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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年前我曾经以“架上贵族”为题,评论过王劼音的油画,代表着我对这位良师益友多年的印象。多年来,在诸多的展览和画册中,不断看到富于高贵气质的大雅之作出现,令我时常感受到他的艺术中,那种与生俱来的人文情怀和优雅唯美的亲和之力。他的作品犹如他的为人,真实地叙述着画家的过去和将来。“架上贵族”之说,不仅流于其雅致的作品形式语言的生动,更在于其内在精神中饱含着素朴而高雅的品格。现在看来,他的艺术之所以称为“架上贵族”,就在于画家为我们真诚地呈现了独特的精神风景。这里有学院体系的积淀,又有传统元素的提炼,更有个性历程的选择。我相信王劼音的艺术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因为他艺术智慧的背后,蕴藏着丰富的人生情趣和哲学。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王劼音已经作为一位独具风格影响力的画家,逐渐形成在版画和油画方面的敏锐探索的锋芒,特别是在其油画创作中,自由地显现着架上绘画新的理解和意向,那就是形式美的发现和表现。他逐渐从他早年学院时代和中年探索时期中,寻找到新的艺术突破点,在他所描绘的山居和百草的众多图象之中,寄托着画家的这种才情无尽的艺术语言和情感。并以此逐渐确定了他的艺术中虚构的景物,幻化出他心灵的意象,这使得他的精神风景具有了深厚的意涵。他的才情、阅历和理想,已经生动地蕴藏在画家表现的图形和色彩组合之间了。
架上绘画自舶来而东渐,自是从画法到观念渐已深入中国现今画坛。前者属学院派体系维系古典传统在今天的再度发现和继承,在形象的绘画里获得写实风格的延续;后者则为在现代思潮的感应下实施现代视觉形式的创意和突破,在绘画的形象中求得精神心灵的投射。王劼音在我看来应归于后者。他以自身可贵的才情、修养和洞察之力,独辟一径地使架上艺术在视觉形式上获有新的风格发现。
记得晚年毕加素曾有“绘画有待发明”的箴言,表明艺术形式的发展自有自律所在。劼音绘画形式的尝试,不止于视觉感官的“游戏”,更是其真诚而稳健的艺术态度的物化,油画便为其集合其艺术感悟的重要手段和媒介。当然,劼音的架上探索不同于反向于传统的前卫突击和观念张扬,其时常摄取素朴的景致物象构造其意象的格式,并通过装饰变形的表现性处理幻化出优雅超然般的画境,内敛而神妙,沉稳而洒脱,在形式的营造问求得自我精神的补偿和栖息,这种不事外向渲染,而致力于“画内之功”的难得画品,使得劫音作品的每一处都呈现着其优雅气派的自然流露。
风景习有的知觉经验发生着解构,行云和流水,人畜与遗构,渐而具备了样式化的纯度,此得益于作者将传统架上形象实施观念的变通,将形象向语言进行转换,精神向符号进行过渡,因而构成了本质与现实无关的心理空间。隐约感应着他所热衷的都市生活,渗透着他所热衷的诗意感觉,这便是其独到的艺术工作的支点。
在自由的心境之下色形铺陈,类似随意展开,然在非主题性和商业化的母题之外,却有着严谨不苟的形式意味中心。长年相积和与生俱来共存的修养和秉性,厚积而薄发于其创作过程之中,潜移默化地左右其艺术思维中随机而制色形的契合,随时捕捉和固定着形式语汇的到位,因而画幅意象的萌生和确定基本同步于形式的处理和讲究。这种纯粹化的过程正是王劼音形式擅长的优势,导致意象和形式的不断发生多种灵变的综合。独特的视象图底关系赋予硬边处理,通过装饰化的色层、线条的穿插和铺盖,进行肯定和强化。这其中版画语言中偶见稍纵的肌理刮涂和染赋,又常常使劫音形式的过程在趣味中渗透出多出实验的印迹。这种感性和理性的呼应,想法和做法的互补,使得景物和花卉之类的日常形物,嬗化为王劼音所热衷的形式载体符号,渐而成为其艺术风格亲近动人的标志和纽带。
留洋前后的劼音,是否是其艺风划分的一种标尺,常常是我观其艺的视角,在其前期热衷的版画形式创制里,事实上潜伏着劫音不自觉的形式势能,版印前后的画面效果,已经习惯地培植起王对多种形构的灵性把握,这种技巧向形式意味的过渡证实了画种所囿无法过早对艺术探索的格局进行定位。留洋之后随着其艺术阅历和感受的深入,似乎更加完整地调动其潜在的能量,形式中视觉传达所致的现代韵味,已经具备了其勇于破除画种界限的自信。版画式油画,抑或是圈内同仁对劫音艺术的一种善意错觉,然而这种错觉约定俗成却是基本构成和总和了其架上的光荣。因为优越和迷茫往往是形成了风格的两极,创建和突破都需要艺术家的冷静、勇气和自知之明。现在,劼音以其独到艺术状态涉入油画的架上空间,细微的色形处理获得了局部空间的多变和灵动,敏感的语汇组合具有了形式意味的沉静和隽永,长年而积的绘画体验和习以擅长的版画制作,使得他对传统纷复的油画语言体系,实现了明智的切入,这种形式语汇的嫁接和再生,换来了他今天可贵探索的心得力作,这一成功实质上是其优雅的心态和坦诚的作风,完成了其人品和画品的沟通所致:今后所面临的艺术命题又将是突破即成的现实,在油画语系中更为深广地触及材质和制作,形式和精神诸种环节,致力于油画在现代视觉文化中丰富表现能力的进一步开拓和发展,——我想这正是和劼音彼此共识之处,因为他的风格前景将为所有朋友诚挚以盼。
写意化油画,又是王劼音近来艺术探索中的一种重要倾向。他的油画近作,现在多转向中国意象和韵味的表现,感觉到画家在形式语言的创造之中,试图借用风景油画中传统图式因素,置换其中古典的内涵,而进一步变体出他对油画形式语言新的结构方式和表达方式,并进一步由此深化为在架上绘画之中,实现图式方面的人文内涵的再度架构。写意化的人文架构,导致画家们对于人文环境的图式得到了恰如其分的心理投射,他们的希冀、理想和期盼,使得他们眼前的景观再度“复活”,变成了作品中的视觉符号,而这些符号正是在画中的“如画”的架构。这方面的特点,在王劼音的作品中,赋予了油画创作新的人文意味的表现,在这种艺术的架构中,画家通过二维平面的图形与色彩的结构,来提炼景观空间的文化内涵,感应架上油画艺术造型中对于文化资源引用和创造的思考和探索。
在王劼音的近来的画册中,有一本以“精神的风景”为名的。我以为此点到了王劼音艺术某种品质,赋予了画家更高的起点和更大的视野。相信精神的风景是无疆的,因为中国自古迄今素来是名家多于名画,画外之功的展示又时而掩蔽了画内之功的发现。从以前的“架上贵族”的议题,到现在“精神风景”的感悟。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劼音的油画又一次显现出生命不息的画内之功的创造力。并不是以纯粹的唯美重复自己,而是以精神的风景拓展自己。换言之,宁静而致远,应该成为中国画家可贵的生命体验和精神富有。由此而见,王劼音的艺术事实,重在令人领悟中精神风景的箴言,其裨益正在于兹。
注:作者为中国美术学院博士、上海大学教授。
作者: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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