筑,表明这两座墓葬之间的关系应该比较亲近,但这种情况还是非常少见的。应该说,这座墓地一开始就有较为明确的意图和较为周详的 “搭伙”修建计划。但根据墓誌,它们又分别是由不同的匠师来完成的,而且营建的重心显然是围绕着主墓碑前的四方碑而展开的。
位于左侧的四方碑是“谢代有/王氏二位之墓”,工匠陈玉才、谢光武造。该墓的主墓碑比较简单,平顶式的弧形栱顶出檐,像“秃宝盖”一般,刻棱线和平缓线条的脊饰,檐下碑面无文字和纹饰,底部为三层条石垒砌,连接土冢围墙。距离主墓碑前1米左右立四方碑,四角攒尖,圆尖宝顶。檐下正面设置外立柱,与后面碑身间隔约10厘米的距离,柱间有门罩,上有匾额刻“片石千古”,柱子有联,须弥座柱础。透过立柱可见里面的开间左右有门套,皆雕刻瓶花纹饰,颇为精美,其内的碑版刻墓誌。这座四方碑的两侧各有三幅精致的纹饰,碑座为四方石墩,无纹饰。
谢家盛/彭/萧氏三位之墓及亡堂
右侧的谢家盛及两位夫人合葬墓为“工师 谢开和 何玉清”。该墓的主墓碑造型与谢代有/王氏墓一样,该墓拱顶雕刻装饰更为复杂,不仅刻瓦垄,向下延伸的末端还有起翘的植物纹脊饰和云头装饰,更精彩的还有栱顶下的亡堂和其下碑身正面的诸多人物雕刻。亡堂为三间两檐的建筑样式,屋檐平直,檐角微微翘起,还雕刻有脊饰,亡堂与整个墓碑是一种“建筑中的建筑”的关系。其中左右次间雕刻关闭的双扇门,明间洞开,可见里面端坐墓主夫妇像,旁边有侍者侧立。亡堂的门罩上分别有童子展开三折书卷,其上同样刻“万卷书”字样。
谢家盛/彭/萧氏墓碑身右侧局部
谢家盛/彭/萧氏墓碑身正面的雕
而在亡堂下面的碑身正面,同样分为正中和左、右三段式的装饰结构。正中雕刻简洁的长条屋檐,檐下正中展开一长条幅,为十余人的拜寿场景。外侧左右各有一文官侍立,最外侧两端还有更小尺幅的戏曲人物形象。尽管人物造型比较普通,但是结构布局和分割线条等都十分规整。
谢家盛/彭/萧氏墓前木雕
就在这些人物雕刻的基座前,赫然出现一尊残缺的木雕人像。右手持书卷,左手放在膝盖上,30多厘米高。从残留的形象看,倒是和墓葬上的人物造型颇有相似之处,但实在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被弃置在此。
墓前的四方碑为“四柱顶帽”样式,碑帽造型与谢代有墓一样。但檐下有所不同,为四方圈梁带出垂花柱头。碑身四面均有柱联、匾额、门罩等造型和装饰。碑身正中为四方柱石,底部立于柱间台基之上,各面均刻文字。基座为须弥座带包袱角,其上刻浅浮雕纹饰。正面石柱刻有:“清例赠修职郎显考/妣讳家/盛彭/萧三位之墓誌”。可以看到,不管是主墓碑还是墓前的四方陪碑都要复杂得多。但根据墓誌推测,旁边的墓葬应该是谢家炳和谢家盛的父母的墓,这位谢家盛也可能有某种“功名”,因为一般百姓是不大会选用这种四方碑,或曰轿子碑的。
谢氏家族墓葬地并立式墓葬(侧视)
尽管在清中晚期,一般百姓或者在家族祠堂前也常常竖立桅杆,但在墓地中竖立桅杆也还是得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像这样形成群组的墓葬空间,也许是后辈为了提升父母身份地位和彰显孝道的一种处理办法,但这可能会招致“识者讥之”。
程学典何氏夫妇墓
时间不早了,在摩托车师傅的一再催促下,只得返程。在途中我发现一处大院子旁边有一座规模还不算小的墓,决定去拍两张照片就走。七弯八拐地下到坡底,在几只狗的狂吠声中,我绕到了墓地前。在数座并排而立的墓碑中,一座六柱五间四檐庑殿顶样式的大型墓碑引入眼帘。明间和次间四柱刻联:“有福有德同登寿堂,多子多孙共筑佳城”,次间立柱联曰:“神基兴鞍山比俊,灵源谐乡水争流”。行楷书体,书写流畅大方。
程学典何氏夫妇墓明间局部
明间和次间同高,明间稍宽,内部嵌碑版,刻“民国待赠/诰显考/妣讳学典/何老大/孺人二位寿藏”落款为“中华民国四年岁在乙卯”,奇怪的是没有“姓”,从旁边的墓上可知为“程”姓家族墓地。底部门槛前刻一个圆形三组香炉。左、右次间碑版文字较多,书写和排版较为工整。各间门罩上刻戏曲人物群像,顶部阑额宽约30厘米,刻一幅连续的戏曲雕刻图像,但依然可以分为正中的“出行”和左右的“马战”场景。一条平直的屋檐横跨底部三间,成为墓碑的第二层檐,将墓碑分为上下两个部分。第二层檐下左右连接梢间的拱形屋檐结构,刻瓦垄的屋檐向下弯曲至末端接垂花短柱,与次间外立柱共同构成一个较小的开间,左右分别刻“洞天”“福地”文字。
第二层长檐之上的部分则是以“亡堂”为中心的顶部结构。正中亡堂纵跨两层檐,顶檐有宝顶脊饰,亡堂左、右次间同样设置了弧形栱檐结构,与底层梢间造型类似,形成一种呼应关系。
位于顶檐之下的亡堂左右均有挡板,顶部有二人拉开的三折卷轴造型,其上刻“锈石固嶽”。两侧柱上分立“八仙”人物。亡堂门柱雕刻二人骑马交战图像,身后还有二人各执战旗。亡堂内可见尺度高大的男女雕像(墓主夫妇),男子手中一根长烟锅比较突出,但是在两人之间雕刻一把“算盘”,倒是比较奇怪的表达。二人周边照例簇拥十余人,二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有食物,桌子下还有两只狗,画面彩绘尚存。可以看出,亡堂内的这一场景既有程式化的图像模式,又明显增加了鲜活的生活情境。
可以看出,虽然其整体尺度、结构和图像主题内容等和之前并无太大的不同,但是其雕刻工艺已经非常孱弱。造型软弱松散,线条散乱,人物组合失序,动作表情呆板,已然呈现衰败之气。
可能是行程还算顺利,感觉收获很大。回程中,谭师傅将摩托车的音响开得很大,一路放着音乐,第一次觉得在行进中的摩托车上听音乐是多么愉快!
通江县的王丹女士是一位热情的工作人员,中途还打电话询问情况,告诉我说明天可以去她那里取一些资料。本来打算请她和席凯先生吃顿饭以表谢意,但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
图文|罗晓欢 编辑|殷梦弦 审校|门 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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