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邓平祥近照
邓平祥是湖南当代艺术的肇始者之一,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他便开始了新艺术的探索,并与贺大田、刘采等画家一起共同组织成立了湖南最早的现代画会——磊石画会。可以这么说,湖南艺术界的思想解放,邓平祥立过拓荒之功。正因为如此,后来的湘籍年轻艺术家对他都倍加尊重。
我知道邓平祥,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那时候,我正潜心学画,满世界寻找学习资料,邓平祥就是在我如饥似渴地知识搜索中相遇的。不过,我最先看到的并非邓平祥的绘画,而是他的文章,是他撰写的有关“第三代画家”的评论。在此之前,我虽然知道陈丹青、罗中立等画家,也很赞叹他们的画技,但对他们的作品所折射出的时代精神,以及在艺术史中的价值并不清楚。经邓平祥的理论分析,我才幡然明白,在艺术家的感性冲动背后,还有一个更为广阔的理性文化背景。艺术作品的价值呈现,就是因为关联着这样一个背景,并将其有意义的部分昭示出来,成为了某种时代象征。
正是通过邓平祥对“第三代画家”的评论,使我逐渐意识到了,在艺术史的转型过程中,理论介入的重要性。如果说在一个价值相对完整的传统社会,理论尚可以退而次之,艺术家的创作只要吻合那个社会形态,便可以自然而然地被人接受;那么,在一个价值动荡的年代,理论的阐释,就显得弥足珍贵。因为没有这种思想的清除与理路的铺垫,任何超前的试验和探索,都会给观者留下一种“乱弹琴”之歉。这,就是我当年读到邓平祥对“第三代画家”论述时的感受,让我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多年以后,我从艺术创作转到艺术批评,如果追溯起来,邓平祥也是我的领路人之一。
我跟邓平祥认识,是通过中央美院的邹跃进,那已经是20世纪90年代以后的事了。此时的邓平祥,已是响誉国内的美术理论家;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步入当代艺坛的后生崽,漂泊在举目无亲的北京城。我至今还记得与邓平祥初识的情形,就在邹跃进的宿舍,我们三个湖南佬席地而坐,用地道的湖南话相互攀谈,确有一种“久汗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温暖,让我一扫离乡背井的苍凉感。
人生就是如此,虽然孤独让人沉思,催人奋进,但也需要知音,需要温暖的慰藉。所谓“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东晋·陶渊明《咏荆轲》)可见,他乡遇故知,也可以化为前行的动力;惺惺惜惺惺,更是能够转换成创造历史的能量……
后来的邓平祥,从湖南迁入北京,也跟我一样成了“京飘一族”。再之后,他在北京昌平区的上苑村购买了一户农舍,基本上把家落在了北京。这使得我们有了更多见面的机会,尤其是后来我也转到艺术批评,常与邓平祥一起参加某些学术活动,聆听他做思想报告,从而对他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总的来说,邓平祥是一位忧患意识很强的理论家。这可能跟他出生的年代,以及经历的历史变迁有关。即作为解放前出生的“民国人”,经历了20世纪后半叶此起彼伏的政治运动,尤其是经过浩劫,目睹了一幕幕残酷的现实,生于忧患,也就更加痛切心骨。因此,邓平祥的批评实践,不在理论方法,而在价值诉求,在于如何抓住人性、自由等普遍价值。这也使得某些侧重于方法论的后现代理论家颇为不屑,认为邓平祥的方法论缺失,是知识老化的结果,是落伍于时代的表现。但我却不这么看,知识并不等同于知道,方法也不是思想的终点。如果只是把知识当作技能,将方法视为“圣学”。那么,我们永远只能徘徊于“现实王国”,而无法抵达“价值王国”,也就不可能将其转换为“社会的良心,人类的理性”(康德《道德形而上学原理》)。
康德早就说过,人类有两个东西思考的越多,思考的越久,就越显得崇高:一个是天上的星星;一个是人类心灵深处的道德律令。这是康德沉浸在知识领域最后总结出的结果。他告诉我们,方法不能解决一切,更重要的是仰望星空的能力与遵从心灵的召唤。邓平祥像康德一样向往崇高、追求终极价值。尽管在物欲横流的当代社会,这种向往与追求,已经显得越来越孤立;但我相信,他在星空下的仰望,一定会抬高认知意识、突破历史局限。
2010.3.5于通州
2022.8.31改于通州
邓平祥著作
作者:杨卫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