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4月25日，北京大学百年校庆活动，北京大学中文系“批评家周末”，举办了关于张立国绘画艺术及九十年代中国油画艺术的座谈会，此文为张立国教授的主题发言论文）

　　现代绘画一个根本特点，是绘画的自律性得到前所未有的确认。由于这种确认使得绘画艺术对人类生活的介入更加广泛，在转换生活形态方面有文化不可忽视的作用。

　　绘画自律性的确认是造型艺术一次重大突破。当绘画中的形、色、空间、肌理等要素的独立性格及价值得以发扬之后，新的视界展现在艺术家的脑海里。艺术家由“模仿冲动”进入“创造冲动”，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至此，绘画艺术已空前的“纯粹”了，“形式主义”达到了极致。毫无异义，它的价值受到了怀疑，就在怀疑和谩骂声中，它出乎意料地走进每个家庭之中，意外地做到了毫无保留的为人类服务。不能不承认是对绘画的自律性的探讨，给与“设计”以更切合时代的可能，使科技与环境取得新的平衡。

　　目前，我们的绘画艺术不管是什么原因，实在是缺乏对绘画自律性的认识。难怪从事工业设计的朋友为画家的操劳感到心焦，因为他们对绘画的自律性所包含的种种现代观念，以及更深达的知识概念“缺乏了解，确实显得脆弱”。

　　虽然“分析的时代”，“科学主义的时代”“工业化的时代”都会成为过去，被绝对化的绘画的自律性的指向是值得怀疑的。画家不得不面对人的深奥的精神现象，人的全部现实（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重新认识，被分解的人会以更全面，更完整的方式回到新的生活形态之中。不知道借助于当代自然科学的系统性，严密性，将绘画自律性中的种种观念演绎为一种科学的设计家们是否意识到自己作为艺术与科学技术的中介的地位以及将要面临的两难境地？人类应该坚信人比科学更伟大，固而人的艺术不应带有过浓的科学色彩，同样工业设计也应更接近人和自然。

　　现实给我们的印象，是绘画的自律性应该引起更多的艺术家的注意，当然也包括设计师、建筑师……它毕竟是转换我们知觉方式的桥梁。

作者：张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