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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及古陶瓷器之分门别类,一色釉可谓是最缄默而安静的存在。各色勾金砌粉、纹饰捏塑一应俱无,唯形制与釉色熠熠然,那种简单、皎素,却极为强烈而复杂的浸透力甚至会令你与它一同沉默,无法再去言语。「对于不可言说的东西,人们必须以沉默待之」,沉默即道不可道,名也难以名。《华严经》云:「犹如空中之鸟迹,难以言说难可示。」
若一定要用感受去总结,或许那便是瓷器在诞生之初就已傲立着的筋骨与风度了。着点墨而知广大,见天地而明己心,目光停错处,悠然一色间,似乎周遭的空气也逐渐凝驻下来,缓缓流淌成古代的风。
LOT 026
清乾隆
御制茶叶末釉如意绶带耳汉壶尊
H:25.5公分
款识:“大清乾隆年制”款
估价:RMB 600,000-800,000
经过康雍两朝之积淀发展,清乾隆时期经济发达,国力鼎盛,其瓷业生产也臻于顶峰,烧造品种之丰富,种类之多样,装饰之华丽,令人赞叹。《增补古今瓷器源流考》有「清瓷至乾隆而极盛,器式之多亦莫与伦比」之语。其中又尤以崇尚师古之仿古御瓷自成别致,本尊即为乾隆仿古极轨之作,摹宋直口瓶加饰如意双耳化裁而成。
清乾隆 御制茶叶末釉如意绶带耳汉壶尊
其形直口鼓腹,底承圈足外侈,颈部贴塑双如意绶带耳,平添新意,正是「师古而不泥古,仿古而不忘新意」的摹古思想体现。通体罩施茶叶末一道釉,光泽厚润柔和,风韵隽永。所谓一道釉者,凡系高尚之品,并如一花之有一世界,莫之能名言者也。茶叶末釉更是单色釉中名贵品种,《匋雅·卷二十三》中记载:「茶叶末一种,本合黄、黑、绿三色而成,以雍正仿成化者为贵,然则成化之有茶叶末者明矣,仿明者略偏于黑,雍正官窑则仿于黄矣。而尤以绿色独多者,最称稀罕,盖乾隆窑也」。此尊颜色偏绿,滋润细腻,釉面略带鬃眼,为茶叶末釉色中「新橘」之属,于当时便被视若秘釉,御窑厂专烧仅供皇家御用。整尊将典雅隽秀之器型与润泽养目的色釉完美结合,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娇娆而不俗,甚为难得。
清乾隆 御制茶叶末釉如意绶带耳汉壶尊
「大清乾隆年制」款
此类如意耳汉壶尊仅烧造于雍乾两朝,存世皆不多见。本品与瑞士鲍尔基金会藏品器形相同,参见《鲍尔基金会藏中国陶瓷》下册,(瑞士)鲍尔基金会,1999年,页196,图296;仿汝天青例,为瑞士玫茵堂宝藏,著录于《玫茵堂藏中国陶瓷》卷4,1994-2010年,编号1791;仿官釉例,出版于《清朝工艺之美》,大阪市立美术馆,朝阳新闻社,图167;此类尊另有口沿至腹部疏阔例,其一为茶叶末者,藏于东京国立博物馆内,收录于《东洋陶瓷》第一卷,东京国立博物馆,(日本)株式会社讲谈社,1982年,图168;另一仿汝釉例为戈尔德史密斯旧藏,释出于《戈尔德史密斯藏清代瓷器》,香港苏富比,1990年11月13日,编号73;赵从衍家族藏仿汝釉例,售于《赵从衍家族藏重要中国瓷器和玉雕(第一部分)》,香港苏富比,1986年11月18日,编号90。
LOT 067
明永乐
御制甜白釉外暗刻莲瓣纹
内模印折枝花卉纹大莲子碗
D:21公分
估价:RMB: 1,000-2,000
碗敞口收腹,底承圈足,体量颇丰。因形如莲房,故得名。通体罩施白釉,底足无釉处,可见胎质细腻坚致,白釉温润,内壁模印折枝花卉纹,隐现团菊数朵,枝叶相伴。外口沿暗刻回纹,腹壁则以流畅之线条刻划仰莲瓣,花瓣纤细修长,纹饰清晰。整器器形匀雅,碗壁莹薄,纹饰光照见影,釉色白润肥腴,制工精熟,足见明初景德镇高超瓷艺。
明代初年,极力主张除「胡元之旧」,永乐一朝尤为明显,于档案中亦可见永乐皇帝对回归儒家理学思想审美器物之褒扬,如《明太宗实录》永乐四年十月丁未条记:「回回结牙思进玉碗,上不受,命礼部赐钞遣还。谓尚书郑赐曰:朕朝夕所用中国瓷器,洁素莹然,甚适于心,不必此也。」可见此种洁素莹然之白釉瓷深得永乐皇帝喜爱,这也是白瓷于永乐一朝风行的主要原因。本品碗型与白釉,也为此种思潮之体现——逐步摒弃元代瓷器厚重拙实,花纹繁密等特点,恢复宋代以来典雅清秀,含蓄内敛之风貌,佐以精进之釉方,略升窑温,所出白釉莹洁丰腴,宝光内蕴,纯以一色甜润而动人,遂称「甜白」。
此类碗之功用,与明代早期饮茶方式有关。明太祖十七子宁王朱权所著《茶谱》中曾记载这种大碗点茶方式「碾茶为末,置于磨令细,以罗罗之,候汤将如蟹眼,量客众寡,投数匕入于巨瓯」,其后「分与啜瓯」,并盛赞此类白釉茶瓯「饶瓷为上,注茶则青白可爱」。至明晚期,文震亨所著《长物志》卷十二有「宣庙有尖足茶盏,料精式雅,质厚难冷,洁白如玉,可试茶色,盏中第一……」,结合台北博物院馆所藏明宣德,甜白暗花莲瓣纹莲子杯,及清室善后委员会清点时所订「宣德款白瓷馨口茶盅」之名,或即为朱权文中所指「啜瓯」,与本品「巨瓯」于明初之际搭配使用。
此类碗之功用,与明代早期饮茶方式有关。明太祖十七子宁王朱权所著《茶谱》中曾记载这种大碗点茶方式「碾茶为末,置于磨令细,以罗罗之,候汤将如蟹眼,量客众寡,投数匕入于巨瓯」,其后「分与啜瓯」,并盛赞此类白釉茶瓯「饶瓷为上,注茶则青白可爱」。至明晚期,文震亨所著《长物志》卷十二有「宣庙有尖足茶盏,料精式雅,质厚难冷,洁白如玉,可试茶色,盏中第一……」,结合台北博物院馆所藏明宣德,甜白暗花莲瓣纹莲子杯,及清室善后委员会清点时所订「宣德款白瓷馨口茶盅」之名,或即为朱权文中所指「啜瓯」,与本品「巨瓯」于明初之际搭配使用。
同类可见,台北故宫博物院藏例,录于《明代初年瓷器特展目录》,台北故宫,1982年,图58;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明永乐白釉刻缠枝花卉纹碗,著录于《明代洪武永乐御窑瓷器》,故宫出版社,2019年,页248-249,图117;大英博物馆馆藏例,见《Oriental Ceramics:The World’s Great Collections》,卷5,东京,1981年,图版150。另有Mr.and Mrs.Denis Barnham收藏,著录于《东方陶瓷学会会刊》,1948-1949年,页25,编号108。仇炎之先生旧藏例,著录于1950年香港出版,《Collections of Chinese Ceramics from the Hall of Leisurely Pastime》第二册,H.D. Ling、仇焱之著,64-65号,图版86号,后由纽约佳士得,于2001年10月16日释出,编号133;卡尔.坎普珍藏例,录于《Chinese Ceramics in the Carl Kempe Collection》,斯德哥尔摩,1964年,图版686号。同品类于宣德朝亦有延烧,参见《明代宣德官窑菁华特展图录》,台北故宫博物院,1998年,页366、367,图156;及玫茵堂藏例,录于《玫茵堂中国陶瓷·卷2》,康蕊君,伦敦,1994-2010年,编号649。
LOT 038
清雍正
御制霁红釉梅瓶
H:22公分
款识:「大清雍正年制」款
估价:RMB: 800,000-1,200,000
古瓶盛酒后簪花,梅瓶的出现,正是诗酒相合的浪漫产物。近年经考据,此类造型修长的梅瓶,于唐宋之际,或称「经瓶」,用以贮酒,宋赵令畤《侯鲭录》卷三有「陶人之为器,有酒经焉。晋安人盛酒以瓦壶,其製,小颈环口,脩腹,受一斗,可以盛酒。」如上海博物馆收藏的两件宋代磁州窑系「醉乡酒海」、「清沽美酒」长瓶,即为梅瓶之滥觞。及至有明一代,经瓶仍是盛酒器。
如广西桂林博物馆藏,出土于温裕王朱履焘夫妇合葬墓的明嘉靖青花双龙戏珠纹高胫带盖梅瓶,出土时,瓶中尚存酒液。但此时梅瓶之造型,已大多为「口细而项短,肩极宽博,至胫稍狭,折于足则微丰」。于是至清代,因其口径之小仅与梅之瘦骨相称,获梅瓶之雅号。
清雍正 御制霁红釉梅瓶
梅瓶之名于清代,最早文献应出现于康熙五十六年的《萬夀盛典初集》,书中记载康熙六十大寿,群臣献礼,有「永梁窑离年梅瓶」、「宣窑梅瓶」、「宣窑填白梅瓶」、「宋磁梅瓶」等。至雍正一朝,品味超绝的雍正皇帝,以精巧淡雅,清新脱俗之审美意趣著称,其时御窑瓷器也直接体现皇帝本人之审美理念。
据清宫造办处档案记载,雍正皇帝曾多次钦定御瓷之造型、釉水及纹样等,梅瓶之烧造,亦在其列,据《活计档》载,雍正五年九月二十八日:「郎中海望持出官窑梅瓶一件,奉旨,此瓶系官窑的,而将此瓶发与年希尧看,若照此釉水胎骨烧造得来,烧造些。
其梅瓶的款式不甚好,不可独照此梅瓶烧造。」对于本品所罩施之红釉釉水,于《清文件》中,也有明确记载,雍正七年「八月十七日,据圆明园来帖内称本月十四日郎中海望持出碎霁红磁盘边五块。奉旨:此釉水甚厚,新烧的甚薄,不知是何原故,尔将此破磁发给年希尧去,着伊照此破磁釉水烧造,钦此。」由此档可知,雍正皇帝对于御瓷之要求,不仅要求尺寸适度,釉水精良,而且重视款式的气度与神韵,讲究轮廓之韵律美。故此一时期对于要烧造的御瓷必经雍正皇帝本人审定,方可烧造,使此一时期御窑品质臻于至美至善之境地。
清雍正 御制霁红釉梅瓶 「大清雍正年制」款
宣德以后,几乎尽弃铜红,红釉器之烧造,至康熙才告大规模复兴,康熙时期名品郎窑红例梅瓶,可见中国国家博物馆藏例,载于《中国国家博物馆馆藏文物研究丛书·瓷器卷清代》,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页42,图25;至雍正朝其造型则更为秀雅隽永,可见一例录于《故宫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大系:颜色釉》,页27,图24;另一件可考沈阳故宫博物院藏,载于《沈阳故宫博物院藏文物精粹·瓷器卷(下)》,万卷出版社,2008年,页13,图8;赵从衍家族旧藏一对例,释出于《赵从衍家族藏重要中国瓷器和玉雕(第一部分)》,香港苏富比,1986年11月18日,编号95。
LOT 052
清乾隆
御制仿官釉弦纹三系梅瓶
H:28.6公分
款识:「大清乾隆年制」款
估价:RMB: 1,000,000-1,200,000
晚明以降,嗜古之风盛行。书斋居室中,以青铜或古瓷瓶插花成为室内陈设点睛之笔,令精致的雅趣有了安顿处。明代袁宏道《瓶史》曾有:「尝见江南人家所藏旧觚,青翠入骨,砂斑垤起,可谓花之金屋。其次官、哥、象、定等窑细媚滋润,皆花神之精舍也」。故此时,即以官窑为花器,谓之可入清供。
清乾隆 御制仿官釉弦纹三系梅瓶
至有清一代,以文人皇帝自居的乾隆帝深谙此道,且自幼深受雍正帝胤禛熏陶,追求风雅,尤以早期继承胤禛之品味,对花器一道兴味甚浓,所以至少于乾隆十二年以前,御窑仿古单色釉瓷器与雍正时期风格一脉相承,清雅而别致。本品即为此间佳例,造型承袭自雍正一朝,以梅瓶为题化裁而来,小口外撇,短颈微束,丰肩,肩部置三圆形系,弧腹及底渐敛,足部微外撇。通体除肩、腰、腹部分别划有三组三道凸弦纹外,光素无纹。通体罩施仿官釉,釉面润泽,色泽淡雅,静穆高贵,圈足露胎饰黑褐色,仿铁足之效果,底部青花篆书 「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款,笔道精练有神。整器造型比例合度,形体变化柔和而含蓄、线条流畅柔美,尽见温婉迤逦之姿。
清乾隆 御制仿官釉弦纹三系梅瓶
「大清乾隆年制」款
据《清文件》记载,早于雍正四年,内廷即对景德镇御窑厂发出烧造仿官窑器的指令:「四月二十三日据圆明园来帖内称员外郎海望奉旨,着照官窑缸的尺寸画样呈览过交江西烧磁处烧造。」雍正十三年(1735年)唐英所作《陶成纪事碑》记:「厂内所造各种釉水、款项甚多,不能备载。兹举其仿古、采今,宜于大小盘、杯、盅、碟、瓶、罍、罇、彝,岁例贡御者五十七种,开列与后,以志大概。仿铁骨大观釉,有月白、粉青、大绿等三种,俱仿内发宋器色泽……」可见景德镇督陶官唐英将仿官釉称之为「仿铁骨大观釉」,并系按照清宫所发宋代器物而制。入乾隆朝以后,唐英榷陶仿制官釉的水平,仍然保持原有水准,神韵一如前朝。乾隆皇帝对此类釉色瓷宝爱有加,据《清宫内务府各作成做活计清档》记载,乾隆十六年(1751年)七月四日,「员外郎白世秀太监胡世杰交大观釉瓶一件(破坏),传上曰着粘好钦此」,瓶破损后并非新做而是修补后再用,足见珍惜。
此类三系梅瓶雍正一朝既有烧造,可见北京故宫博物院漱芳斋多宝阁中藏青釉三系梅瓶,图见《清宫生活图典》,紫禁城出版社,2007年,页148,图221;仿官釉例,录于《清代御窑瓷器》,卷1(下),紫禁城出版社,2005年,页336、337,图154;台北故宫亦收藏一对弦纹三系瓶,馆藏编号中-瓷-000740、741;另例雍正炉钧釉三系梅瓶,见南京博物院藏,录于《中国清代官窑此器》,南京博物院,2003年,页203。此类瓶于乾隆朝延烧,但数量仍然十分稀少,香港艺术馆藏一件,收录于《清瓷荟锦——香港艺术馆藏清代陶瓷》,1984年,编号80;另一件为赵从衍旧藏,售出于香港苏富比,1987年5月19日,编号288;除仿官釉外,另有茶叶末釉例,藏于东京出光美术馆,见《中国陶磁:出光美术馆藏品图录》,东京,1987年,图963;嘉庆朝一例,售于香港苏富比,2007年4月8日,编号717。
LOT 033
清咸丰
御制窑变釉杏圆贯耳方壶
H:30公分
款识:「大清咸丰年制」款
估价:RMB: 180,000-280,000
据乾隆二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九江关《呈贡档》中记载:「奴才海福跪进:……均釉双管瓶成对(交佛堂)……」 可知窑变釉贯耳瓶于清档中被称为「均釉双管瓶」,是唐英督理景德镇御窑厂时仿钧窑釉色所繁衍出的创新品,其后历朝延烧。本品为咸丰佳例,口部略外撇,呈海棠形,颈部两侧饰贯耳,腹部下垂,两面分饰桃形凸起,通体施窑变釉,造型端庄挺拔、古朴大气。
咸丰一朝多舛而短祚,面临内忧外患的同时又时局动荡,尤以太平天国运动使官窑生产受到严重冲击,景德镇御窑厂几近停烧,产量大不如前,传世品很少,故如此瓶之传世十分难得,底书「大清咸丰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同类品可见著录于《清代雍正-宣统官窑瓷器》,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页273,图版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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