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罐艺术中心开幕 摄影：吴清山

3月21日，徐汇滨江沿岸新建一处文化地标：上海油罐艺术中心。三场展览——teamLab上海首展“油罐中的水粒子世界”、艺术群展“建立中”以及阿根廷艺术家阿德里安·比亚尔·罗哈斯的个展“有时候你会想，在一个相互连接的宇宙中，谁在梦到谁？”同期开幕。3月23日起，油罐艺术中心正式对公众开放。

据悉，油罐艺术中心占地超过60000平方米，其旧址是拥有百年历史的上海龙华机场。该项目由建筑师李虎、黄文菁及其团队“OPEN”建筑事务所设计。

油罐艺术中心施工照片。摄影：金静仪

油罐艺术中心的主体由5个巨大的纯钢板结构航油油罐组成。在传承方面，部分油罐体高达15米的内部空间被完整的保留下来；在创新方面，部分油罐空间被合理改造，区域被重新分隔和规划，可用于展示多重形式的艺术品以及举办各类文化活动。5个油罐中，1号油罐与2号油罐相对独立，3号至5号油罐被定义为美术馆的展览空间，它们虽各自独立，却被覆土绿化的“超级表面”相互连通，同时连接室内外空间。

具体设计上，3号油罐的穹顶上开了扇天窗，光线能从上方透入展厅，形成室内与室外的自然联动；4号油罐被分割成三层，除展陈空间外，第三层特别设置为一个艺术会客厅，平时不对公众开放；5号油罐内面积最大，内部被分成上下两层，每层面积超过600平方米，巨大的空间内见不到一根立柱。

除5个航空油罐外，整座艺术中心还设置了两个开阔的广场：一处是由石材铺装的55米见方的“城市广场”，另一处面积较小、绿草如茵，称之“草坪广场”，而在“草坪广场”东侧，则是水泵房改造而成的“项目空间”。

“油罐艺术中心可以说是全球为数不多的油罐空间改造案例。”OPEN建筑事务所创始合伙人李虎表示。对于艺术家来说，在其中展示艺术品是一种积极的挑战；对公众而言，丰富的空间给予新颖的、包容性的艺术鉴赏机会，提供了思考艺术、建筑、都市和艺术关系的机会。

“这里不会因‘艺术’的身份而拒人千里之外，它会以非常谦和、低调的姿态面向全社会。同时，我们期待每个来到油罐艺术中心的人，都可以享受它所带来的丰富的体验，观赏艺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公园、植物等，连接着建筑与这座城市的活力。”

开幕前夕，我们对话OPEN建筑事务所创始合伙人李虎，他与我们阐述了油罐艺术中心的设计理念。

对话李虎

雅昌艺术网：最初促成Open建筑事务所与油罐艺术中心合作的原因是？

李虎：我们是在2013年受徐汇区政府之邀参与这个项目的。当时，西岸的很多项目还在建设中。在此要提及一位对油罐艺术中心而言很重要的人——原上海市徐汇区委书记孙继伟，是他最早发现、并决定保留油罐，才有接下来的故事。

雅昌艺术网：最初看到油罐时，它给你留下怎样的印象？

李虎：当时，除了几个油罐以外，那里没什么明确的空间特征，就觉得场地非常大，是一大片空地的厂区。

雅昌艺术网：针对场地的物理空间，除了现在所呈现的面貌外，你们还考虑过哪些方案？

李虎：最初，我们与政府都希望这里能改造成一个公园，这是很重要的起点。但矛盾的是，要把一个大型的、空荡荡的、甚至没有特征的厂区变成公园，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如今，中间三个罐——3号罐、4号罐和5号罐作为美术馆的功能呈现。其实，当初的设计曾考虑以圆形剧场为中心，周围配套其他可盈利的多功能空间。不过，介于剧场的市场需求不是很大，而涉及到剧组、剧团、剧目等相关问题的运营难度又比较大，所以我们在政府支持下转换思路，设计成艺术中心。

目前，油罐艺术中心的空间和功能非常丰富。首先，它是一个沉浸在公园里的艺术机构，这在上海比较少见。其次，五个油罐内部有不同的特点：我们在3号罐上开了圆形的天窗，此举可以让它有机会举办连接户外的展览，如果把天窗打开，阳光和雨水就可以进来了；在4号罐内，我们植入了一个方盒子，即美术馆非常典型的“白盒子”；5号罐最大，我们保留了原来做剧场的概念——罐体内部穿插了一个长方形的体量，它从油罐两侧悬挑出来，一侧朝向一个下沉式广场的区域，可用于举办大型活动；另外一侧朝向黄浦江，可用于做户外展览、音乐节等。

总平面图。图片来源：OPEN建筑事务所

雅昌艺术网：将油罐改造成艺术中心时的最大难度是？

李虎：没人有相关的经验，这个项目可谓全球首例。整个实施过程中，我都在摸索。与其他厂房不同的是，五个油罐是独立的空间，使用上比较困难。为此，我们建立了“超级表面 （super-surface）”，即覆土绿化的一个新地面，将五个独立的油罐“连接”起来。而在“超级表面”之上，是一个开阔的公共艺术公园；之下则互相连通。成为灵活开敞的室内展览及服务空间。

同时，罐体结构的确给改建带来一些难度。首先，罐体自身的结构很微妙，一旦试图改变它，就可能带来很多问题。所以，我们在最开始就指定原则：不破坏罐体结构。如今，你深入其中，可能不会意识到我们做了很多夹层，但实际上花了不少心思。

此外，从“形”的角度，在建筑里处理“圆”是很难的。因为圆本身太完美了，做圆形的空间，是考察建筑师的基本功的。

雅昌艺术网：您与团队曾参与过美术馆的建筑项目，油罐艺术中心与其他项目最大的不同是？

李虎：油罐艺术中心整体是包容性的，它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发挥空间。直到开幕时，不同空间的功能可能仍在变化，可能就像展览名“建立中”一样，它的建筑生命，在其落成的那一天才刚开始。

我曾说过，建筑是有生命的。我觉得设计油罐艺术中心，就如同规划一座城市一样，里面很多内容会不断地生发。比如，我们最初的设想是将1号和2号罐设置为可以盈利的地方，因为艺术中心和美术馆总需要有自己“造血”的能力。在1号罐内，我们设置了一个内胆，相当于在一个圆桶里面放了一个酒桶型的内胆，它为空间提供一系列专业声学的调整。这样的变化在整个项目中还有很多，比如有些空间一开始作为后勤办公，而现在改成了餐厅了，这种变化，对建筑师而言是有趣的磨练。

雅昌艺术网：油罐艺术中心即将对公众开放，从建筑师的身份，您希望它在未来有哪些发展？

李虎：我希望它会是一个非常包容的、开放的艺术机构。它不会因“艺术”的身份而拒人千里之外，而是以非常谦和、低调的姿态面向全社会。同时，我们期待每个来到油罐艺术中心的人，都可以享受它所带来的丰富的体验，观赏艺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公园、植物，连接着建筑与这座城市的活力。

雅昌艺术网：谢谢。

作者：彭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