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70年代，那个时候应该讲是荣宝斋对我提拔。因为作为青年的画家，能够挂画在荣宝斋，当时我们青年人都认为很光荣。倒不是为了挣钱，而是因为这个地方我觉得是很高贵的。

差不多同时我又生病了，当时我就和米景扬商量，我说我想画本《鲁迅小说插图集》。因为鲁迅啊是个伟大的文学家，可他留下的小说就是《呐喊》、《彷徨》和《故事新编》。我说我把这三本书的插图都画了，你们荣宝斋出版。大米（米景扬）说太好了。当时我还是需要输液，我说能不能在脚上插针去输液。那我就在协和医院的病床上，大概就是住院三个月时间完成的。当时大米也没数，他就印了20万本。结果20万本你们荣宝斋库房都堆满了，可是很快就卖光了，很快。这就是当时出版的《鲁迅小说插图》。我举个例子：这张鲁迅的像，杨振宁先生讲“我看到画的鲁迅的像很多，可是这张特别像他的气质”。其实就是白描，当时虽然才三十八岁，可是白描这种我完全就是毛笔直接画，不起前面的（墨）稿的。当时一天啊大概能画一张，一直到今天都可以讲是一个经典。小学、中学、大学课本里用插图都用我这个，可以讲说我平时做的事情里面值得纪念的大事。

荣宝斋呢每年啊都希望我在春节的时候在荣宝斋开个展览，可能我在美术界的影响力比较大。另外呢就像荣宝斋需要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活动，来使新年充满一些节日的气氛，这样呢我每年都答应。我的展览会呢印了专门的画册，有100本是我的签名的，要排队买，开馆才能买。群众们从第一天晚上就排队要买这本我签名的书。我说太冷了，而且第二天是春节，干脆提前几天。都挤满了人，我说大家都过来一起照个相，大概有100多人照相。我说荣宝斋记住这个底片，你叫他们每个人留个地址，印一百张，每个人一张给他寄去。

荣宝斋对我不是帮助，我不讲有恩惠嘛。荣宝斋和我这几十年交情我不会忘记的。它的起点高、立足点高。第二就是经营的那种合理性，没有任何欺诈，再加上和当代艺术家的一个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