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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与张葆萝
4月8日下午,香港苏富比2024春拍“中国书画”专场如期举槌。其中,张葆萝儿女藏之张大千工笔重彩《荷花屏风仕女》,构图精妙,难得一见。最终经过9口竞价,以最高估价1500万港元落槌,加佣金以1860万港元成交。
《荷花屏风仕女》原属大千为电影演员上官清华所写,葆萝因画中人神似夫人而念念不忘,近卅载后竟获于拍卖市场,实妙缘矣。本幅采近距离特写荷花屏风前之时装美女,回首顾盼,似欲脱框而出,形象与构图皆具现代感,属大千仕女少见形式。画取日本金纸卡为材,留空及敷淡彩处隐透金光,更增富丽堂皇气息。
五十年代末,上官清华摄于张大千仕女前
此画全幅不论章法与造形,都相当具有现代感。人物扮相为时装美女,采半身近距离特写镜头,作侧身转头、回眸顾盼的动态姿势,贴近观者,几乎脱框而出,如此引人注目的表现方式,在传统人物画中极为少见。大千作古装仕女图时,也尽量使其生动,转首回眸也是他常用的手法,但此画还借用了浮世绘的人物表现技法,加衬以荷花屏风,为大千活用,结合为十分具现代感的构图,成就他彩墨人物特写比较少见的一种型式……
此画色彩浓艳极富装饰性,一方面固然是人面脂粉的盛妆,及额头上的红花缀饰,与大波浪般的蓬松乌黑秀发形成强烈的对比效果,另一方面大千以白色薄衫为底,上罩石青、石绿和硃砂三种色彩共织的花叶纹案,穿梭出优美的弧线交响曲,更增添了粉脸美女的艳色。而四摺荷花屏风为背景,以大片墨染荷叶衬托出雪白人面和秀肩花衫的女像焦点。上下两朵嫩红欲滴的大荷花,正好与美女的首身两处焦点相对应,甚至还再加一朵含苞未放的蓓蕾,与额上红花唱和。整体布局之巧妙,真是将此画香艳绝色的张力,发挥至极点。
《荷花屏风美女》虽是一幅人物画,但是半幅画面却被荷花所占。左下方一朵即将盛放、如人头般大小的荷花,尖头的花瓣同人面一样白底衬微醺的醉红,浑圆而有弧型的立体效果。上方一朵大花疏瓣摊开,露出花蕊和莲蓬初成的另一番景象。两花之间,以一朵直上的鲜红蓓蕾相衔,深色的荷梗顶端,压在粉米色花瓣之上,辅以新叶一枝和水草几撇,鲜活地营造出荷塘的景深感。原本起稿时,在上方荷花的右方还有一瓣荷花,造型与大小和下方那朵相类,但此一横出的荷瓣过于靠近人脸的白额,反而无法凸显女子的主题,故以荷叶墨色掩去,但原稿仍隐约可见。由此一修改,更可看出大千先生的用心刻意经营,几乎有平面设计的意味在内。此画屏中的荷花……已完全出于他对花叶本身的直接观察和体会,其表现方法,也已脱尽依傍而超然独立了。
此画绘于日本上金的棉料纸板上,属于不吸水的熟纸性质,因此水晕和色感,与他平素的水墨画不同。且在部分敷彩稀薄,甚至留空的部位,不论脸庞或修长的颈项,以及花叶空处,都隐隐透出闪闪的金光,益增画面的富丽堂皇。而大千更在屏风上端的空处,竟大胆地以硃红平涂,进一步增强了此画的装饰效果。大千先生自1957年目疾以来,视力时好时坏,偶尔尚可画出如此比较工细的人物。但是,1966年以后目疾加剧,渐不耐作工笔人物,此像当是极为少数的最后工笔仕女力作,故更形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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