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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年初，承前启后。如果给2023年的中国书画市场圈出关键词，可以是“稳健且不失活跃”。不仅整体经济环境面临诸多的不确定性，我们也看到资源与资金的迭代，收藏投资的新生力量，审美与价值体系的变化。本期盘点2023年书画市场的表现，希望能为2024年春拍的书画市场带来些许思考。
2023年是疫情后艺术品市场完全恢复运营秩序和操作周期的一年。回望2023年的中国书画市场，较2022年呈上升趋势。在20家指标拍卖行中，中国书画总成交近120亿元人民币；诞生7件亿元、134件千万元级拍品；中国内地依然是书画的最主要市场，总成交超91亿元，占据全年总成交的76%。
◆ 古代书画市场需求和实力并存 ◆
2023年的古代书画市场可以说是需求和实力并存，尤其是高价稀世作品成为焦点。来自北美的国宝级名作王蒙《涤砚图》以2.875亿的高价成交，为2023年度中国书画市场上最耀眼的明星；由吴湖帆历时十五年搜集，并统一装池并题签，且首度释出拍场的《画中九友集册》以超1.91亿港元（约1.74亿元人民币）耀眼成交。张大千大风堂旧藏的仇英晚年巨作《仙山楼阁》以3123万港元成交。
另外，清宫旧藏，尤其是被《石渠宝笈》著录的作品持续爆发强劲的市场号召力。著录于《钦定石渠宝笈续编》，乾隆帝题赞，宫廷画家金廷标绘《平定西域五十功臣像赞》（十开）以9200万元的高价成交。香港拍场中，著录于《石渠宝笈三编》的陆治《云川图》以4280万港元逾估价四倍成交；著录于《石渠宝笈续编•重华宫》的赵孟頫《乐志论书画合璧卷》以及董邦达唯一一件以墨竹为题著录于《石渠宝笈》的作品《千竿竹雨图》手卷，均以善价成交。
值得一提的是，古代书法板块表现亮眼。从顶级拍品来看，以赵孟頫、张即之、朱敦儒、文徵明、王宠、董其昌为代表的书法作品在2023年是绝对的市场核心。秘藏百年的赵孟頫小楷《临黄庭经》以1.817亿元的成交价，成为2023年度最高成交书法作品。另外，张即之《楷书卷》以6900万元成交；十余次出版的明代王铎《草书李欣诗〈晚归故园〉》，陈淳于离世之年所书《草书唐诗》卷，董其昌高头大卷《草书应制诗三首》，以及乾隆帝 御笔行书《御制澄怀堂诗》七言联，这些书法作品最后的成交价都远超市场行情，古代书法市场持续升温。
◆ 近现代书画市场定海神针：南张北齐 ◆
近现代书画市场中，藏家的意愿和心态并未受到环境的剧烈影响，反而依仗书画板块深厚夯实的基础，显示出属于中国传统艺术的沉着稳定和韬光养晦。尤其是张大千、齐白石的表现稳健，成为近现代书画市场定海神针。
张大千
20家指标拍卖行中，张大千共有800余件书画作品上拍，总揽逾16.7亿元总成交，稳站榜首，占据2023年度中国书画总成交额的13.9%。其中，3件拍品超亿元成交，首现拍场的大千泼彩荷花《花开十丈影参差》以超2.51亿港元瞩目成交，问鼎2023年中国近现代书画拍卖成交之最。此外，张大千的重彩仕女画也被藏家们喜爱。如《红拂女》以1.15亿元成交；1941年作《飞天图》以4830万元成交。另外《龙女礼佛》《印度少女献花舞》《供香天女》全图人物线条简劲圆浑而有力，转折之处顿挫有力且富节奏感，设色艳丽而不俗气，深得唐人笔意，乃为大千人物画之佳作。
“人民艺术家”齐白石有着大批的拥趸，在2023年度的20家指标拍行中，共有866件拍品上拍，总成交10.5亿元位居第二。其中，再度回归市场的《咫尺天涯-辛未山水册》以1.449亿元成交；老舍旧藏齐白石《花虫人物册》（十二开）以5520万元成交；1934年作山水作品《湖光帆影》以1552.5万元成交。
此外，傅抱石、徐悲鸿、吴昌硕、黄宾虹、溥儒、李可染、吴冠中、黄胄、林风眠、陆俨少等近现代书画名家全面开花，均有可圈可点的拍场表现。
◆ 2023书画市场两头热 ◆
▎回流顶级生货耀眼
在中国古代和近现代艺术品之精品、生货、硬货的出现必然会成为文物艺术品市场瞩目的焦点。多家拍卖行在2023年迎来周年庆（苏富比亚洲五十周年、中国嘉德三十周年、南京十竹斋二十周年、广东崇正十周年），无论是征集还是成交方面均受到藏家的广泛支持，重磅拍品成交喜人。尤其是境外回流书画作品成为2023年度的一大亮点，为相对清冷的艺术品市场增添了一丝温暖。
其中，回流的古代书法作品，以1.817亿元成交的赵孟頫小楷《临黄庭经》是中国文物拍卖30年来，内容最为丰富的赵孟頫作品；另一件来自北美的国宝级名作王蒙《涤砚图》以2.875亿的高价成交，为2023年度中国书画市场上最耀眼的明星；首现拍场的英国欧威廉爵士藏吴冠中《山城》吸引多位藏家的踊跃竞投。最终含佣金以低估价7.3倍的4393.5万港元成交。
▏低估价、高性价比成热点，黑马频现
低估价、高性价比的黑马拍品不断涌现，也成为本年度书画市场的一大亮点。清代康熙晚期南京画派一集大成者，樊圻、吴宏、陈卓、王概、王蓍、杨晋、官铨、陈训、邹寿坤共九位画家合绘的《山水十二屏》以70万港元起拍，并最终以2223万港元成交，为低估价的27.8倍。
另外，张大千《小鹤卿》翩若惊鸿，叫价66次，以4715万元成交，超逾低估价4倍；徐渭题、姚琰画《兰亭古迹》卷，最终成交价为1311万，以底价26倍的价格拍出；吴昌硕《墨笔拟古山水卷》以低估价27倍的216万港元惊喜成交。
▏特色专场/专题受追捧
由于优质拍品资源稀缺，各家拍行开始在“特色专场/专题”发力。“同一藏家”“同一上款书画”“同一书画名家”等一个个有温度、有“学养”的专场在拍卖场耀眼表现成为2023年度的另一大看点。尤其是凭借“好玩”、高价性价比等特征，吸引了一大批藏家的青睐，捷报频传。如，香港苏富比秋拍中，首度面世之张葆萝儿女珍藏书画及张群“中行庐”收藏，还有王南屏长女王元元藏书画以及邓泽如家族递藏孙文信札。
此外，中国嘉德2023春拍“万物静观皆自得——溥心畬的诗画翰墨”专场，广东崇正2023春拍“和光·同一上款书画”，北京保利2023秋拍“想见风流——明人尺牍诗翰”，西泠拍卖2023秋拍“史学大师陈垣上款书札专场”以及嘉德香港秋拍呈献的“少帅墨缘——张氏家族藏珍”专题、“雾明楼”藏近代名人通信、“玉斋藏珍”专题均取得100%成交的佳绩。无不彰显书画市场对高精尖艺术品之殷切需求。
▏名家普品遇冷
在高价拍品成交喜人的背后，我们也可以看到买家愈发专业谨慎，一哄而上的抢购局面不复存在。尤其是名家普品的不尽如人意，赵孟頫、文徵明、张大千、傅抱石等高价拍品遭遇流拍，值得深思。
回望2023年，文徵明《天平山图》、张大千《观音菩萨像》等名家普品在经过几轮竞价之后遗憾流拍；《石渠宝笈续编》著录的钱维城《台山瑞景图》（估价：8千万-1.2亿元）止步最低估价前一口，在竞价至7950万元时遗憾流拍。赵孟頫《枉顾贴》以2400万港元起拍，无人问津。在普品的价格上，藏家保持了应有的理性与谨慎。如果画作内容如果一般，价格稍微高一些，就会收手，转而是集中力量拿下最想入手的藏品。此外，傅抱石《韶峰春晓》、宋文治与江苏画院同仁们合写而成《南京长江大桥》等一些题材上具有明显时代印记的作品可能受到市场受众的限制而遗憾未能成交。
拍卖行与藏家始终存在着的双向选择。现今的书画藏家迭代，对书画品质、来源清晰度、艺术史价值的要求逐渐提高，这是与拍卖行对拍品结构的调整相对应的。好的成交离不开高品质艺术品，也离不开合理的价格。尤其是在目前的宏观经济环境之下，及时调整普品的估价策略，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盘点2023，预见2024：
文物艺术品市场既承接传统价值体系的核心，也会是新时代收藏体系建立的开端。如今各个拍行已经开启了2024春拍的征集，如何在市场弱势的情况下组织好一场拍卖会，也是各家拍行所思虑的重点。相信经历重要调整，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一定会再次迎来“春天”。
注：
20家指标拍卖行：中国嘉德、北京保利、香港苏富比、佳士得香港、上海朵云轩、西泠拍卖、北京荣宝、永樂拍卖、开拍国际、广东崇正、华艺国际、中贸圣佳、南京十竹斋、中国嘉德（香港）、保利香港、香港邦瀚斯、羅芙奧、北京诚轩、上海嘉禾、北京翰海
数据来源：雅昌艺术网、各拍行官网
统计时间：2023.03.01-12.31
作者：李保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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