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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家们在展览现场合影
“玄理冥造:孟禄丁&图像寓言:蔡广斌双个展”正在美仑美术馆展出中。这是本届艺术长沙唯一一个平行展,也是两位艺术家以双个展的形式首次同场展出。
在展览现场看到, 策展人张晓凌将整座展馆打造成一个精神的道场:作品与现场的灯光、文献交相辉映,在互渗中形成了某种仪式感。将作品置入这种场域,为观者提供了多向阅读的可能。
玄理冥造:孟禄丁个展现场
图像寓言:蔡广斌个展现场
如何看待两位艺术家的首次同台?他们的艺术有哪些同与不同?举办此次展览的目的何在?展览开幕当天,一场研讨会在美仑美术馆举行,策展人张晓凌、艺术家孟禄丁和蔡广斌与到场的十余位批评家们对本次展览进行了深入探讨。他们的观点为我们进一步了解这个展览提供了更丰富的角度。
【研讨会嘉宾】
策展人:张晓凌
著名策展人、批评家贾方舟先生;
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资深研究员、批评家王端廷先生;
著名策展人、批评家、湖南师范大学近现代美术研究所所长杨卫先生;
著名策展人、批评家刘淳先生;
著名策展人、批评家杜曦云先生;
中央美院文艺评论研究中心副主任、艺术管理与教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刘礼宾先生;
人民日报高级记者钱晓鸣先生;
西安崔振宽美术馆执行馆长侯昌恒先生;
自由策展人马一鹰先生;
湖南美术出版社社长黄啸先生;
中央美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孟禄丁先生;
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主任、教授蔡广斌先生
研讨会现场
策展人张晓凌主持研讨会
艺术家孟禄丁
艺术家蔡广斌
张晓凌:“玄理冥造”和“图像寓言”之意涵
本次研讨会由策展人张晓凌主持。他在发言中表示,只有在展览现场,才能更入心地领悟“玄理冥造”和“图像寓言”之意涵。
张晓凌介绍,孟禄丁、蔡广斌之所以能做双个展有三个机缘:一是两人同龄,同属虎,别人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但这个展览却是一山二虎展,这就是机缘;二是两人在艺术气质、类型上非常相近,同属于哲理性艺术家。也就是说,他们都善于将艺术作为思考社会、人生及历史的方式,而不仅仅将其拘囿于视觉审美层面;三是两人同属于原创型艺术家。原创既是他们艺术的起点,也是他们艺术的皈依。两个人的理想都是力图在当代世界艺术格局中,以创新性姿态构建中国式的当代艺术。
孟禄丁作品:雄黄·朱砂,黄麻矿物质颜料,直径200cm,2022
张晓凌在发言中解释了双个展主题的来源。之所以将孟禄丁、蔡广斌两位艺术家放在一起做双个展,是因为他们在创作及个人气质上所表现出的共有品质。张晓凌表示,两人都是思想型的艺术家,作品均有强烈的观念色彩:孟禄丁出道较早,年少成名,是中国当代艺术的见证者、参与者与创造者。近年来的创作历经了再中国化过程,试图通过冥想、玄思之方式,探索宇宙、自然、万物之奥义;蔡广斌是中国当代最负盛名的水墨艺术家,他的水墨探索从一开始就构筑在反思当代社会及人性异化这一观念之上的、而非单一的形式主义实验,可以把蔡广斌的作品当作当代人的生存寓言来读。
蔡广斌作品:心理.2015-2022,水墨+影像,98cmx180cmx10,2022
“孟禄丁、蔡广斌的双个展关涉了中国当代艺术的诸多课题,其中最重要的,我觉得是如何建构中国式的当代艺术话语体系的问题。能否在观念、形态、价值取向等层面上,建构与西方和而不同的当代艺术体系,已成为中国当代艺术成败的关键,这也是中国当代艺术能否在全球化格局中获得尊重的关键。我们这些年在推动中国当代艺术国际化方面花了不少钱,费了不少心力,但收效不大,影响甚微,其根本原因就是我们没有向世界提供新的价值观及原创性作品,在观念、路径、创作逻辑、价值取向及运作策略上都犯了一些错误,这是值得反思的。我觉得孟禄丁、蔡广斌的双个展在这方面给我们提供了新样板——他们以鲜明的原创性与中国价值立场,将为中国当代艺术的国际形象重塑,提供新的可能性。”
贾方舟发言
贾方舟:独创性是两个人的共同点
批评家贾方舟将这次展览视为策展人张晓凌的一个作品。作为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代批评家,他以四十年来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历程为背景,对孟禄丁、蔡广斌艺术作了非常准确的定位。
“孟禄丁是八五新潮的标志性人物。”贾方舟谈到了对孟禄丁非常深刻的三个印象:85年黄山会议结束后在中国美术馆观看“前进中的中国青年美展”,还是大二学生的孟禄丁和张群带来的作品《在新时代—亚当·夏娃的启示》,成为八五新潮的一个标志性作品;1988年在美术报上发表提倡“纯化语言”的文章,从另一个方向讨论八五新潮的作品缺少艺术语言的纯化;1988年的人体艺术展上,只有孟禄丁用抽象的方式来画人体艺术。“后来孟禄丁就消失了一段时间,留学回来的作品又给我们以新的惊喜。他的作品具有思考性的,是一种很理性的表达,在中国并不多见。包括他开始使用机器制作的《元速》系列作品,在中国整个语境中都显得非常具有个性,很独立,很特别。所以他作为一个艺术家,个人的语言方式、语言的创造性都是值得肯定的。”
孟禄丁个展部分现场
“蔡广斌是从水墨领域转型到当代艺术。作为一块比较固守的阵地,水墨和当代交接很少,只有少数画家冲出来,他是其中之一。”贾方舟把这部分艺术的转化归纳为四个向度:介入当代、激活传统、转换媒介、终极本体——介入当代是指关注的对象是当代人的生存问题和精神问题,第二个向度是从传统这棵大树上找到新的生长点、从传统延续中进入当代,第三次向度是指不使用水墨材料的作品依然具有水墨的趣味,第四向度指向纯粹的语言,即水墨语言上达到纯粹的极限,没有任何别的杂质的状态。
蔡广斌个展部分现场
“蔡广斌主要属于第一向度,因为他的作品进入当代,是以手机作为标志的当代人的一种生存,与当代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他的作品和当代人的生活发生非常密切的关系,敏感地关注到当代人特有的生存方式,这是过去没有见过的。此外,他的语言状态可以追溯到水墨画的兴起。我在蔡广斌的技法里看到的是,他的画没有用笔,这是他的画的最大不同。我们看不到传统的水墨画的用笔,只看到了用墨,而用墨又可以追溯到最早的用墨方法——渲染。当然这里面有很多技巧,加上摄影的使用和趣味相互融合,构成了他的作品风格。所以我觉得也是非常具有独创性的。”
贾方舟表示,具有独创性是孟禄丁和蔡广斌的共同点。
王端廷发言
王端廷:共有的当代性 对话的可能性
王端廷在发言中表示,把孟禄丁和蔡广斌两人合在一起做双个展,这个对比很有意思:“孟禄丁是油画出身,蔡广斌是水墨出身,这两个领域原本距离是比较遥远的,但是他们的作品中又存在一种对话的可能性,二者有高度的相关性和相似性,这就是它们共有的当代性。”
王端廷追溯了孟禄丁的艺术之路。孟禄丁凭着《在新时代—亚当·夏娃的启示》年少成名,但是并没有就此停留。
孟禄丁作品:元速·时间球,布面丙烯,100cmx100cm x12,2009
“按说一个艺术家有一种风格使他成名,他应该是抱着守成的态度继续往前走。但是在此之后,孟禄丁开始走向了表现主义,又从表现主义走向了抽象艺术。作为一个抽象画家,孟禄丁是一个不断超越自己、不断在抽象艺术领域进行发掘的艺术家。在中国抽象画坛,他是贡献最多抽象艺术样式的画家。” 王端廷梳理了孟禄丁在抽象艺术的不断改变:从2006年在“新北京画廊”展出的“势”系列抽象绘画作品到后来广为人知的机动绘画《元速》系列,后者几乎变成了孟禄丁抽象绘画的符号。最近几年的“朱砂”系列,以一些带有中国式的形状和中国的传统材料——朱砂和雄黄,为几何抽象绘画提供了新图式。
孟禄丁作品:朱砂,黄麻矿物质颜料,145cm×145cm×2,2018
“从孟禄丁的抽象绘画发展历程看,他的起点是西方现代主义,但‘朱砂’系列吸收了中国传统绘画的营养,有一种从西方油画回望中国传统的意思,仍然归于理性和冷静的几何抽象。他的抽象艺术脉络是从抒情走向几何,从感性走向理性,这一转变是难能可贵的。对于中国抽象艺术,我比较看重几何抽象这一脉。我认为西方的几何抽象是离中国写意艺术最远的极点,而中国最缺少、最需要补充的就是这种几何抽象。因为几何抽象的内在本质就是理性精神,这是工业文明时代所需要的最重要的精神品质,它有助于我们认识、理解和掌握现代工业文明成果,进而创造出新的、可以跟西方平起平坐的工业文明新成果,包括从生产到艺术各个领域的新成果。孟禄丁能够不断地打破自我、不断地超越自我,作为一个“八五”元老艺术家,他为后来的年轻艺术家做出了表帅。”
蔡广斌作品:2016.2.22-shanghai中环高架,水墨+影像,244cm×87.3cmx3、244cmx104.5cmx3、244cmx123.4cm、244cmx122cmx2,2016
蔡广斌实际上跟孟禄丁是同龄人,在中国当代艺术界出道也比孟禄丁晚很多。王端廷分析,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蔡广斌是从传统的中国画走出来的。能够从传统中国画走出来的艺术家都是经过了脱胎换骨的蜕变。因为不像油画有庞大的西方体系作为支撑以及整个西方艺术史历程作为参考,中国画的蜕变没有现成的经验提供:“实际上,中国水墨的蜕变仍然参考的是西方现当代艺术,从这个意义上讲,蔡广斌与孟禄丁是殊途同归。”
蔡广斌作品:生发·图景,水墨+影像,98cm×180cm、98cm×180cm,2022
王端廷将中国水墨从传统走向当代划分为三个步骤:徐悲鸿和蒋兆和时期的写实主义、林风眠和吴冠中时期的形式主义、以谷文达和徐冰为代表的观念主义。而蔡广斌是从传统中国画跳过了写实主义和形式主义,直接走到了观念主义。蔡广斌水墨绘画的观念主义体现在对现成图像的挪用、再造和转译。与西方现代观念主义绘画挪用照片不同,蔡广斌挪用的是手机照片。他把时下最新的数字成像技术与中国最古老的水墨画嫁接在一起,不但从艺术本体上拓展了水墨的表现力,也从艺术的主题和题材也就是表现内容方面,使水墨有了一种进入现实、介入现实的可能性。
“以山水画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水墨画为什么不能被现代社会和国际艺坛所接纳?因为它的本质精神是逃避现实。蔡广斌的水墨艺术不仅是艺术本体和方法论上的蜕变,更重要的是价值观上的更新。我们总在谈论当代艺术,当代艺术最重要的是价值观,方法论是次要的,它为价值观服务的。为什么我们把蔡广斌看作是一个从传统水墨走出来的当代艺术家,关键问题就在这儿。对于中国当代艺术,要让世界各国观众所接受,必须与世界民众有相同的价值观,譬如自由和平等这样的观念,譬如艺术家的独立和创造这样的品格。这些东西是大家所认可的,其他的所谓形式和语言是次要的。从这一点来看,蔡广斌在水墨上做的创造特别难能可贵,这样的水墨才能走向世界。”
杨卫发言
杨卫:共通的前卫性和探索性
杨卫表示,曾经对孟禄丁和蔡广斌一起做展览的理由产生过疑问,但是在到达现场后找到了将两位艺术家联系起来的重要因素:“那就两位艺术家都是在传统意义上的架上绘画领域进行探索。这是两位艺术家的共同点,从这一点出发,可以把他们联系起来一起讨论。”但两位艺术家又是不同类型,不仅艺术经历不同,艺术探索的方向、艺术观念和艺术语言也有所不同。杨卫在发言中仔细分析了两位艺术家的不同点。
在杨卫看来,孟禄丁是一位典型的艺术史中的艺术家。他早年创作的油画作品《在新时代—亚当·夏娃的启示》早已成为“八五美术新潮”的标志之一,载入了艺术史。更为重要的是,孟禄丁的艺术探索轨迹几乎贯穿了艺术史的进程。即从写实到表现再到抽象,这个艺术逻辑递进的过程,已经完整地贯穿在了孟禄丁的艺术生涯之中。
孟禄丁作品:元速,布面丙烯,145cm×145cm×8,2011
“具体到孟禄丁的艺术立场,或者说他所秉持的人文价值,我觉得有一个鲜明的特征,就是他保持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前卫艺术的姿态。前卫艺术其本质就是不断创造,不断打破自己、重建自己,包含了持之以恒的探索精神,这是前卫艺术难能可贵的价值所在。具体到孟禄丁的艺术语言,我觉得真正形成还是从他提出‘纯化语言’的理论开始。尽管现在大家谈论较多的还是他八五时期创作的《在新时代—亚当·夏娃的启示》,但从语言的建构来说,孟禄丁后来提出的‘纯化语言’才是现代艺术的语言基础。从那个时候开始,孟禄丁就有了一种语言的自觉,一直推进到现在,语言逻辑非常清晰和完整。概括起来说,我觉得孟禄丁的艺术是从绘画到反绘画再回到绘画,他的艺术探索是在不断拓展绘画的边界,或者说是在不断丰富绘画的语汇。”
孟禄丁作品:朱砂,黄麻矿物质颜料,200cm×200cm,2021
杨卫将蔡广斌定义为一位典型的观念艺术家。杨卫表示,尽管蔡广斌使用的是水墨这种传统的中国画语言,但他是从观念艺术的角度来激活传统媒介,这一点跟传统意义上的水墨画家是大相径庭的,也是蔡广斌的艺术探索的意义之所在。
蔡广斌作品:2020.3-心理,水墨宣纸,98cm×180cm,2020
“具体到蔡广斌的作品,我觉得有一点很有意思,他从观念的角度进入,打破了传统意义上的水墨画形态。传统水墨画大都是以表现山林秀色、田园风光等为题材,而对现实生活的观照是一个弱项。但是,在蔡广斌的作品里,现实生活却是其主要的表现对象,甚至是他作品的价值内涵。他用水墨和影像两种八字搭不上扛的语汇相契合,形成自己的艺术观念,在观照现实生活的同时,拓展了水墨艺术的边界。正是因为蔡广斌在水墨画领域的拓展,也使其具有了很强的前卫性。”
蔡广斌作品:2020.01人文与现实,水墨+影像,120cm×200cm×2,2020
经过仔细分析后,杨卫总结,表示,蔡广斌和孟禄丁都具有某种前卫艺术的创作理念,都在自己不同的创作领域,拓展自己的艺术语言。不同的是,孟禄丁是通过不断拓展油画语言,来彰显前卫艺术的观念;而蔡广斌则是把水墨画引向观念艺术,在观照现实的同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视觉语汇。
“我觉得把蔡广斌和孟禄丁这两位艺术家放在一起做展览非常有意义,可以让我们看到四十年来中国当代艺术进程中极有价值的艺术个案。尽管他们不是市场上最红火的艺术家,但是他们的艺术探索贯穿于近四十年来中国当代艺术的进程,却承载了其中的核心价值。他们的共同之处,是潜水都比较深,都不是浮在表面。从这个意义上说,湖南美术出版社把他们两位放在一起做展览很有意义,尤其是在今天这个时候,当前卫艺术精神日益衰微、甚至终结的时候,把他们两位艺术家的作品拿出来展览,彰显他们的前卫性和探索性,非常有必要,也非常有启发意义。”
刘淳发言
刘淳:孟禄丁和蔡广斌的创造精神
刘淳在发言中首先谈到两位艺术家的共同点:在他们的创作中都具有当代性和当代意识,其中充满了不断的自我否定、重新建树和勇敢的创造精神。
孟禄丁是一位于1980年代中期在中国现代美术领域和中国油画界人们熟悉的艺术家。刘淳回忆,1985年之前有三件油画作品曾获得广泛认可:陈丹青的《西藏组画》、罗中立的《父亲》,以及孟禄丁和张群合作的《在新时代—亚当·夏娃的启示》,还没有任何作品能在知名度上有所超越。
“记忆深刻的是,2004年年底。我的拙著《中国油画史》在进入设计时,曾经想把孟禄丁的油画作品做封面。”虽然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实现,但是刘淳一直关注孟禄丁,不断改变画风,赴美之后事业更加开阔,并在艺术创作中不断否定自己、超越自己,成为了中国抽象艺术领域中一道独特景观:“孟禄丁是一位非常理性的艺术家,无论从早期的具象绘画到后来的抽象艺术,他始终是一位充满理性精神和理想思考的艺术家。今天展出的作品,有一部分是非常理性、近乎于通过精确的计算来完成的几何图象,让我想到了蒙德里安的‘冷抽象’中的那种精准性,这是孟禄丁与众不同的特点。从具象绘画到抽象绘画,跨越非常之大。在这两个不同的领域中,转换是彻底的,是一种告别和再出发,是一种艺术上的革命。”
孟禄丁作品:朱砂·雄黄,黄麻矿物质颜料,95cm×551cm,2021
孟禄丁作品:雄黄,黄麻矿物质颜料,145cm×145cm×2,2021
刘淳与蔡广斌结识于1993年的冬天。在刘淳看来,蔡广斌是改革开放以来新水墨的一代晚辈,他有谦逊的秉性,内心也有狂傲的性格,他最突出的特点是不赶时髦,不走极端,他以新水墨资源为起点,敏感而活泛,对传统资源融合兼并,了无顾忌,于是就有了个人的机变。具体到一种画法的演变,那是一种千锤百炼的结果。蔡广斌的“影像水墨”在当代水墨中产生极其广泛的影像,张晓凌对此界定为“影像水墨新体”,刘淳极为认可:“有人把蔡广斌的新水墨称作‘都市影像’,我感觉这个词不太准确。如果用‘都市影像’还不如用‘社会影像’。在蔡广斌的作品中,以墨代笔——产生一种极其特殊的视觉效果,拓展了中国画的空间和领域,使笔墨和观念得以延伸。”
蔡广斌作品:发生·北京·2021-04,水墨+影像,97cm×180cm、97cm×180cm,2021
蔡广斌作品:发生·江湾·2021-07,水墨+影像,97cm×180cm、97cm×180cm,2021
在刘淳看来,蔡广斌的探索与实践以及发生的巨大变化,与他离开东北来到上海之后所发生的变化密切相关。这种变化是一种身体的解放,精神的自由——这是一种水墨的解放和解放的水墨。尤其是在其新水墨作品中,让我们感受到水墨的无止境。“其实,蔡广斌的来路始于新水墨,几分承载几分叛逆。特别是这叛逆的一面,蕴藏着古典资源的返顾,也是个人资质的释放。尤其是这新的一面,有图式的挪用,也有题意的借取。与当今的那些机会主义者形成巨大反差。从当代艺术的意义上说,他作品中的社会批判和语言批判,恰恰是中国当代艺术最核心的问题。”
杜曦云发言
杜曦云:互补的双个展
杜曦云在发言中分析,此次参展的两位艺术家貌似没有关系:蔡广斌对当下他所遭遇的具体问题追根问底,所以是以具像和社会问题来切入;而孟禄丁走向抽象之后,基本上不再表达社会现象,是尽可能溯源到世界如何产生以及人性如何,走向了一种元叙事。但是,联展却让他们呈现出互补的关系。
孟禄丁作品:元速,布面丙烯,145cm×145cm×8,2010
蔡广斌作品:呼吸-利兹01,水墨+影像,97cm×180cm、97cm×180x2,2021
“蔡广斌表达当下困境时,透露出的情绪是迷失的、茫然的、痛楚的,这种情绪和他熟悉的水墨材料很契合。水墨本来就是流动变化、重直觉、重感悟的。孟禄丁在进行元叙事时,要溯源到神秘的源头、终极源头,尤其是用几何抽象的方式表达他所认为的生命的源头、道路、方向,以及继续前行时的意志。他的油画语言和溯源也是契合的。他的油画语言是几何抽象,是清晰的、肯定的、明确的。油画颜料层层叠加,能感觉到面积或大或小的荧光,甚至星星点点的光点。还有朱砂、雄黄、石青——这些和中国传统的神秘主义相对应的材料。因此,蔡广斌是从现实问题追溯前因,孟禄丁是对生命和宇宙的源头回溯、找到神秘的源头。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双个展是一个联展,两位艺术家的作品,从方向到语言到材料,是互补的关系。”
刘礼宾发言
刘礼宾:语言和品质
刘礼宾从语言的角度,对孟禄丁和蔡广斌的艺术由来进行了分析。艺术家的立身之本就在于语言,而孟禄丁、蔡广斌之所以引起讨论,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从既有的模式和逻辑中超拔而出,开创出了自己的语言体系。
在《在新时代—亚当·夏娃的启示》这件作品中,出现了很多象征意义的的视觉符号如“红苹果”“宫廷门”“三星堆面具”“破碎的玻璃”“格列柯的名作《揭开第五印》”等。80年代后期,孟禄丁提出“纯化艺术语言”问题。刘礼宾建议从“纯化艺术语言”这个角度去看孟禄丁对于材质的淬炼,从而联想到他的个人状态,还有一个更加隐含的脉络——“从语言到主体”。顺着这个思路,就能理解他后来利用机器进行绘画的顺理成章。刘礼宾将孟禄丁称为“让渡者”:在《元速》系列的创作中,孟禄丁选择将绘画的主题让渡给机器。
观众在孟禄丁个展部分现场
刘礼宾认为,孟禄丁作品所达到的品质和美院传统有关。孟禄丁是美院科班出身,从附中一直到美院。美院有一个传统——“尽精微”而后“致广大”。孟禄丁的绘画作品品质与他多年从事造型艺术创作的学习、创作经历密不可分。在最近的《朱砂》系列作品中,孟禄丁以朱砂、雄黄为主要材质进行创作,直接选取淬炼传统材料。在展览现场,孟禄丁的绘画通过装置,祭坛,绘画激活传统材质的当代性,这种“当代性”充盈于展场里面。惯有的叙事很难去理清孟禄丁的创作,他正是以自己的创作让我们对这些叙事产生怀疑。这里面除了艺术语言的脉络,还有艺术家主体处于一个文化场域中进行自觉文化站位的明晰线索。
观众在蔡广斌个展现场
对于蔡广斌,刘礼宾则认为,将其放置在当代水墨领域对艺术家是一种限制,水墨只是他使用的材质而已:“当然这里面也包括过他多年创作达到的一种作品品质。蔡广斌处于当代的图像语境之中,找到了图像与绘画的悖谬关系,或者说借用创作激活图像的更多信息,恢复图像信息的客观性。打印图片并将其和水墨作品并制,在两种艺术形式之间制造“缝隙”。蔡广斌并不是作为艺术技法精湛的艺术家去做这个事,而是通过对图像时代的理解,进行着形象的激活(相对于图像的遮蔽和对艺术语言的惯性解读)。”
侯昌恒发言
侯昌恒:诗人艺术家和艺术殉道士
侯昌恒在发言中谈到了观展感受,其中,蔡广斌的作品以水墨与影像的跨界,画面呈现出黑白灰的关系传达出其诗人气质。蔡广斌的水墨影像架上作品与阿巴斯(Abbas Kiarostami)的影像表达的诗意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阿巴斯的影像作品表现出黑白灰诗意的无人之境,而蔡广斌的水墨影像架上作品表现出的是社会与城市中有人之境。
侯昌恒在发言中重点提到了展厅二楼,两位艺术家展览部分交界的那一面墙:“看到孟老师那两堵墙上面元的图像作品,再回过头来看广斌老师的作品,他们的对比非常强烈。当时我跟孟老师说展墙的高度呈现他的作品还不够,孟老师建议我去前面的展厅去看一下。我们穿过装置作品进入展厅,在灯光的效果下似乎进入了一座神殿,亦或是巫师的道场,令人震撼。蔡老师的作品给人传达出他是一个具有诗人气质的艺术家,而孟老师的作品给人传达出他是一个艺术殉道士。 ”
钱晓鸣发言
钱晓鸣:艺术的探究 人的研究
作为孟禄丁、蔡广斌共同的好朋友,钱晓鸣表示,看了展览以后用两句话来形容观后感:一句话叫做“艺术的探究”,指的是孟禄丁;第二句话叫“人的研究”,指的是蔡广斌。他认为孟禄丁、蔡广斌均是以符号、图案的方式来诠释这个世界。
孟禄丁:雄黄·石青·1,黄麻矿物质颜料,205cm×205cm,2022
“我看孟禄丁的画,有非常强烈的纪录片的感觉。几何图案实际上是人类在文明初期时,对自然带有强烈的权力意志的把握。20世纪20、30年代,一批中国向西方学习的图案设计艺术先驱如陈之佛、雷圭元、庞薰琹等,对图案的表现性高度重视。雷圭元曾在《近今法兰西图案运动》一文中强调法兰西图案对于国家意志、民族的思想的体现和把握。孟禄丁的选择,都是充满着意象的东西,除了朱砂,还有蝙蝠形、闪电形、回字形的图案,让我们能够非常清晰感受到的东西,我相信是他在提示观点,同时他也是一个研究者。”
蔡广斌作品:安静!10平方,水墨+影像,97cm×180cm、97cm×180cmx2,2021
对于蔡广斌,钱晓鸣在发言中指出,蔡广斌有一种传统到当代的丰富性,他的用笔、用墨和意象的表达都达到了“见笔”的要求。蔡广斌用这种水墨的传统工夫来进行现代人的研究,这种丰富性在这次画展中有鲜明的特色。而两个展览的共同之处在于在场性、研究性和批判性。这三者都非常强烈,呈现出一种非常积极的状态。
马一鹰发言
马一鹰:抽象与发生
马一鹰以“中国抽象”命名策划展览已经十余年。他在发言中谈到了对两位艺术家的展览和作品的观感。
马一鹰表示,已经与孟禄丁交往多年。在他看来,孟禄丁不仅仅是一位艺术家,还是一位社会学家、教育家,不仅仅停留和局限于个人的创作,还在带动着中国抽象艺术的整体前行:“我的每场抽象展里几乎都有孟老师的作品,他的作品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及艺术感染力非常强大,强烈的符号语言,去到任何展示空间都让人非常震撼。”在蔡广斌的展览里, “发生”系列给马一鹰留下了深刻印象:“蔡老师用一种似黑白照片因时空的熏染而濛胧模糊的影像艺术手法表现我们这一代人的异化的精神状态。这种状态就是对当今社会人们的生命状态的一种真实照写,用人像局部表现了人的整个心理精神状态。”
黄啸发言
湖南美术出版社社长黄啸在发言中对策展人和艺术家表示感谢:“作为此次展览的主办方,非常荣幸邀请张晓凌先生出任策展人,为此次展览带来了专业、学术而又多元的策展思路;感谢两位参展艺术家孟禄丁、蔡广斌,因为有你们优秀的作品才能使得展览更为精彩;也非常感谢在座的各位批评家,你们精准到位且有深度的评鉴,助推展览更上一个台阶;在这里再次感谢。”
孟禄丁作品:雄黄,黄麻矿物质颜料,100cm×460cm,2022
蔡广斌作品:此刻.7.28-29.2022,水墨+影像,8cm×180cmx4,120cm×180cm,2022
张晓凌最后陈词。张晓凌表示,在疫情期间在湖南美术出版社美仑美术馆举办展览和研讨会是一件值得铭记的事情。他借用艺术家蔡广斌在威尼斯的展览名“此刻”,将本次相聚也定义为“此刻”:
“此刻”就是当下,就是生命、个性的呈现时刻。在各位艺术批评家的讨论与书写中,我相信,“此刻”将成为历史。毕竟,历史是被书写出来的,不被书写的历史根本不能成为历史——这是我一贯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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