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相关联接:
雅昌艺术网讯 (裴刚)生命犹如偶然掉入汪洋中的一颗种子,随命运的激流展开一段旅程,随之生发乃至璀璨。
徐华翎70年代生人,出生在东北的哈尔滨,在她看来哈尔滨人对“审美是是很有要求”的。“90年代初的哈尔滨经常能看到穿貂皮大衣。冬天很冷,好的貂皮大衣那个时候就得几万元一件。我看到很多人是穿着貂皮大衣挤公共汽车、骑自行车,所以他们的薪水是可想而知的。很多人家里也是挺简朴的,就是穿着是这样,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后来在大连也可以看到这样的类似的人。他们可以省吃俭用牺牲掉其他方面,就是外表、穿着不能马虎。”
徐华翎1996年中央美院附中毕业,2000年中央美院国画系毕业,2003年中央美院胡勃工作室,硕士毕业,学业一路走来颇显“根红苗正”,然而其作品却“叛经离道”的另辟蹊径。虽然是北方人她却喜欢以水墨为主,笔墨浑融,气息厚重,表现南方山水气韵灵动,滋秀华润的南派山水。北方山水的典范范宽、郭熙、李唐等作品中的苍凉、冷峻、肃穆、雄强、刚硬、深沉却并未与她情趣相投;虽然起自工笔人物专业,但在她的作品中却没有传统工笔绘画中“线”的存在;虽然代表作品有扎实的工笔画和人物造型的技巧和功夫,而并不拘泥与架上绘画,常常被指认为“当代”或“新工笔”。有评论在提到她的一件作品:作品看上去还是那般“叛经离道”,或许不为固守传统理念的人所容纳。很显然,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是一张经典的山林意趣的作品,在令人叹为观止的笔墨背后,是一种超世俗性的文人生活的隐喻、象征。然而,这种传统意识形态在徐华翎的作品中,却遭遇彻底“戏谑”——文人清雅的观看方式,被女性的肉身与笔墨山水的叠影所消解。隐约透过薄纱的《富春山居图》,影映在第一层丝绢之下,成为另一种幻影——如青衫之上遍染朱砂唇印。
徐华翎是青年艺术团体——N12的成员,N12说艺术团体也只是一个松散的概念,作为展览的名称也是一个虚指。N12发端于2003年在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举办的“N12第一回展”,他们都是中央美院的同学,以友谊之名王光乐、申亮、景禹潮、郝强、梁远苇、杨静、胡晓媛、仇晓飞、马延红、宋琨、王颉、徐华翎遂成第一次展览。时至今日,N12团体中绝大多数艺术家都已经与画廊有固定合作关系,商业上也获得了成功。看到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也可以联想到他们在市场中的作品价位。徐华翎最新的拍卖成交记录是在今年5月份,中国嘉德四季第三十期拍卖会中国书画专场,绢本作品《之·间1》 镜心,尺寸是51×41cm,成交价368,000RMB。
时间记忆——执拗少女
时光荏苒,徐华翎已经是三岁女儿的母亲,说起女儿她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我看到我女儿的性格有的时候就像看到我自己一样。有一天早上,我正要发邮件,我女儿要上网看动画片,她就大喊不行、不行,就要看动画片自己坐在那边哭。嘴还特别硬。后来又过了两天之后。同样是一个早晨的场景,同样是我要发邮件,她想看动画片,她可能觉得自己那天做的是不对了说:‘妈妈你先工作吧,你工作完了我再看动画片。’虽然嘴上不承认,其实已经知道错了,就跟我小时候挺象的。我想起我小时候就特别强,属于特别执拗的一个人,也是要面子,我会站在那儿一晚上不吃不喝,不吃饭,目不斜视,就是跟他们对抗,眼睛看着窗外,晚上家里来客人了,说怎么不吃饭、不看电视?我妈说别理她,他们就在那儿吃,我就眼睛看着,最后等到我再有知觉是第二天早晨,我靠着自行车站在那儿睡着了。为了跟他们顶着,最后睡着了,我爸看我睡着了把我抱到床上去了。我就愣站了一晚上,这个事也不了了之,到最后我也不承认错误,我就想起我女儿跟我特别像。后来我想我其实也是一个特别执拗的人,挺倔的,我觉得这个东西后来多多少少也反映到我画的东西,我画画也有点儿这样。”
时间记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所谓不疯魔不成戏,在于徐华翎来讲,她的执拗和倔强就是跟画面叫真。从上附中开始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能力就开始显现,“我属于特别较劲的人,属于不太爱听别人说什么的人,有的时候这边耳朵听进去,那边耳朵就冒出去。”在笔者看来学习的魅力有时候在于学习过程中的“误读”,尤其在文化的传播中不同背景的人在学习其他不同民族、学科的文化实践中,会形成新的语言和表现方式。学习的过程也存在这样的妙处,但自己动手实践肯定是不可避免的途径。
绘画作为古老的艺术形式,在“古典”年代是作坊式的师傅带徒弟,作为学徒能跟随某位大师从制作颜料、画布开始的,绘画的技巧和趣味从耳濡目染开始,大师觉得这个学生是可造之才,就慢慢的手把手的传授技艺,给大师画些画面核心之外的局部,逐渐交给重要的工作,最终离开大师工作室自立门户。这里面悟性和直接的动手是非常重要的一环。现代学院里的工作室制度也与此有渊源。
徐华翎的动手能力却不是老师要求出来,她是很“自觉”的:“我以前在画画的时候,大多数情况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画,但是在第一时间我不会选择问老师,我愿意自己在底下折腾,我记得我第一次画临摹的时候,那个时候上附中,到附中四年级,开始要考大学,我说临一张古画,我就选择了《虢国夫人游春图》,临了一张原大的,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画。
当时回到哈尔滨了,因为用绢,我就说找一张绢去,他们说上哪儿找绢去?最后给我找了一块生绢回来,跟布似的,完全是软的,我说这个能画画吗?他们就说你自己看看吧,后来我忘了从哪儿弄了一本书还是一个小册子上有介绍,绢要刷胶矾,我就从绢开始。你看到书本的东西毕竟和老师教给你的还是有区别的,当时那个过程是挺曲折的,我当时画那张画的时候,刷胶矾,就开始买胶、买矾。那个时候哈尔滨类似这种画材店卖这么专业的东西是很少见的,我最后是在一个化工店里买了矾,那个胶我忘记去哪儿买了。总之最后买到了,买到了就刷。那张画挺大的,差不多两米。后来我想这个怎么刷?就放地上刷吧,我就把地板擦得特别干净,放地上擦,我们家是有地板块,都是一块绿一块白的,我刷完了之后绢上隐隐约约有绿色的地板块就出来了,刷完了之后我不太知道到底是什么度是合适的,刷得有点儿过了,绢有点儿硬了,打滑了,刷得过了。这个怎么办?就把它放到浴缸里,放了一浴缸的水,把绢扔里边揉揉,搓搓就把胶和矾又给洗下去了,反正那块绢被我折腾的够呛。
最后画的时候,我说得拷贝,要有拓稿,我自己对着起稿多费劲,家里有一个茶色玻璃,有一个茶几,底下放了两个台灯当做拷贝台,茶几玻璃被我给烤裂了。因为它不应该承受那么高的热量,被我成天拿着几个灯在底下烤,最后我把茶色玻璃的板给烤出裂纹了,虽然它没炸开,但是已经不能用了。
画的时候也是,画的时候就是勾线,我就拿俩毛笔,弄点儿墨汁勾就完了。该上色了,书里边说要用矿物色什么的,之前我在北京买了几袋石青、石绿,真是纯的粉末质的矿物色,我拿过来不知道怎么用,因为以用的都是管制的颜色,我说这个东西怎么用,就直接调了调水就画上去了,画上去之后,然后摊开了基本上全掉了,因为那个粉末里边没有胶,当时我想这个怎么办,最后我自己没想到加胶画,我是直接调了点儿其他的国画颜色调在里边用了,后来我想是借着国画颜色里的胶把粉末调在一起搀和着用的,是那么画完了第一张临摹的。我自己也当老师,学生经常问老师这个怎么干,那个怎么干,我有的时候就说你自己琢磨琢磨就会了,你老问我,画出来多没意思啊!当然有的学生是问的问题可能是确实无法解决的,现在有的小孩很懒,都希望老师告诉他。”
在徐华翎的绘画创作实践过程中,越来越多对材料、语言的实验过程中,如徐华翎“双层系列”中的《我看·看我》,由上下两层图像构成:上层是手绘的小女孩背影,下层是徐华翎在马来西亚拍摄的雨林、湖面的照片。两层影像叠合,使画面呈现为朦胧的视觉流动感。观念与适度的语言、材质的结合逐渐形成了她的作品趣味和风貌。
西学中用 戏剧性转变和选择
曾经和画油画的于小冬老师谈到学国画的后来画油画的感受。他去西藏大学教书之后,那里的自然环境、色彩用国画使不上劲,就开始实践油画了。对西方油画大师的作品研究中。自己学国画的经验,帮助看懂了一部分方法,比如说波提切利的绘画非常接近白描,不过之造型体系来自希腊的一种传统,可能更写实、更唯美,但观察办法和表现手段和中国古典的白描是很相近的。把工笔的所有办法移植到丹培拉当中全都是有效的,勾线的方式,填染色的方式,染的方式全是一样的,不过是加上一点光影,类似浮雕的一点点起伏,甚至里边的沥粉、涂金什么的,所有的效果在国画里都出现过,他熟悉的西藏唐卡和壁画也看到了这样的相似,在绘画的某一个点上,类似于西方和东方还没有分开的原点上,很多的相近之处,包括文艺复兴早期,或者再往前追中世纪确实有一些东方因素在里边,平面的、勾线的、装饰性的,和西藏有很多相似,中世纪的绘画也能感觉到和西藏绘画的相近,表现手段的相近。于老师认为不应该是那样很割裂地看不同的画种,应该网状的认识美术史,不光是审美概念是网状的,文化传播的路径也是网状的,不是线性的。不同的艺术类别之间互相的借鉴和交叉融汇是普遍存在的。
徐华翎的艺术道路中也同样存在学科的跨越和交融,但她的跨越还是有些戏剧性的:“我上附中的时候,最开始选择的是雕塑,后来特别可笑的理由转学工笔。
刚上附中的时候,做雕塑就要每天摔泥,可能学雕塑的女孩很少,我们那个时候像我这么矮小的就更少了,他们还特意给我搭了一个架子,让我踩上能够到雕塑台,一般的雕塑台都是给1.7米或者是1.7米以上的人用的。我矮,当时感觉也挺好,因为好多男生,看就这么一个女生,帮我摔泥,挖泥都是他们干的事,帮我把泥弄好了放盆里,我觉得挺好的,我希望有一种反差的感觉,因为我自己本身是小小的,我希望做一些有力量的东西,当时选择了雕塑。学了一年,就转过头来到春天,快入夏了,就去宿舍换衣服,把长袖换短袖,宿舍有一个镜子,出来换衣服,很自然的女孩就会斜眼看一下镜子,一看胳膊怎么变那么粗了,因为一直穿着长袖的衣服没感觉,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胳膊,因为老摔泥,胳膊就粗了,我当时就有点儿受不了啦,算了吧,我还是别学了,把我的身材都毁了。其实当时我学雕塑的时候,学校里,附中有几个雕塑老师是觉得很奇怪的,有的老师底下还在打赌,说徐华翎要学雕塑,说你要能坚持学下去,我一定让你考上美院,还有的老师说徐华翎搞雕塑,那是搞微雕吧,当时因为原来选修过国画,国画系的老师希望我学国画的,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着就想学雕塑了,就变成这样了,后来我说算了,把自己的身材都搞成这样了,我还是学国画吧。
附中是一个西画的体系,以油画,素描、色彩为基础课的,国画、设计、版画这种东西都是作为选修课。我们在附中,基本上素描、色彩都是很好的,造型能力很强,当时我不选国画有一方面是这个原因,我觉得我选国画山水、花鸟,不需要太多西画造型的能力,附中学的就用不上了?后来想学国画也行,画人物还比较得心应手,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学工笔人物,那时候我觉得就这样不会浪费我的素描基本功。
现在的国画人物造型还是比较严谨的,它和中国传统的人物造型体系不一样的。现在的国画人物的造型体系与整个现代教学体系有关系,像我是学素描、色彩毕竟学了四年,不可能没有西方绘画的语言系统,肯定会有的,当然古人画画完全不是这样的,走的是另外一条不科学,但是另一个审美的系统。顾闳中画《韩熙载夜宴图》完全是现在狗仔队的一个性质,或说他是记者也好,他潜入人家那么长时间,天天观察人家的生活,最后靠记忆画完”。
岁月积淀 语言、方法的形成
徐华翎作品中利用水彩画水色造型方法对于渲染技巧的丰富,如线描的弱化、没骨的增强与调性的变化,由此而重新调整工笔画线面关系,形成具有空间感的厚度。以“香”为主题的系列作品中,不仅包含女性对“自我”身体的关注。同时对衣饰等细节的处理,把“消费时代”的焦虑隐入她营造的文人画意味中。
徐华翎的《之•间》系列还试图打破绘画与影像、架上与装置的边界。同样在亦装置亦绘画的《侠女》系列作品中,竹林、宝剑、翁美玲、戚美珍与赵雅芝、黄杏秀是金庸的载体,也是徐华翎的载体。或者这些桀骜又重情的女侠客同样在徐华翎私密的、逃离世尘的理想国中。
当时从附中上美院,我画的都是以写生为主的作品,所以我当时在选择国画系的时候就只能进工笔人物画室。对山水,我喜欢董其昌文人画的一路的,包括倪瓒的山水。我比较能接受南派山水。
我只对工笔人物感兴趣,要说工笔人物我是比较感兴趣,包括那个时候我连写意的都很少看,老是进不去那个东西,我觉得工笔人物这个东西我能够接受,我喜欢,那个时候选择工笔人物有点儿还是我小时候审美的感觉在作怪,就是喜欢画那些东西,包括后来我小的时候,上小学的时候,我还临过好多美女的挂历,红楼十二钗,我就喜欢那种东西,就喜欢临美女,专挑女的临和画。后来我想其实上美院的时候指向性是很明确的,进去就是打算进工笔人物画室。
当时我已经慢慢地倾向中国画文人的那种东西,我开始慢慢地倾向那种东西,我觉得还是自己骨子里的东西,慢慢地在召唤我,所以我觉得我想画出一些特别像流动的感觉,想做出那种效果,但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最开始我是在布上画的,那个东西沉需要一个承载力,最开始都在油画布上画,我用材料加上丙烯,就是没用国画材料。
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觉得传统的看起来视觉效果不够强烈。中国的东西很含蓄,耐看,比如卷轴是慢慢打开看的,很微妙。但是从现代展览的呈现方式角度来说,冲击力肯定是不如西方的强。其实我上了美院之后,进了国画系之后还是带着那种东西来走。当时胡明哲老师,从日本回来,做了好多岩彩的作品,觉得这个东西挺好的,这个画起来跟以前的东西不一样了。那个材料又是粗颗粒,质感很强,有一些起伏的东西,有一些做的东西在里边,我当时很迷恋。大概有三、四年成天研究,研究来研究去,越研究到后来越不喜欢,刚开始我觉得是一种新奇的感觉占了上风,后来我觉得这个东西出不来特别润的感觉,永远都很有雕塑感。我想让它出现一种水的感觉,能不能让它把颜色跟水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其实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那个东西就是颗粒的。
后来觉得这个东西不对,我想要那个效果越来越想要另外一种东西,出不来,后来我开始用纸画,然后一半颜彩的东西,一半水的东西,所谓国画颜料和水彩的东西,画到后来我说干脆不要那个东西了,折腾了一溜够,最后用了最传统的材料。
虽然用的是传统的材料,可能出发的角度、视点是不一样的,跟以前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比如我刚开始画人体的时候,以前我们老师教我们的时候必须要先勾线后填色,这是一个程式,一个程序的东西,我当时在画颜彩的时候,虽然用的是别的材料,但是流程是这么一个流程,简单地说勾线、填色就是中国工笔画的一个标志,没有线感觉这个东西就没法存在了,没有骨架了。但是当时我毕业的时候,我那个时候做了好多套草图,草图涉及的范围很广,有一套是画京剧的,有一套画立交桥的,还有一套画民工的,最后又画了一套女孩在宿舍里边换衣服,洗头什么的,画了几张那个。
现在也是这样,所以经常美院每年会出来一些比较宏大的东西,大场面的、大场景的,体现现实生活的东西,当时我就自己也很矛盾,我也画了那么一个稿子,画了民工,还画了完全特别几何形式化的立交桥,立交桥除了构成感特别强以外画的跟建筑图似的,全是光影,立交桥大片的光影,没有人,完全没有人,当时那个画,如果要是那个工笔人物毕业也挺奇怪的,画了一套京剧的,把画的京剧老照片烧得乱七八糟的,画的那个东西,再加上这个一共四套,拎了一大堆去我的导师家,各种各样材质的。京剧我还画在木板上,有木板的机理,因为我觉得都是老照片,都烧了,索性让它更旧一点,就做得可花哨了,后来拿去,老师看了一堆,我本来以为他会不会喜欢京剧的,效果这么好,最后他说画宿舍的挺好,画这个吧,这个一看是你能画出来你想画的东西,那些离你太遥远了,这些都是什么啊。我说这个导师挺奇怪的,其实要画那个确实是我最得心应手的,我天天生活在那里,看着那个东西,最开始人物形象都是有头的,有一定的动作,但是没有后面的场景,我觉得加上后面的场景太多余了,那个东西太图式、图解化了,我希望这个人在干这个事已经把这个事说清楚了,画着画着回来我又研究那个稿,我说这个东西有点儿像写生,不好,你想人梳头就是这样,要不然就是脱衣服,脱衣服的画面还可以,我脱衣服就这样,整个漏出来的身体,整个头全给遮住了,其实是看不见脸的,我说这个还行,琢磨来琢磨去,后来就改,改来改去,东切一块,西切一块,我说算了,这些衣服也不要了,这些动作也不要了,这些动作太生活化了,不够提炼,这个东西画出来还是没有感觉,太像课堂写生了,最后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去掉了,我画第一张的时候完全是一个女的躺在那儿,什么都不干,就是躺在那儿,那种动作是很难,基本上是在课堂写生里摆不出来的,我有意识想把那个东西给拧过来,我就说这个东西一定要让它感觉跟写生完全不搭尕的东西,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那块,把头给去掉了,腿也去掉了,最后剩中间一段,这个看着还行,后来就想人躺在这儿不能平白无故躺在着,再给她加点儿衬布,我给她加了一个衬布,这个人落地了,躺在那儿。
都转化过来,我就把这个东西画得太立体了,这个东西好像跟油画没有什么区别了,除了是拿水彩,国画颜料画的,是在绢上画的,视觉效果出来好象有点儿像油画了,底下还有衬布,画完之后我说老师你来看看吧,老师看了之后觉得太像油画了,这个东西很好,就是太像油画了,说你把光影去一去,把光影的东西去掉一点,完全画点儿什么固有色,其实人的皮肤是会有颜色的细微的变化,他也可以塑造那个东西,然后他说不要线可以,现在想起来我那个导师挺厉害的,因为以前国画系的人从来负责说工笔人物画毕业了不画线,把线给扔了,他当时同意了,挺好。我本来觉得我那个东西画得不太好看,他说你就这么画,把光影的东西去一去,太细化了,还是要有一些中国的东西,国画的东西在里边。我说好,第二遍我又把那张画又画了一遍,把光影的东西基本上去掉了,基本上比较平了,但是比较平里面是有变化的,跟我现在这个东西就类似了,它有变化,但是光影的东西很少,基本上看着是一个平面的东西,还是平面的感觉为主。我说这个画还是不好看,有个衬布,还是感觉不够好,后来我就说不要这个衬布了,换一个动作吧,第二张开始画,就变成完全是一个背影了,有点儿像纪念碑似的,也是头去掉,他腿就截掉了,其实动作看起来是很没有画头的动作,就是这么一个人站在这儿,一个背影,女性的背影,一般以前画女人体都得要求什么曲线美,有点儿动作、动态美,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直直的,中间一个躯干,我说这个衬布也不能要,这个衬布也是多余的东西,这个东西在家马上就有一个场景的现实在里边了,也不好,最后成型的毕业创作,完全是一系列的毕业创作全都是人体的,没有线,没有背景,全是局部,第一批东西就是这样。
当时我想,其实我好多年不用绢了,那次为什么用绢呢?当时我想我都画女人体了,那个东西,女人体这种感觉当然要找最适合女人体的材质来表现了,当时我觉得绢最适合画这个东西,我又用回到这个东西,后来我画了几张之后试试纸的效果怎么样,还试过纸的效果,不好,那个东西没有厚度的感觉在里边,这么多年下来一直在用绢,基本上是从研究生毕业那种感觉就延续下来了,虽然这么多年画的东西都是以女性为主的,有一些变化,但是大的范畴没有很大的变化,咱们刚才说又有变化了,那种变化是很细微的,不是突然的变化,还是一看都是我的东西,从研究生毕业那个时候就是那种感觉。
我的方法比如说我在画的时候,以前画工笔是这样先勾线,沿着边填色就可以了,平涂,或者是分染什么的,都是以这个形为基准的,我们现在完全靠染染出来的,可能一个很浅的颜色要画很多遍,基本上染一遍,把颜色洗掉了,看不出来什么,再染再洗,但是边缘基本上都是虚的是,是拿水接出来,洗出来的,最后出来的效果是高调的,有点儿朦胧的,颜色是比较单纯的感觉,但是有厚度,不会显得薄,因为我画了很多遍。我的画因为没有线才会显得厚,如果我那个画一勾上线马上就会显得单薄。
我的画里不能说没有线,虽然没有勾线,但是有一些地方是染出来的线。比如两个结构相交的地方,可能这块会染得重一点,也是一种线的体现,只不过是没有那样勾出来,是有了一个厚度和一个层次在里边。用了这个方法,说老实话还是中国比较传统的方法,只不过是我给它把水的感觉用进去,因为边缘需要接染这种东西,方法还是以前的方式,出来的效果会完全不一样。
我是觉得是这样,像我看过敦煌壁画,那是本科毕业的时候看的,我觉得我看得太早了,我看的很多东西都是很表面的东西,那个时候看完了,从敦煌回来我的画有直接的改观,当时我是看佛像看多了,我回来画了一批人体,造型全是像古代人造型似的,溜尖,臀比较宽,手全是佛的仕女,菩萨那种手势,但是人体,有很多水纹,画了一批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是在绢上画的,颜色很重,是在研究生一年级画的,那个东西画的时候,跟我那个时候本科毕业看敦煌壁画还是有关系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导致了我这个画朝那个方向发展了。画了几张之后,我觉得这个东西挺怪的,那个东西是挺怪,但是那个东西是我后来主要的现在创作的一个雏形,基本上我现在的是从那个时候来的,画了那几张画我又去画别的了,到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又开始想画人体了,最后画的跟研究生一年级的时候又完全不一样,完全是现代女性的形象。我现在想起来,其实我是觉得美院附中有很多下乡写生课,附中时候下乡以写生为主,主要是为了画风景、人物为主,上了美院之后会看很多石窟、壁画、雕塑,包括双宁寺的那个东西我都看过,但是我觉得我可能看得太早了,那个东西看完了之后,我当时对那个东西不是非常的感兴趣,那个东西是进入不了我的,我看了觉得有点儿白看了,反倒是这些年开始对古代的东西感兴趣了,就是看一些东西会有感觉了。
前些年,去年在一个朋友家里,他有一个木雕,和双林寺的造型特别像,他从拍卖上买回来的一个立式的造像。那个朋友买的也很便宜,好像才两万多就买下来了,是七、八年前买的,因为木雕那个时候没什么人看,那个东西,那个时候市场还没有完全起来,就买回来了,如果以前看我没有什么感觉。
他是一个藏家,主要是为了看他家里买了日本老太太的画,那件是他收藏当代艺术品里最好的一件。看到最后,我当时眼角斜了一下,他没给我们介绍那个木雕,我就看到那个东西了,对他说这个东西是最好的,但是这个话我可能在十几年前不会说这样话,现在我从懂得欣赏它的美,对中国艺术的美,是这几年才开始的。”
模糊的界限 当代与工笔之间
笔墨在传统国画中是表达文人趣味、抒情的载体,在徐华翎的作品中材料、语言的表现方式不仅是趣味的选择,还有对当代语境的介入和观念的表达。在那些装置和绘画交融的作品中,她需要营造一个个人化的语境,把绘画作品置于其中。“物”与“我”不再是一种悖离的关系,而是相互作用融合。在徐华翎的作品中凸显女性肖像、肉身、私密衣饰的个体形象,与传统文人超越世俗的群体精神取向,形成重叠的阅读,相互渗透。材料的实验和各种文化信息资源的借用,在徐华翎的作品中常态的呈现,也做用于她的展览的呈现方式。
徐华翎对当代的介入是从传统的工笔中来,但在长时间的艺术实践中都并没有在传统的水墨展览中出现,与当代艺术的关系非常密切。“最开始我刚毕业的时候,我那个时候参加展览完全不在工笔这拨里边,都是跟做当代艺术的,搞油画的参加展览,因为我周围的圈子,我的朋友圈子都是画油画的,做当代艺术的,是这帮人,我是跟他们是玩得最好的,因为我老公是画油画的,他们有几个都是一起从附中上来的,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我毕业的时候是跟画油画的人混在一起,展览都跟他们一起做,就是说那个东西,说老实话界线很模糊,也有很多人说你这个画也不能叫工笔,只不过因为用的是这种材质。
我的作品的当代性,抛去技法这一块不谈。所谓区别于国画的当代性,更多的是因为对个人情感的关照比较多,比如说我的画里边更多的是自身作为一个女性,每天最熟悉自己。我的感情,我的想法,比如说我画《香》系列的时候还是比较单纯,完全是以图式上的东西为主。后来我做了《依然美丽》系列,融入我自己作为女性在社会中的一些感受,比如说女性在社会里跟以前承担的角色是不一样的,现包括女性的爱情观,包括女性在工作当中遇到的一些事情,包括女作家对待婚姻的态度,这种东西都是可以去体现的,用什么方法体现?这种方式是跟国画大相径庭的,是具有一些当代的属性,有一些暗喻、模糊、误读的东西在里边。
后来我做了一系列双层的作品,比较实验的作品,它可以算是画,也可以算是小装置。我前些年也做过装置因为有的时候是为了配合展览。《侠女》以武侠的东西为主题,画的都是七十年代《射雕英雄传》电视剧,翁美玲这些电视明星都是他们在武侠片里的形象。比如有一张画,基本上都是黑白,颜色比较淡,处理之后我直接用马克笔,把嘴都给涂红了,指甲也给涂红了,其实就是来源于我小时候做的一些事,我小时候喜欢看这些东西,喜欢看古装片,包括一些东西,看完了,那个时候没有录像,看完了有卖电影连环画的,就是连环画不是画出来的,是直接电视的截屏,我就看,太好看了,就想接着继续做点儿什么呢,就把里边凡是女的先是画上红嘴唇,画上红指甲,最后没什么干的了,把头上的花也画画,脸上抹上腮红,那个东西拿出来看效果很好,完全是黑白的,底下是影像的那种东西,上边被我画得花红柳绿的,还不是全画上了,我只点我感兴趣的地方,就像给那个女孩化妆似的,我觉得是一个女孩的天性,后来做那个展览的时候我也画了一批那么一个东西,很奇怪,当时为了配合那个展览,我说这个展览这么空我得做一个装置,做了一个竹林,用一个特别大的不锈钢的东西,大概做了4米长,还是3米长,不锈钢,里边插了若干根粗的、细的竹子,这个竹子绿的肯定是不好看,当时只能买绿的了,回来我就挨个都给刷白了,工作量相当大,我是拿丙烯刷的,绿的,油漆的东西不好盖,刷了一遍有的地方全透出来全是绿的,基本上每根竹子至少刷了三遍,这么长,刷了多少根竹子,我在上面,镜面玻璃钢做了一个盒子,上面打上洞,插上各种各样的竹子形成了一个竹林的效果,上边又插两把剑,找的卖兵器的厂子买了两把剑,我以前看《神雕侠侣》,杨过和小龙女用的是君子和淑女剑,小说里边这样写,我就把剑上刻上君子和淑女,一个涂成金色,一个涂成银色。
作品效果还蛮好的,我想让那个人走过去有一种透着竹林看画的感觉,会制造一种情境的感觉在里边,因为那些年做的一些事更是当代多一点,完全没有往这边来考虑,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包括现在我做展览,因为我现在没有做个展,我做群展是没有办法,群展只能是差不多就行了,个展我可以自己折腾一下,我会很用心地把这个东西不完全是平面的东西,会有很多东西来包装也好或者是怎么样,反正营造一个东西,就是呈现一个比较完整的东西。因为我觉得当代艺术肯定是观念先行,这个东西是最主要的,观念这个东西是最主要的,然后才是接下来你根据这个观念怎么画,这个是次要的,包括到最后展览的时候,展览的方式也很重要,可能有的时候做装置不是为了就做这个装置,可能也是需要去达到一个什么效果才要做装置的。
我觉得当代艺术除了观念是对传统艺术的一个突破之外,它在以全方位的视角去思考,我觉得还是正面的积极的多一些,还是能让让艺术更好地发展,包括带给人们更多的启发,而不是单一的方向。”
结语
徐华翎现在从事教学工作,她的经验中学生考上来也是不容易得。他们的思维也会带给自己一些很好的借鉴,跟他们在一起始终是在了解最年轻的人在想什么,最年轻的也就是最“当下”的。60、70、80每一拨学生的特点都不太一样,现在学校里是90了,90想的又是新的,代表了未来的某些趋势。“但是就我自己来说,肯定画画好还是第一位的,这个东西没有的话怎么去教学生呢。”她坦诚的说着这些想法,让我感觉这批学生有福了。
作者:裴刚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