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香港2019春拍“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拍卖现场

前些年，业界一直认为北京是国际上中国艺术品的交易中心，由其艺术品拍卖行与拍卖会的构成数量，到每场拍卖会成交额之高企，北京当仁不让地走在内地各大城市以及香港、纽约和伦敦之前，引领着中国艺术品的国际市场，尤其在2009年到2011年期间，这一领先优势更为显著。

然而近几年，香港艺术品市场忽然日渐火爆起来，拍卖场上不断有拍品成交和拍卖总额创出新高；北京多家大型拍卖行都在香港设立了分公司并举办了拍卖会；巴塞尔艺术博览会观展火爆，人数逐年递增；据媒体报道，巴塞尔今春一次展会的销售额超过了北京所有艺博会全年销售额之和。似乎香港已经取代北京成为了中国艺术品市场的中心地位。

众所周知，香港艺术品市场的蓬勃兴旺得益于香港这一国际大都市的往来便捷，没有出入境文物限制，企业税不高，艺术品进口零关税，等等。今年7月初，位于北京798艺术区的外资画廊佩斯宣布关闭北京的画廊空间，转而去扩大其在香港的业务，也许，内地税负压力是关闭的主要原因。

如今北京、香港哪里更该是国际的交易中心？下面通过比较北京与香港业绩最好几家艺术品拍卖行的成交情况一窥究竟。

北京、香港2019春拍TOP5拍卖行成交额对比表

注：港币按照当时人民币港币比率1:0.88折算

单位：亿元人民币

由表中数据可见，香港最强前五家拍卖行的成交额之和超过了北京对应的五家拍卖行，超出约10%。需要注意到，香港参加春季拍卖的企业总数少于北京举办春拍的拍卖行数量，但北京一些拍卖行的成交额可信度不够，最后结款率也有较大折扣。因而这里只选择了各自五家最大的拍卖行数据进行粗略对比以供参考。

成交额高似乎还不能说明香港已经超越了北京，为了看清端倪，则必须进一步将两地中国艺术品的拍卖成交进行比较。下表是在上表数据中排除了东西方当代艺术、珠宝首饰和酒类的成交，仅仅包括了古代、近代、现当代中国艺术品、工艺品的拍卖成交数据以及在总成交额中的占比。

北京、香港2019春拍TOP5拍卖行中国艺术品成交对比表

注：港币按照当时人民币港币比率1:0.88折算

单位：亿元人民币

显然，香港几大拍卖行，尤其蘇富比和佳士得，其拍品中中国艺术品占比只有37%左右，其余拍品分别为西方艺术、亚洲艺术和中国当代艺术、珠宝和名酒等，这占据了他们成交的六七成；而内地在港投资的三家公司中国艺术品的成交占比在50%上下。而北京的五家拍卖行中国艺术品成交占比大约在80%-96%，其中国艺术品成交额的总和也比香港前五家拍卖行多出了一倍以上。具体看来，香港的拍卖行在拍卖高古时期中国文物以及明清瓷器上占有优势，而在整个中国书画板块以及古籍、古玩杂项等领域不占任何优势。这表明，目前中国艺术品（不包括当代艺术）的全球交易中心依然还在北京！而香港确实已经成为了亚洲艺术品的全球交易中心，这一结论与香港巴塞尔上畅销的主要为当代艺术而不是传统中国艺术品的状况也不矛盾。

未来，中国艺术品全球交易中心的地位会不会逐渐移去香港？尤其2018年中美两国出现贸易摩擦之后，中美之间艺术品进口的关税都明显有所增加，这必然会对中国文物、艺术品进入内地带来更大阻力。首先影响到美国藏家送拍内地，他们可能更会选择美国、香港的拍卖行而不会选北京的拍卖行来拍卖，这对于北京拍卖市场的发展是不利的。因加征关税的负担，艺术品更会被送到零关税的香港进行交易而不选择内地，这必然进一步加剧北京在中国艺术品全球交易中心地位上的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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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涛简介：

　　理学硕士，留英学者，注册拍卖师。目前任中国拍卖行业协会法律咨询与理论研究委员会委员，中国拍卖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委员，拍卖术语标准化起草小组组长，中央财经大学拍卖研究中心研究员，天问国际拍卖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中国政法大学兼职教授。曾参与编写《拍卖师论谈集》1、2集、《中国收藏20年》、《中国收藏年鉴》、《中国拍卖二十年》、国家拍卖师执业资格考试教材《拍卖通论》、《拍卖经济学基础》、《拍卖基础教程》、《拍卖实务教程》等，主编了《拍卖理论与实践的探索》、《拍卖策划书精选》，著述有《拍卖师主持理论与技巧》、《当代北京拍卖史话》、《拍卖师主持教程》等书。主持过数百场艺术品、土地、房产等的拍卖会。

作者：季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