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震西画画题材不宽,就是屋前屋后,及泥道旁常可见到的在平常花草。这些花草在他画室的园圃里就有,在他多年的南方的生活经验里,更是一种融入了生命情感的视觉记忆。
朴素的东西最具纯粹性,没有杂质,也因此亲近了人性。姚震西的平常花草完全不是过去文人士大夫咏怀寄情的“四君子”,十足的草根性,但他的随处可见充满朝气,有一种随遇而安的平常性和亲和力。也许正是这种貌不惊人,还略显老土的品相投合了姚震西的趣味,近与心灵,竟成了姚震西写画生意的“贵草”。近年来姚震西画题的纯朴,画格的雅致,在这些不起眼的花草丛里得到了新的视觉诠释和生命光采的升格,在别人意想不到之处杀出一条生路。实在讲,在过去几年及现在传统格调被烟没、误取的新国画的时风里,姚震西这种不取“新意”、不讲视觉冲击的姿态,倒是引起我的喜欢和注意。
姚震西思想的成熟期,生逢于当下民族文化与现代潮流同时并进,城市化迅速推进,由此伤及天人合一的自然生态,以及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相对互倚的现实环境里。所以姚震西也好,新文人画家也罢,想要复归赵之谦、金冬心、李复堂实在是没有了条件;也正是如此,当下时代里的这些后生们,在图绘之间终究有了自已的艺术趣昧和时代内涵。比如写生,比如画脚下土地的那些平常花草,几株茎叶花子,染尽淡雅腴润的墨色,其中素心使然,既不拿传统架子唬人,也不以实验标榜现代,尽可能的贴近传统意趣,着意内心的文化体验和理解,用自已的心声对待遗产;总之让你感到朴素中有了一种无声的土地情怀,是生长于这个时代这块土地上的文化呼吸,让你视而亲之,不觉隔亥,仿佛与心相通一样。
姚震西是60后生人,大半青春年华生活在革命与先锋的反传统的时代激浪里,难得有闲情去好好体味传统艺术的种种妙处。过了不惑之年后的姚震西开始有机会进入对传统渐悟、归道的文化层面,其中对传统艺术的喜爱、认同、追求自是当间最有价值的转向。现在的姚震西,服膺“大道正统”的文化信念,只是在取道传统的途中已不是抄录僵硬的古典范式和外在符号,而是一种内在、自然、闲逸的中国趣味和个人的生命感受,而且从中讲究的是与自已生活经验紧密相关的感受。
花草平常,画即朴素,笔下画出去的每一根线条,每一笔墨色也不求其漂亮、不究其出处,一切尽可以自然、自由的书写,见本性就好。故花草普通,在姚震西眼里如同尤物,怜情跃然于纸;涂写腕转之间,其形态色润墨朗,破笔散锋,终让这些平常花草在大千画坛中独立了品格。
2012年4月10日写于水塘江书屋
作者:刘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