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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2-15 08:43
周钦珊
导言:2月11日,广东美术馆带来了跨年大戏“机构生产——广州青年当代艺术生态考察”,从青年当代艺术生态考察入手,以抽样的形式,挑选了四个最能代表广州不同层面的艺术机构和群落——学院、黄边站、广东当代艺术中心和小洲村,通过机构、群落与艺术家的直接关系,勾勒出广州当代艺术的生态地图。尽管以抽样的形式呈现,几乎囊括了广州本土重要的青年艺术家。周钦珊作为其中的一位,在这次展览中呈现了最新系列作品《寄往天堂的信》的一部分。一直以线作为创作手段的周钦珊,在这个系列的新作,首次赋予线内涵,成为声音的载体。雅昌艺术网通过对她的专访,深入解读该系列作品的创作。
以线为声音的载体
雅昌艺术网:请您介绍一下这次的参展作品《寄往天堂的信》。
周钦珊:这个系列的作品是从2012年底开始着手创作的,直到现在还在进行中,因为空间有限,这次展览只展出其中的一部分,相对可以呈现一个阶段的样貌,我的整个计划还有音频和装置。我会按照视觉、听觉以一种转换通感的感觉来做尝试,比如我会把听觉转变为视觉,还会把听觉改变为其他的性质,或者把人的声音变成自然的声音,从一个情感上的转化和扩充通感的表达。现在正在制作,当然还没有完成。本来预计三四年完成的,现在还有好多部分要做,要慢慢来,五六年都有可能。
雅昌艺术网:在这件作品中,主要以用声调作为主要的元素为什么呢?
周钦珊:在这个系列作品之前,线所传达的信息跟主体并无关,没有关注声音,只是来到这个系列的作品的时候,我才把声音引入作品当中,用线作为载体来呈现。用声音也是非常偶然的一个契机,这个系列作品的名字叫《寄往天堂的信》,当我们拿起最传统的通讯载体“信”的时候,会有一种愿望,想要阅读这封信,当在阅读时,一定会听到自己声音或者是别人的声音,但是这件作品又是关于一个特殊的对象。所以我只截取了拼音中声调这一部分,把声调作为载体来重新建构画面。这几幅作品,每一幅都是一篇失足妈妈写给孩子的日记,我提取日记中每个字的声调,以转译的办法,不同的声调填充着这些方格,空白的地方是标点符号或者换行,以此构成画面,我没有从美观的角度考虑。
雅昌艺术网:您见过这位失足妈妈吗?
周钦珊:没有,是通过网络来阅读这个人的日记,通过阅读汲取声调来形成这样的绘画。
雅昌艺术网:是怎样的机遇让您看到这样一位妈妈写给她孩子的日记的?
周钦珊:因为我一直都关注心理问题,在寻找的过程中才发现外面的问题。这个想法源于我之前的一个系列的作品《汞溴红》,是用红药水替代颜料来进行创作的,也是带有心理治疗暗示的作品。我在用红药水作为材料作为绘画内容与实践的时候,发现对我自己具有一种心理暗示的治疗作用。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开始猜想,这种方式对于他人是否有效呢?然后我就开始关注一些带有心理创伤的人上如何自我解脱或者调理的。后来我在网络上查找相关的资料,发现有一个失足者群体。其中有一个人用写日记的方式,作为自我对抗心理创伤的方法。
雅昌艺术网:这四张好像是另一种形式。
周钦珊:每一张是一个声调,从符号来讲,一个笔画就可以呈现一个声调了,但我把它放大、变体和扩充,让它成为整一个画面,把听觉的感知转译为可观的视觉。
雅昌艺术网:是不是这四个声调的作品再延伸到日记的创作?
周钦珊:其实是日记在先,但是他们的关系是的确可以如此阅读,它们在不同结构上是互补关系,有不同分工的,不同功能的,比如前面四幅作品是单一的从声调的角度发出,后面是严格遵循日记里的内容进行传达的,形成带有情感的声调。
雅昌艺术网:在这次展览中,也有一些写在信纸上符号展示。
周钦珊:这是2012年,我最早开始阅读信时最原始的创作尝试,直接把声调记录下来,后来我是根据这些记录才把它们转变成绘画的。而且这些有一种底稿的功能。可以看到,画里有修改痕迹,因为当时有些不太确定,因为我的绘画方式是有顺序的,一定要从左至右或者从上至下的顺序,过程非常严谨和精密,所以是不可以有错误跟涂改的。
雅昌艺术网:对于您创作的每封信的内容,您都记得很清晰吗?
周钦珊:读过之后只能是当时的一种感受,能够理解她的情感和表达,但是信的主要内容是记不住的。
雅昌艺术网:在我看来,您的创作是非常理性的,这位妈妈的情感会影响到您的创作吗?
周钦珊:会的。因为这个群体跟事实本身并不是很愉快的事情,我开始做这个系列作品的时候,当阅读到一部分之后,我要到室外走走或者运动,减少心理上的压抑感和一种困惑感。但当进入工作的时候,就变成从严谨的态度和从作品需要的方向去考虑创作,这时不太带有情绪发挥的。因为我关注的是这位妈妈的自我心理的重建的过程,我会记录他信中某一次自我整理情绪或者自我调节的具体案例:比如她为了对抗难受的时候,会努力做什么事情;悲伤的时候,会努力用另外一件事情来转移注意。我希望通过这个系列的作品寻找到一种对抗心理创伤的可能。我的最初的愿望是这种对抗跟自我心理的调整和建构可以用在别处,可以分享的,因为毕竟心理创伤是一个很普通的现象。
雅昌艺术网:您会找关于心理创伤方面的书籍进行阅读吗?
周钦珊:会,也因为这个系列的作品,我才决定要做进一步的研究,而且是做艺术心理治疗这方面的研究。因为这个系列的作品,我阅读了非常多的人通过艺术心理治疗的案例和过去的历史,我接下来要做的研究也会是这个方向。
消解意义的线
雅昌艺术网:是在怎样的机缘下,您开始用线进行创作的?
周钦珊:大概是2007年底,我硕士毕业创作的时候,用线也是一个无意识的过程。经济危机之前的两年,绘画市场特别得火爆,出现了很多图像类的作品,我当时的思考比较多,在想作为一位创作者,其实也是接受者,看了很多图像,特别疲惫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要取消画面表达叙事的意愿。这个意愿的诞生也是比较特殊,我们去买笔的时候,经常拿笔在纸上随便涂一涂,画几道线,从这个细节里,我发现了取消的意义,我直接把线应用到画面中,割裂或者取消这种表达的意图来源于使用线。线是不需要特殊技法的,仿佛是非常无意识的手部动作或者像记号一样来记录行动的方式而已,但是决定是否用这样的一种语言作为创作手段,这需要很清晰的认识。
在此之前,我还是用一种在学院所学到的方式进行创作,努力地通过图像或者视觉效果,希望在画面中建构某种意义的图式。线的运用,全盘推翻之前的创作方法,基本上是一种相反的方式。线只是承载着个人思考与行动的痕迹而已,线自身并不作为一个有意义的元素出现在画面中,我的思考方法跟创作手段其实不是以图像的概念在进行作,而是一种行为,这种方式是最极简的,这一点是一个彻底自我否定的过程。
我的创作最大的特点是准确性,即精确性和不可重复性,甚至是带有方向性和时间顺序的,比如某些作品只能是从左往右,从上至下的顺序完成,而且不可以后退,也不可以覆盖,是一种与时间长度是非常有关联的,所以会带来一种很精密,或者是秩序感特别强视觉效果。
雅昌艺术网:您近几年的关注点是什么?
周钦珊:比较多地用绘画的方式作为思考的呈现方法,带有心理感受和自我的一种心理组织方式为创作的基点。2012年之前,可能关注自我的心理状态为主;2012年之后,视野比较向外,尤其以这个思路为底本的作品,基本上是以社会事件或者更加宽广的眼光、感悟性在创作,就是由内转向外的创作维度的转变。
同一纬度思考,不同维度创作
雅昌艺术网:《西浦直街1号》是一件装置作品,似乎跟您之前或者之后的作品反差很大?
周钦珊:《西浦直街1号》从材料和样式上看,跟之前的作品确实类型上差别很大,实际上关注点还是一致的,只是材料上做了不同的尝试。作品中圆锥的造型源自于我上一件作品《求一根线的心理距离》里的一个平面细节。我把它提取出来,让它立体化、物质化之后变成锥形,然后再把它嫁接到一个空间里。
雅昌艺术网:似乎您的不同系列作品之间都是有延伸的。
周钦珊:因为思考问题都差不多在一个维度里,只是作品针对的具体问题有一些不一样而已。有时候,我发现在一件作品中某一个问题没有谈清楚或者是表达得不确定,时我会重新创作一件作品来解决这个问题,抑或突然跳到对面做一件与这件作品互补的作品,因为不是在同一个维度上修改,就会出现两件似乎非常不一样的作品。
雅昌艺术网:可以通过作品给我们分享您的这种思维方式吗?
周钦珊:比如《求一根线的心理距离》这一系列是我在2009年比较重要的作品,但是这个系列中对于如果在画面中呈现流失的时间的问题,我认为当时一直很困惑,解决不了,但是这个流逝对创作者来讲其实是挺迷人的,挺感人的一种心理感受。我发现完成《求一根线的心理距离》的时候,在我的画面当中,我没有办法体验到这样的创作过程的感受,所以我重新做了《读书笔记》这件装置来解决这个问题。《读书笔记》用十把刀,两对反义词,通过磨刀的办法,把时间解剖成十个片断,把创作过程中消逝的时间性凝固在画面的一种心理感受。其实《读书笔记》我是用来解决另外一个问题的,反而传播得更加远,比我原来作为母题思考的更加受欢迎,当这两件作品放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认为没有联系,对我来讲,正好是在一个相对的位置形成一个立体的思考。
雅昌艺术网:从画面的形式上,观者是不会联想到一块的。
周钦珊:如果用图像的视角来看我的作品或者是在里面寻找关联,可能会比较困难。因为我一再强调我创作的这些画面是行为剩下的记号而已,并不是以一种图像的思维作为表达手段的。
雅昌艺术网:谢谢!
来源: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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