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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明和我,都是喜爱风景的人。并且,我们喜欢跑到西部去看那里的风景,去亲近雪山、河流和近乎原始的森林。费尽心力的到达,哪怕仅仅是周游其中数天,也乐此不疲,似乎就在那里面,蕴藏着一种令人着魔的力量。而他的一批令人心动的风景油画作品,也就是在这样多次的“亲近”过程中产生了。
西方早期的油画风景多数描绘质朴、整体的自然,直到19世纪,印象派提倡户外写生,艺术家才开始擅长于面对城市以及其边缘的风景。如巴黎的塞纳河、枫丹白露的风光,引得无数高手注目。由于油画东渐正是发生在19世纪到20世纪初期,于是,在我们对于油画风景的认识中,觉得油画风景就是写实的、直面的、多数局部取景的。但风景画发展的过程让我们知道,虽然人总是喜欢自然的,在接受自然的时候,其心理现象却是不同的:一种,人和自然对象的联系是“自然”而清晰的,甚至就象水晶那样一目了然,当人们对自然的征服力量越小,越接近这种状态;第二,是人与自然的类联系变得舒适、便捷,但也因为自然被人所再造、利用,而使人与自然的关系复杂化,结果就是使现象本身与人有所疏离。
实际上,浙江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也不乏风景写生的好素材。比如,浙南的古村落,浙西南的自然风光,已经成了许多艺术家乐于写生、周游的好去处,也产生了大量的艺术作品。甚至一些人认为,江南风景因其“中国特色”,将成为油画风景创作获得新生命的一种力量。作为浙江人,方向明舍近求远,钟情于西部风景,我想不单单是他喜欢油画传统中早期风景的理念使然。而是因为,在中国的东部沿海,以长三角、珠三角为代表的发达地区,风景正越来越被异化,设计之后的人造自然,更符合人们的快捷、舒适的亲近需求。原有天然所“设计”的山川、河流、树木存在的种种状态,被变成我们需要的,以人工造林、草坪、苗圃移植树木为主体,一片片郁郁葱葱的人工景观,塑造了一种新的美的形式。但是,类似风光片的风景,固然好看、实用,但毕竟是一种“伪的自然空间”,如歌德所揭示过的:
谁想认识和描述生命机体,
只要试着把精神从中分离,
于是你得到了各个部件,
却惟独少了一根精神之链。
当面对方向明西部归来的一大堆作品,回头想想我们那些曾经走过的风景,就很容易明白他选择的原因:浙江的山明水秀,作为一种被“设计”过了状态,当然有它的美,象杭州的西湖,一个千百年来被苦心经营着的自然风景,因为人的参与,才有了一种别处山水不可比拟的美感。而对于我们来说,这种美始终因少了那条自然本身的“精神之链”,而显得让人不够“解渴”。大约是共同的,曾经质朴的农村生活环境,那种对于人与山水、植被环境自然生长、互相依存的经验,借助于童年有趣的生活,已是深深印在我们骨子里的东西,挥之不去。我们适合并沉迷的,是这样一种与自然的交流方式。在这里,风景是向着我们全部的欣赏、感受心理敞开的,在活动于其中的过程中,它不断地把其中内蕴的美发散出来,作为身处其中的人,也就容易获得一种整体意义的接受,一种自然的“精神之链”。
方向明的风景油画,是还原自然“自我”的这样一种状态。在这样的艺术创作中,风景本身获得了回归。
作者:潘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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