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季秋拍,瓷器及古董珍玩部推出瓷器及古董珍玩日场、明清御瓷珍玩夜场、佛像、紫砂四大板块,共计700余件拍品,呈现给众位藏家。今日隆重推出“宸赏—明清御瓷珍玩”夜场封面作品——明永乐青花折枝花果纹梅瓶。此件作品代表了明清景德镇御窑青花瓷作的最高水准,用苍翠的苏麻离青在中国陶瓷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明代永乐时期,景德镇御窑生产在前朝的基础之上,取得了空前的发展,从而开创了明清御窑制瓷业的第一个高峰。这一方面得益于帝王的重视。如永乐初“钦命中官一员,特董烧造”,中官苦心竭力,无不用命;另一方面还得益于优质的青花原料“苏麻离青”的再度传入,相对于国产青料,苏麻离青着色沉稳,发色浓丽,品质极高。因此永乐瓷器,特别是青花瓷器,堪称明清御窑之典范,备受追摹。后世文人谓之“发古未有之名品”。
香港拍卖会,2015年10月7日,lot 3607
本品小口外撇,短颈丰肩,弧腹及底内收,至足部微外撇,内挖浅圈足,整器线条秀美,亦不失端庄之气。梅瓶外底露胎无釉,可见胎体坚白细腻,瓶身通施透明釉,釉面清润肥腴,釉下胎体之上以苏麻离青描绘纹饰,在肩、胫部莲瓣和蕉叶的呼应之下,六株花果分两层交错而生,上生石榴、海棠、寿桃,下生荔枝、枇杷、樱桃。花果果实硕大,枝繁叶茂,布局井然。整器纹样在苏麻离青的渲染下,尤显立体和饱满。
梅瓶是中国传统瓷器造型,始见于唐,盛行于宋金,元后延盛。梅瓶出现之初是作储酒器皿,因造型雅致,逐渐发展成为陈设花器。青花梅瓶是随着青花瓷的诞生而出现的,元代青花梅瓶体量硕大,线条硬朗。而若本品青花折枝花果纹梅瓶之式则为永乐一朝新创,造型隽永,仪态万方,呈现出高雅端庄的华贵之美。故而成为后世尤其是清代雍乾御窑追慕的榜样。《清宫内务府活计档案》载:“(乾隆)三年六月二十五日:七品首领萨木哈、催总白世秀来说,太监高玉交宣窑青花有耳盖碗一件……宣窑青花三果梅瓶一件……交与烧造瓷器处唐英……照样烧造送来。烧造完时再交出原瓷器缴回,仍交瓷器库”。清廷广称明初青花瓷为宣窑,其中“青花三果梅瓶”实为本品。清代御窑在造型、纹样、青料等方面均竭力模仿永乐之作,但却只得形似,无法神似,尤其是“苏麻离青”特有之呈色更是无法企及。清代青花瓷器只能以着力点染去模仿苏麻离青的结晶斑点效果,且过于均匀,与永乐青花自然晕散的风格大相径庭。清人蓝浦于《景德镇陶录》中感叹“永窑......土埴细,质尚厚,青花深翠,式样精妙,若后来仿制者殊差!”永乐青花之天成神韵实为可望而不可及。
永乐一朝,宫廷内使用瓷器的频率增加,这与永乐皇帝的倡导不无关系。《明太宗实录》中关于西域回回结牙思进贡玉碗一事,朱棣回绝道“朕朝夕所用中国瓷器,洁素莹然,甚适于心,不必此也,况此物今府库亦有之,但朕自不用”。永乐皇帝宁用瓷而不用玉的态度,足见其对国朝御窑瓷器的重视和喜爱。此式绘制折枝花果纹样之青花梅瓶为永乐御窑经典品种,见有28公分至40余公分多种尺寸,所绘花果数目亦有别。检索世界各大收藏机构出版资料,仅见两岸故宫、伊朗阿德比尔清真寺、土耳其托普卡比博物馆四地藏有与本品尺寸、纹样完全一致的作品,而市场流通者更是凤毛麟角,其存世之罕,可见一斑。本件作品与同类永乐青花梅瓶相比较,其釉色尤为滋润洁净,将“苏麻离青”锡斑点点的晕染效果映衬的恰到好处。
永乐大帝文韬武略,继往开来,平定海内之后,他还积极谋求发展对外关系,通过赏赉和贸易与南洋、西域乃至中东国家建立联系。闻名四海的中国瓷器自然成为这种交流之中重要的文化载体。前文所述收藏于伊朗阿德比尔清真寺、土耳其托普卡比博物馆的永乐青花瓷器,即是这种交流的例证。他们与此件永乐青花梅瓶同是诞生于那个波澜壮阔的年代,此后虽然分道扬镳,分别经历了无法想见的艰辛流转,承载了六百年风雨沧桑,但终于都幸运的留存至今,或居庙堂之高,或处江湖之远,用不同的视角,继续见证着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