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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从南方来北京工作近十个年头了,从各方面在渐渐适应北方的生活。北京确有她迷人的地方。有明清两朝帝王的文化遗址,有近现代的政治文化中心的时尚。生活在北京,他总是在这两端文明的杠杆上左右滑动。一会儿闻到古城历史的积淀幽香,一会儿又感到时代的节拍随着心跳而颤动。
然而,北方的冬天就是冬天。清晨冰柱挂在窗前的时候,使得阿根这南来的候鸟常常晨宿在温床上对南方的怀想。此时南方也该是柳叶在春风中摇曳的时节了吧!可北方还是这彻骨的寒风呵!
前日,阿根的同乡南方某出版社的刘女士来北京约一批书稿,并约好阿根在北京一见。
两个南方来的老乡谈完工作后,免不了谈论北方文化和南方习俗之类的话题。每每两人谈论,有同感也有分歧。各自的立场,价值观和感受不同。正是这种有一搭无一搭的谈论,总使阿根思考着入乡随俗的生存空间和生活处境。
刘女士知性,清秀,大学和研究生时代是学考古的,毕业后当了出版社的编辑,负责编辑出版社科书籍。几年来编撰了一些畅销的文化普及书,领略到了一些文化市场的奥秘。
一个冬日的下午,天阴得很,街道,树上都感觉没什么颜色,灰濛濛,冷瑟瑟的。刘女士穿着一件中式的花色棉袄,围着一个长长地红色围巾,在灰色的冬季里显得分外艳丽。她要阿根带她去北京的后海酒吧一条街去看看。她也是听朋友说那是很有北京特色。阿根答应了,并在天黑之前带刘女士游览了北京的胡同。
北京的胡同就是一个个的文化长廊。那里积淀着一个个的平民故事,一个个的名人佳话,还有四世同堂的儿女情长,也有朝廷官宦的座卧起住。正是这些独特的风水民俗构成了独有的北京风味。在这个古老的京城的显性的和隐性的文脉中,丰富了这个城市的文化内涵。
阿根和刘女士要了一辆三轮车夫兼胡同导游的。这样可以一边游看,一遍听听北京胡同的历史。
他俩挤座在三轮车的后座上,傍晚的冷风吹拂着刘女士的鬓发,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看着一排排古老斑驳的四合院,听着三轮车夫讲着陌生的胡同往事,在他俩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骆驼祥子的身影,闻到了茶馆里的沉香,望到未名湖畔的柳絮……把被尘封了那些京城往事又重新拉回到了现实,将这冬日的景象拉得更久远了。
刘女士下车在胡同旁的小摊上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沿着胡同的墙根,一边走一边吃着。暮色苍茫之中,她的身影也显得隐约起来。渐渐模糊,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也不言语,像剪影似的做着咬冰糖葫芦的动作。
冰糖葫芦的味觉是脆,软,酸,甜的,不仅小孩子爱吃,端庄的白领也爱吃。听北京人讲,一串串的冰糖葫芦就好像北京一串串老北京的城南旧事。这些怀旧的往事一年复一年地萦绕在北京人的心头。
阿根是在北京上的大学,那时一直适应不了北京的气候,特别是冬天,常常怀念南国故乡。阿根曾在创作的一幅画上写下几句:“思绪南去/人北望/人北望/树新绿/春沧凉。”
看着暮霭中的刘女士,阿根有种久违的反思和亲近,往日对北京的偏执情绪变得迅然宽容,眼前的这位南方姑娘在胡同里的背影,那么专注的观看胡同,那么不在意旁边人地吃着冰糖葫芦,以及对晚上要去后海酒吧一条街流露出的兴奋,使阿根有一种莫名的触动。阿根在北京呆久了,有了自己的“鸟巢”,对北京的真正价值却模糊起来,而南方来的刘女士,就像一只飞越于天空的,暂停在北京胡同的候鸟,对所栖息地是那么痴情地张望,那么的专注。
慢慢地,刘女士身上的颜色被暮色吞并,就像南北文化可以任意互融或者随时相互转换一样。眷养在樊笼里的小鸟儿,由于长期笼内的生活,即使打开笼门,它再也不能振翅高飞,不能像候鸟那样,有着迁移栖息地的愉悦和对季节的敏感。
阿根曾问过她,当从南方到北方所见所闻有何感想时,她给我念了一段诗:“当小鸟从天空划过,虽没留下什么痕迹,但它确实飞过”。
一次偶然,阿根在潘家园翻阅旧书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刘女士念的那首诗的作者名:印度诗人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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