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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21 11:02
一寸干将切紫泥,专诸门巷日初西。
如何轧轧鸣机手,割遍端州十里溪。
——黄任《赠顾二娘》
自古文人爱名砚。一方名砚,除了有上好的石材,最关键的是有制砚名家的“点石成金”。清代康雍时期,就有一位女制砚家,名顾二娘,不仅以制砚而名闻朝野,还被时人大量仿制,在世时与文人交往甚密,百年之后,其人与其砚,仍为文人所津津乐道,野史笔乘,方志图谱,争相为其立传,其后裔专为清宫制砚。
出身世家,与文人交往甚笃
顾二娘,吴门人,本姓邹,是顾德麟之媳。顾德麟是制砚名家,“凡出其手,无论端溪、龙尾之精工镌凿者……随意镂刻,亦必有致,自然古雅,名重于世。”去世后,其子亦不寿,二娘才袭了祖业,俗称顾亲娘。媳妇承祖业,在清代是稀罕之事。但就制砚行业而言,更为不易。张中行在《月旦集》中对此也表示,端石质硬,切、刻、磨都十分费力,女性砚工十分罕见。
清人黄任,是有名的砚痴,与顾二娘交情甚笃,其十砚轩藏砚多出于顾二娘之手。其有一块上好的砚石,“出入怀袖将十年”,在《香草斋诗》中云:“今春携入吴,吴门顾二娘见而悦焉,为制斯砚。余喜其艺之精,而感其意之笃,为诗以赠,并勒于砚阴,俾后之传者有所考焉。”其《题陶舫砚铭册》亦云:“余田生蕉白砚,陈德泉井田砚,十砚翁青花砚,皆吴门顾二娘制。”林正青《砚史》也收录了十方顾二娘制砚。
顾二娘的砚雕
古人用砚,未必雕饰,最初的砚雕,只是随形略加削刻。邓之诚先生《骨董琐记》言:“大约明以前砚材易得,故其式率端方正直,有纹饰者至罕。”明清之际,始以片石为砚,“各式竞兴,镌山水鱼虫花卉于池上。”
顾二娘的砚雕,首先以清新质朴取胜,虽有时也镂剔精细,却袱纤合度、巧若神工,还善于巧妙地利用石纹的“眼”作为凤尾翎来镌刻砚的图案。朱翼庵先生曾藏有一方菌砚,系端溪上等子石,石质温润,其色与形近似菌菇,布满胭脂晕。顾氏对此美石,先着力于磨工,使菌砚表面和边缘呈现出更为丰腴的质感,而后以毫不藏锋的刀工雕出纤细的筋缕皱纹。整体上突出石材本身的美,具有逸野之趣。
另一方云凤砚,也是因材施雕。砚石上端有一个石眼,作为凤目,凤体以流动的云朵半掩,只露首尾。背面亦有多个石眼,雕为翎眼。砚石虽有正反面之分,却是浑然一体,并用不同的刀法,体现石质的的软硬。朱家溍先生认为:“顾二娘制砚,状物写生与嘉定派竹人所作精品,都堪称巧中守拙,婀娜苍润。砚的受墨处磨墨易浓而又不滞笔,隔夜墨不干,具备细润之美。”
其次,就题材而言,顾二娘常以虫鱼花鸟为题材,少有山水楼台。叶恭绰收藏的三方顾二娘制砚,其一以杏林春燕为主题,四周刻勾云,砚池中刻飘落的杏花,在墨池中,若隐若现。背面刻双燕,一燕衔花,一燕逐杏花而飞,细微之处,如燕翅上的羽毛,皆惟妙惟肖。叶恭绰在《遐庵谈艺录》中称其:“用刀极浅,非细看不能辨,真鬼工也。”另一方砚,为吴大徵旧藏,雕为葡萄、松鼠。另有一方,刻莘田荷锄像,砚池边镌“耕兮凿兮,留方寸兮”,乃是黄任自藏。
“顾二娘”款砚的真伪与收藏
顾二娘在世时,已名震一时,仿制者不计其数,自然就出现了真伪的问题。林正青在编《砚史》时,已经难以判定顾二娘制砚的真伪。后人指出,其所录顾二娘制砚,多伪。邓之诚先生已指出“特无款识,不易辨别”,但凡有“吴门顾二娘制”六字铭文者,大抵皆伪。张中行先生的《顾二娘》一文,专门讨论了顾二娘制砚的真伪问题,也指出了真伪辨别的难度,连启功先生也难以判定。一般认为,朱翼庵先生收藏的两方是真正的顾二娘制砚。
时至今日,拍场中不时还可见“顾二娘”款的砚,2014年,北京匡时上拍了一方顾二娘制砚,以310.50万元成交,创顾二娘制砚拍卖的最高纪录。2016年,上海明轩上拍的“顾二娘制孳鹅养砚”以218.50万成交。此砚系日本著名学者杉村勇造旧藏,砚边铭有“顾二娘制”印,配有清代漆器大师卢栋仿瓦当“延年益寿”嵌宝砚盒。另配有一木盒,盒盖内侧有杉村勇造题写的铭文。
正如子冈款玉器、时大彬款紫砂壶,顾二娘款砚已经成为一种特有的文化现象,承载着往昔砚雕的点滴。只是斯人已逝,真假难辨,连启功先生也只能说“不知道”。
来源: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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