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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中国艺术研究院书画高级研修班开班,从邢台来了两位同学。一位叫姚卫国,现在任邢台美协主席。还有一位就是梁建平。梁建平来后,给我们讲了他从黄河的入海口步行走到黄河的源头的经历和其间的感受,给我印象很深。感觉他屬那种植根于大地的苦行式艺术家。20多年过去了,他今天拿出的这些作品说明了一切。乡土之情,乡土之魂,处处充溢在他的作品里。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与他在艺坛上扎实地一点一点地耕耘,在艺术上艰苦地一关一关闯过来分不开。
过去美院中流行一句话:画画就是画理解。而国画界则爱说感悟一词。理解也好,感悟也好,都是指对描写对象的一种真切的认识和升华。许多画画的人,一辈子也没有好好地在技法丄和修养上下功夫,画出来的多是浮光掠影似的作品。“白首穷经至死不通”,就被挡在了理解和感悟这一关。梁建平几十年如一日地扎根黄土高原,体验、交友,终于感悟到天地人实为一个整体,因此在他的画中,人是大地是土峁是山岭,而大地土峁山岭又处处显隐着人格。这是梁建平的感悟,并且将这种感悟充分展现于他的作品中。理解和感悟这一关他算闯了过来。
好的书家都有个性独特、卓尔不群的书体,好的画家也应有自己独特而感染人的画风。有没有自己的绘画语言,是每一个习画者必闯的关。绘画语言犹如讲话,有特点并不难。难的是要打动人、引人浮想联翩。故前人有“逸、雅、古、拙”之类为画绘入流的标准,而将“甜、俗、浮、巧”之类定为不入流,为习画者所不取。今天的中国画画坛虽然已不完全遵照古制,但能体现传统、能打动人的新风新格依然是一个底线。梁建平的画高古雄浑,有很强的震撼力。这种表现方式,在今天的中青年画家中还是少见的。梁建平这种笔墨语言与他的艺术追求非常协和、相得益彰。他的作品能感染人,与他这种笔墨语言一下子就抓住人的眼球是息息相关的。绘画语言这一关他也算闯了过来。
清初恽南田谈明以来众多画家临摹黄子久的画时说:“林壑,位置、云烟、渲晕,皆可学而至。笔墨之外,别有一种荒率苍茫之气,则非学而至也”。郑板桥咏黄慎作画,“画到神情飘没处,更无真相有真魂”。黄子久画上的荒率之气、太古之气,黄慎画上的真魂,这些气息在笔墨上是不能反映的,也无法临。是画外之意、弦外之音。是要通过画面上很多很多综合因素,最后在画面上体现出来。这就是画的境界。境界无高低之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有许多画家,技法烂熟,状物肖形可以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但画的格不高,不耐看。就是没有境界。境界无关画技,即画技无法表现,如诗情、节奏、韵律等等“目送飞鸿”之意。境界实际是一个画家不能圆的梦。画家能表现出来的,顶多是“灯火阑珊处”的伊人。但画家之所以是画家,就因他是一个永远的追梦人。不可为而为之,是画家之痛,也是画家之痒。古往今来,绝大多数画家壮志未酬,就是境界这一关没闯过去。希望梁建平能成为一个永远的追梦人。
顾森 20181123于京
作者: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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