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雅集总经理李俊毅

　　导言：年轻的画廊经理们如何走上了画廊经营之路，过程中又会遇到怎样的困境，与上一代的经营者之间存在怎样的差异或矛盾，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同的成长故事。

　　2010年，还在拍卖行工作的李俊毅决定和母亲一起重新回归家庭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做的画廊事业。由于当时父亲的工作地点在上海，所以他们决定将画廊开在上海，于是上海的龙门雅集就这样开始了。早在上世纪70年代，李俊毅的母亲就在台湾的龙门画廊工作，并在之后接手成为了画廊的老板，李俊毅从小便在画廊耳濡目染，放学后的作业是在画廊写的;在画廊有展览开幕的时候，也会在旁边当个小助手，直到上了高中去到美国留学。

　　可以说，李俊毅对画廊不陌生，不过真正进入画廊工作，还是有许多值得学习的东西：如何了解艺术家，理解艺术家的作品?如何与藏家交流，销售艺术品?如何管理团队，协调大家的工作?这些对于一个年轻的管理者来说，都是需要不断学习掌握的技能。这其中也免不了会产生与上一代之间的差异，如何去化解这些差异?承担起更重要的责任?李俊毅明白自己在今后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雅昌艺术网：你在画廊工作了多久了?目前主要负责什么?在画廊之前的个人经历是怎样的?

　　李俊毅：从画廊2010年在上海重新开始到现在，已经5年多了。当时开始决定做画廊的契机是与家里人有关系。因为我父亲在上海工作，那时我母亲在香港苏富比，我在纽约苏富比，然后大家希望可以待在一个城市，所以母亲就提议在上海开办画廊。她从70年代的时候就在台湾开始经营画廊，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老画廊主。她当时让我自己做决定，而我在这之前已经做了6年的拍卖，画廊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加之从小就在画廊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所以我决定辞职到上海跟着母亲一起做画廊。

　　几年来，在画廊的角色就是管理的越来越多，一开始当然我也对画廊的运营不是很了解，很多东西都是边做边学习，好在我母亲的经验非常丰富，可以跟着她慢慢学习到很到经营之道。慢慢地从两年前开始，她把一些年轻艺术家的展览让我直接去管理，但是她还是掌握整个画廊的方向包括一些长辈的比较有名望的艺术家的管理。

　　雅昌艺术网：您从五年前开始来做画廊这些事情，这个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一些挑战或者是困难?

　　李俊毅：有一点是和之前做拍卖不太一样的。因为拍卖相对来说很直接，谁出钱更多，谁就能买到这幅作品。但是画廊的工作是私下交易的一种形式，这里面就有很多技巧，需要懂得怎样跟客人谈价钱。当遇到一个客人很坚持一定要砍价钱，我们到底能退多少?这个是我以前从来没有面对过的。

　　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拍卖的价钱是一直往上跑，但是在画廊客人一直会杀价，价钱就会往下跑。但是我们可以完全自己来决定要不要卖，要不要卖给这个客人或者是要用什么价钱才愿意卖出，拍卖则是不挑客人的。两者完全是不一样的交易方式，这一点我的确花了比较长的时间去了解。

　　雅昌艺术网：一开始进入画廊的时候你就已经介入到销售这一块了是吗?

　　李俊毅：对，因为在上海开幕之后就已经签了一个年轻艺术家罗丹，那个时候我大部分的时间是管理罗丹的展览、销售，特别是面对比较年轻一点的收藏家或者是客人的时候，我母亲会让我直接跟客人沟通。一开始客人问一句我可能要去问我母亲两三句，那个沟通比较慢一点，但是慢慢我越来越懂怎么样去沟通，我母亲也就越来越放心，所以也是一步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第一次完全靠自己卖出作品的，但是应该是画廊在上海开幕之后的第二年。

　　雅昌艺术网：当时销售的是哪位艺术家的作品呢?

　　李俊毅：是丁雄泉，画廊经营的一位很重要的艺术家。那个时候我特别小心先问清楚我们的底线在哪里，因为购买这个画的就是我自己的朋友，所以整个过程就是我自己跟他沟通的，好在是朋友都很熟悉了，所以沟通起来比较顺畅。

　　雅昌艺术网：第一次完全由你一个人从策划到实施，到销售全权负责的一个展览是什么时候?

　　李俊毅：应该是去年6月份我组织了一场川美的研究生群展。这个展览的想法就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然后自己去四川美院，当然也是透过之前有交流过的老师了解川美的这些学生，然后去拜访这些学生，找老师写文章，编辑画册、排版，运输作品，到筹办展览的开幕，和之后的销售及相关服务都是由我自己一个人掌握。我母亲完全没有管，因为刚好她人在那段时间不在上海。

　　雅昌艺术网：这个展览效果怎么样?

　　李俊毅：效果非常好，因为都是年轻艺术家，价位当然比较低，作品也很新鲜，所以销售得很好，也认识了更多的年轻的收藏家。这些年轻的藏家不止是上海的，还有北京的。我个人是对这个展览非常满意，而且希望以后每一年都可以做一场这种群展。

2015年7月4日，“从感知到场域——川美新生代艺术家精选展”在上海龙门雅集开幕

　　雅昌艺术网：你母亲在你做这个展览之前有参与什么意见吗?

　　李俊毅：在做这场展览之前她是支持的，不过以她多年做画廊的经验，她提醒我做年轻的艺术家价位太低，对画廊来说，其实利润空间并不太大，从工作效率的角度来看不太值得去花那么多时间去做这件事情。特别是我们画廊在市中心，租金比较高。

　　我确实是挑了一个空挡期。本来夏天画廊就是淡季，如果当时不做这个展览的话画廊也没有其他的展期，于是我就说在暑假来办这个展览，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负责，她不用操心，是从这个基础上来说服她的。

　　雅昌艺术网：那她对这个展览的结果怎么看?

　　李俊毅：她是等到展览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回来的，第一次见到这些作品，知道有卖出许多件，反映也不错，也可以从中判断到底我的眼光够不够好，或者是我挑选的艺术家是不是真的有才华，她后来觉得很不错，也觉得我这个项目可以持续做下去。

　　雅昌艺术网：这个项目里边是不是也有可能会产生你们之后想要持续性合作甚至是签约的年轻艺术家?可以成为一个画廊发现年轻艺术家的平台?

　　李俊毅：对，我当然是希望可以持续跟他们合作，可能下一次就是做个展。今年的群展可能会选择一批新的艺术家。我觉得这样子画廊才可以保持不会被淘汰，不断地有新鲜的血液进来。因为之前台湾龙门画廊一直做的像丁雄泉这些老一辈的艺术家，我加入之后就决定比较倾向于年轻这一代的艺术家。之后我也会想去中央美院，或者国美去了解一些年轻艺术家们的创作。

　　雅昌艺术网：所以之后在你母亲考虑退休，你全权接手画廊的时候，画廊的定位可能也会发生一些变化?

　　李俊毅：慢慢应该会，但是也不会太明显。因为我母亲还是会关注画廊的运营，而且她有非常丰富的经验，所以肯定还是会尊重她在艺术方面的判断。

　　雅昌艺术网：你本人在工作中是否存在管理，或与同事之间交流沟通，工作对接上的矛盾之处，如何去化解这些矛盾呢?

　　李俊毅：对我们画廊的员工来说，可能存在一个问题是经常会面对三个老板，因为我父亲他的办公室也在我们画廊里边，虽然他有他自己的顾问工作，但只要他人在画廊其实他也会参与很多管理方面的事情，有的时候在沟通上就会有一些误会，其实内部还好，主要的是在面对客户的时候要特别注意。所以之前更多时候就是通过邮件沟通，现在有了微信就很方便了。这种沟通中的误会比如我的朋友对某一幅作品感兴趣，我妈妈可能有其他的客人对同样的一幅画有兴趣，如果两个客人都要抢同一幅画就不太好，所以一定是要保持一个很公开的沟通。

　　雅昌艺术网：作为一位年轻的画廊经理，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这一份工作的?

　　李俊毅：当然首先要了解这是一份全年无休的工作，特别是去郊外旅游也不可能完全放开工作。但是好在我很喜欢艺术，对我来说，如果是外出到国外，我也会去看那边的美术馆或者是画廊，不会觉得这个是工作，而是我个人的爱好。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罗书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